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皇后 第十九章

  春景、绿意又扶额了,娘娘这是成何体统啊?
  然而龙颜却未曾动怒,只淡淡地对安太医吩咐道:「不得让皇后落下病症。」
  皇后那般打趣安太医虽然不成体统,可以说是甚为无礼,可他却觉得通体舒畅、百病全消,一颗躁动的心全然被抚平了。
  他喜欢她同他这般亲近,比晚膳时那样无视他好太多了。
  慕容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宇文琰开起了玩笑,她本想跟他保持距离以免自己惨遭侍寝,可如今她跌断腿也不可能侍寝了,心里一放松,就忘了要同他保持距离。
  因宇文琰的驾到而凝重无比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安太医给慕容悠包扎好后诊脉,确认只有腿受了伤,其他无碍后便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边走他还边想着,皇上这焦急劲儿又是怎么回事?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太上皇病情不乐观时,皇上才会出现这种神情。
  可见,皇后受到皇帝冷落的传闻不能信啊……
  安太医离开后,慕容悠看着迟迟不走还屏退了左右的宇文琰,心里好生奇怪。
  他不再回去聚霞宫了吗?玉妃一定还在等他吧?「皇上,臣妾没事了,您快去聚霞宫吧。」
  宇文琰目光一黯。「你就这么希望朕去聚霞宫?」
  「也不是。」他那句话让她摸不着头绪,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既然皇上是从聚霞宫过来的,自然要回聚霞宫,玉妃肯定眼巴巴的在等皇上。」
  这跟她希不希望有何干系?如果她希望他去,他就会去吗?她不希望他去,他就不会去吗?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会乐意让人控制的。
  宇文琰却在床边坐了下来,吓了慕容悠一跳。
  想起那小册子,她整个人都防备了起来,她瞪视着他,他却道:「朕已派人去聚霞宫传话了,今晚不会再过去了。」
  万事怕脑补,小册子里最猥琐的一幅画乍现脑海,慕容悠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忙道:「那,夜已很深很深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快回去啸龙宫歇息吧,臣妾恭送皇上!」
  宇文琰目光沉了沉。「谁说朕要走?」
  慕容悠眯着眼睛看着他。
  不走?不走是何意?
  要怎么把皇帝弄走,她顿时有点犯难,跟着瞥见自己的伤残,脑子里灵光一闪,忙作小意状,「臣妾腿脚不方便……皇上还是去别的姊妹那儿歇息为妥,让其他姊妹伺候您……」
  「朕不需要人伺候。」宇文琰眼眸中幽光流转。「你睡吧,朕看着你。」
  室内只余烛影轻摇,似在催促着两人就寝,但慕容悠想睡却睡不得,她僵硬的看着宇文琰。
  他说,看着她?
  看着她干么?
  为何要看着她?
  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这一夜又是摔倒又是包扎的,实在折腾得累了,她真的困极了。
  「朕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看着你睡。」他的眸光带了些迷离。
  慕容悠一时有些回不了神。
  君无戏言……是吧?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又赶他不走,只能姑且信他了。
  杏黄色的床帐放了下来,她躺下了,他也上了床,红色的烛光在帐外摇曳,慕容悠的心跳却开始不受控制。
  宇文琰确实什么都没做,也确实只有看着她,但她就不同了,不但被他看得睡不着,耳朵还莫名其妙的痒了起来。
  不用想,在皇帝面前伸手掏耳垢肯定是大不敬,而说实在的,被一个美男如此看着,她也实在做不出来掏耳垢之事。
  可耳朵痒啊,实在忍不了,这可如何是好?在他面前扭身子也不好吧。
  终于,她下唇一咬,硬着头皮开口了,「呃,皇上,能不能传春景进来?臣妾耳朵痒……」
  「耳朵痒?」这可稀奇了,从来没有哪个嫔妃敢在他面前说耳朵痒,她是第一人。
  他是传了春景进来,不过是让春景把耳勺放下就出去了。
  慕容悠瞬间一呆,她为难的看着银质耳勺。「呃,皇上,臣妾自个儿构不到。」
  事实上她过去用的都是木耳勺,宫里这银质耳勺她用不惯,用起来怕怕的,像会把耳道刮伤似的。
  宇文琰却像是就等她这一句,眸中笑意点点。「朕来帮你。」
  自小,她爹给她挖耳垢,她娘给她挖耳垢,可没有陌生男子给她挖过耳垢,眼前这位虽是她的夫君,但就跟陌生男子没两样啊。
  「不用劳驾皇上了,臣妾不痒了。」
  他正色无比的看着她。「皇后,你这是在欺君吗?」
  慕容悠瞪大了眼,欺君?这么严重?
  「好吧,那有劳皇上了。」
  她侧躺着,宇文琰坐了起来开始为她掏耳朵,眸中是温柔又深幽的火焰。
  慕容悠一开始觉得十分紧张,但他力道刚好,一下一下的,她很快就放松了,还舒服的闭起了眼。
  直到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宇文琰才停了手,顿时感觉到弯了太久的腰有些儿酸疼。
  他竟然有给女人挖耳朵的一天?
  将耳勺等事物收拾妥当丢出帐外,此时万籁倶寂。
  他放轻了手脚顺势侧躺在她身后,先是倾身在她发上轻轻吻着,跟着嘴唇游移在她脖颈间细细的吻着,忍不住就烙了几个印子,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搂住她的双手也不由得往她胸前两团柔软寻去,怕扰了她好眠,他还「贴心」的先在她的安眠穴按了下,让她更沉睡,好方便自己行事。
  就算她无意识也好,他想要与她更亲密,只要他对她做些什么,她身上必定会留下些痕迹,她醒来之后想要否认也否认不了,他,就是要抹去封擎在她心上、身上的痕迹!
  慕容悠的心跳越来越快。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装睡是希望他能离去,不想他非但没有走还在她身后躺了下来,当时她以为继续装睡就没事了,谁知他竟然开始对她「轻怜蜜爱」……为何她会想到这个词儿?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彷佛在对待一件珍品,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似乎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就那么细细的折磨她……不,应该说是折磨他自个儿才对。
  他甚至还按了她的安眠穴,殊不知她的安眠穴异于常人,她爹说的,她的安眠穴特别顽强,就算按个一百下也未必会睡着。
  奇异的是,她对他的抚摸并不觉得讨厌,当他把下巴搁在她肩膀轻轻摩挲时,她甚至舒服得想呻吟,当他的双手在她胸前留连忘返时,她更是舒服得舌尖直打颤,当他含着她的耳垂轻咬慢舔时,她的心彷佛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一夜,两个人都备受折磨。
  隔日,一个消息在宫里炸开了。
  皇后又侍寝了。
  重点是,皇后摔断了腿还得侍寝,这显得皇帝很禽兽似的。
  不过,这也代表了另一件事——
  皇后连摔断了腿也要侍寝,皇上待皇后不一般哪!
  小方子奉命给皇后送补品,皇后娘娘伤了腿,大食盒里一大只的烤羊腿,自然是给娘娘补腿来着。
  话说今日皇上下了朝,进了御书房,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心情特别好,每个人心里都默默的往那方面奔——皇上有特殊嗜好,皇后娘娘摔断了腿,皇上特别来劲,所以今日才会像只餍足的猫,然后,他就被派遣了这个送补品的任务。
  打从皇后进宫,这还是他第一次跟皇后娘娘面对面。
  一打照面,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慕容悠看着小方子,这不是让她砸昏的那个人吗?原来他是太监?他不是乞丐?
  小方子也吓了一跳,这反应……敢情皇后娘娘认出他了?
  他怨啊,他为何知道那么多皇后的秘密,撞见皇后娘娘与野男人在默林里亲吻,他有分儿,撞见皇后娘娘撩了裤脚和少年郎在戏水,他也有分儿,他命真苦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行拜倒。「奴才小方子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安康。」
  慕容悠错愕的眨着水眸,端详着跪在面前的白净小太监。「你是——」
  小方子马上摇头如波浪鼓。「奴才不是!奴才不是!」他坚决否认。
  此地无银三百两,慕容悠噗哧失笑,「可你明明是——」
  虽然适才才看了一眼他就马上低下头去,但她看得分明,她认人的功夫可是很强的,绝不会看错。
  「奴才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小方子抬起头来,白净小脸皱成一团,眼里满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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