「夫君!」月婉娇嗔,满脸的窘迫,「夫君你怎么和吴卫一样要揶揄我!我只是想,林家虽家大业大,但都是公公和你辛辛苦苦走南闯北挣来的,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散了去。更何况,更何况……」
「更何况那顾青翎本就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自然不想让她得了便宜?」
「倒也没眼中钉肉中刺这么严重,但她自小与我不睦也是实情。虽然我当年是厌极了她,但现在想来……」
话说一半,月婉抬起眼眸看着林慕接着说道:「若不是她,我又怎能与夫君结缘。所以她大婚送她一匹好料子我心甘情愿,但若要再多些旁的什么,我是绝对不肯的。」
「嗯。」
林慕喉结滚动发出一个单音,却莫名地令月婉心安。
她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林慕是懂她的,更是体谅她的。所以他允了她那匹浣丹纱,也允了她不再额外赠送其他礼品。
这一世,林慕虽刚开始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可现在已与前世的那个温雅公子无异。两人若是能如此这般长久地相处下去,白头偕老的宏愿便是水到渠成了。
想到这儿,月婉脑海中白光一闪,忽地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夫君,你昨夜说今日请李大夫过来,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一边说着,月婉一边上下打量着林慕,只恨自己没有望闻问切的本事,不能提夫君细细查病!
「咳,这……」林慕半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月婉却被他这一声咳嗽惊了心,「怎地又咳嗽开了!李大夫不是说已经大好了么!」
所有的担忧都被月婉挂在脸上,一张秀气的小脸皱成了小笼包。
她也顾不上等林慕的回答,自己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对吴卫说道:「吴卫,快去请李大夫到家里来。」
吴卫亦被月婉这焦急的嗓音吓了一跳,以为林慕出了什么事,快马加鞭就往医馆狂奔而去。
这厢,林慕看着月婉的背影,突然也想起了一件令他思虑的事情。
归宁日当晚,他高烧,月婉脱口而出「快请李大夫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与李大夫早已熟识?可她根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认识李大夫?
月婉转过头来,正看到林慕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令他烦心的事情。
她担心不已,正要询问,却忽而听到林慕开口问道:「月儿,你与李大夫可曾相识?」
月婉只顾担心林慕的身体,不疑有他地摇头道:「不认识的。月婉久居深闺,连顾府的下人都认不全。」
闻言,林慕深深地看了顾月婉一眼。这一世,月婉待他的确情深义厚,可若此事不问清楚,他心里却总像有个疙瘩。
所以,他追问道:「那你如何知道为我诊病的大夫姓李?」
月婉心头一惊,终于防备起来,慌乱之间她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是陈姨告诉我的。她说李大夫医术高超,有在世华佗的美誉,当时夫君你重伤昏迷多亏李大夫妙手回春。」
说话间,月婉的心脏剧烈跳动,可她硬是装作毫不在意,勉力稳住了颤抖的嗓音。
不要再追问了,不要再追问了。月婉在心中暗暗祷告。
上苍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祈求,林慕竟真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原来如此。」
说完,林慕垂下眼眸,捏捏自己的鼻根,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月婉趁机说道:「夫君是不是有些累了,不如闭目养神片刻,等到家了我再喊夫君起来。」
林慕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暗想:既然是陈妈告诉她的,那随后找机会问问陈妈便可知真假了。
月婉看着林慕的睡颜,心里仍旧七上八下:没想到他仍如此警觉,自己一时口误便被他看出端倪,如今又撒了个大谎,若是他与陈氏核实,那不就彻底露馅儿了?
月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不行,必须尽快想办法让陈氏和自己的说法一致。可陈氏是林府的人,又怎会听自己的话呢!
一路上脑海中都乱糟糟的,竟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月婉与林慕相携下车,李大夫已候在了书房。
到底是对林慕身体的担忧胜过了一切,月婉把那些愁绪暂时抛诸脑后,陪林慕进了书房。
李大夫细细询问了林慕这两日的身体状况,又把了把脉道:「一老夫看,林少爷的身体已无碍了。」
「已与常人无异?」林慕问道。
「嗯,只需加强调养,勿再受风寒便可。」
李大夫捋了捋山羊胡子接着说道,「既然少爷少夫人都在,那老夫再多说一遍,先前说的一月之期不可提前。」
月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林慕侧眼看了她一眼,亦低声对李大夫道:「知道,谢谢李大夫。」
月婉仔细品了品林慕的这句话,似乎其中带了点……失落?
李大夫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反应,毫不顾忌地笑出声来:「年轻人的事老夫也是知晓的,况且你们又是新婚。只不过这身体有实有亏,一如月亮有圆有缺。男女之事若是顺从造化真理便可强身健体、增补益气,但若是逆向,则伤精虚亏,大伤元气。」
听了李大夫这一番高论,月婉觉得他果真是「华佗在世」,医术医理皆高深莫测。
她起身亲自将李大夫送出书房,又借机问了李大夫几个调养身子的方子,打算继续依照医嘱给林慕食疗。
待她从前院回来,林慕却又出了门。陈氏说似乎是赈灾处召集商贾们开会去了。
月婉记挂起在马车上撒的那个谎,她寻思着趁林慕这会儿不在家,自己得尽快与陈氏通个气儿,免得林慕回来真的问起来,自己就不好交代了。
可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先借机将陈氏带出去,避免林慕与陈氏见面。
「陈姨,你陪我回趟娘家吧,我想亲自把浣丹纱给长姐送去,也算是表达心意。」
「是,少夫人,老奴这就去安排,请您稍候片刻。」
经过了今日在布行发生的事,陈氏已对月婉刮目相看。如今月婉的安排她是心甘情愿地愿意听、愿意做。
不多时,一顶青色盖顶的轿子从林宅别院门口轻快驶向城东顾家。
陈氏一向办事妥帖,这边月婉的轿子刚启程,那边陈氏派去通报的小厮已经到了顾府大门口。
顾顺义不久前也被召去开那个赈灾会了,顾府只剩常秋娥和顾青翎在家。
这小半个月来,常秋娥一直担心归宁日的事得罪了顾月婉,毕竟现在的顾月婉背后有林家撑腰,她可万万不敢怠慢。是以,她一得了下人的通报便收拾好衣妆候在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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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好厨艺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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