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娇如花 第二十四章

  天遥飞雪从不认为他骨子里有一丝善良,打他一出生就被宫中大老们认定是练武奇才,筋骨柔软又坚韧,各种武学都适合他,不论刀、枪、剑、棍、拳法或长鞭。
  所以他没有小时候,六个月大时就泡在叫人全身筋骨欲裂的药浴中,他哭到声音都哑了也没人理会,痛着痛
  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人抱起他,给他呵护。
  他学习能力很强,五岁便能打倒教他入门功夫的师父,亲手用匕首割开他们的咽喉,任由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到了六岁他才开口说话,因为没有人教他,他也没有学习的必要,大老们要的是无人能及的强者,只要能让他变强,不论多残酷的手段都会用在一个孩子身上,使其成长。
  因此他把所有曾经对他施压的人全给杀了,包括前任宫主,他的师父,他娘的丈夫,当上新宫主时的他年方十四。
  天遥飞雪娘亲的相公不是他亲生父亲,在她成为宫主夫人前已经成过亲了,但因貌美而被掳了来,被逼着再嫁,那时她肚子里已有三个月身孕,夫家一族人一夜被屠尽。
  谁说大景朝的女人一向坚贞,不到一年光景,他母亲便爱上杀夫仇人,爱得如痴如狂,着魔似的不能自已。
  当前任宫主死于一剑穿心时,亲眼目睹的宫主夫人就疯了,她居然想杀死自己的儿子,在他背上划下长长的一刀,深及见骨,差点把他劈成两半。
  没二话的,她被送走了,在一处叫「云水庵」的庵堂休养,至此没出过庵门一步,只有她的亲妹妹萧夫人偶尔会去看看她,给她送些四季衣物和吃食,聊上两句。
  母子情浅,就此恩断义绝,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赵铁花是唯一能靠在他背上的人,但她毫不知情,一径乐呵,偷偷感受美男温暖的宽背,小脸趴在他肩头,幸福地流着口水,一股似兰似麝的淡香从他身上飘到鼻间。
  一人一兽越来越相似了,指的是他们的行为举止,常常出人意表的如出一辙,像到令人莞尔。
  「那就爱上吧!」他低声轻语。
  「咦,大哥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很想睡的赵铁花昏昏沉沉地,神智不太能专注。
  他面一冷,朝她屁股拍了一下。「我说你再把口水滴在我衣服上,我让你洗所有人的衣物。」
  闻言,她笑得尴尬,嘴角用力一吸。「美色当前我控制不住,谁叫你比秀色可餐更引人食指大动。」
  想吃了他的欲望越涨越高,她快变成花痴女了。
  天遥飞雪脸一黑。「我不是食物。」
  「美人可加餐你不晓得吗?看到美丽的事物多赏心悦目,你光是站着不动就是一道人间仙境,没人不看傻眼。」美丽的风景令人驻足,流连忘返,不舍离开,只愿收藏。
  「我怎么没见过你看傻眼。」就见她敢指着他鼻头,指使他干活,不惊不惧,无有惶恐。
  「美人……呵呵……」不能流口水,要收敛。
  「还叫我美人,真该把你的腰扭断。」说做就做的个性雷厉风行,但白玉一般的大手触及纤细的腰身,天遥飞雪柳条似的黑眉轻拧了一下,太瘦了,她没吃饭吗?
  等了许久没人回应,肩后传来细微的鼾声,天下无双的美颜顿时生出杀意,随即又是气恼,而后有些无奈,最终则是露出一丝丝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怜惜和宠溺。
  他不懂这些复杂的情绪,从没人教过他,但人的本能是存在的,即便野兽也不食子,天生知道它们脆弱得需要保护,老虎为了护崽会常常叼着它们挪窝。
  【第八章】
  「主子……」这……他背上背的是什么?
  人吗?
  难以置信的宫临月揉揉眼睛,认为他看错了。
  「嘘!小声点,她睡着了。」小村姑累了。
  他居然会用「嘘」字,这天要变了吗?「所以呢?」
  不变以应万变。
  「找张床给她睡。」被巨蟒追了一路,也该疲惫了。
  「主子认为哪里合适?」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天遥飞雪想了一下,哪里都不适合。「那就我的床吧!」
  「主子的床?!」宫临月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怎么,有意见?」他斜眼一睨,好似他敢多说一句就宰了他,杀人对他来说驾轻就熟。
  宫临月赶紧摇头,十分狗腿的赞扬,「没有、没有,主子的安排再英明不过了,谁的床也没有主子的床舒适。」
  嗯!睡得好舒服,全身筋骨都松开了,一股细细的气流从经脉中流过,感觉人又重活了一遍,从头到脚都是新做的,精气十足,体力充沛,再跑五千公尺马拉松也不成问题。
  还有这床也好松好软,像躺在棉花上头一样,滚过来滚过去有点像要往下塌,随即又将她的身体弹起。
  好床,她也想买一张,不知贵不贵?
  不过这抱枕也太光滑了,手一放上去就滑手,是谁放在她身边,软Q软Q地像她梦里的偶像……
  好像不太对劲,她作梦作得太沉迷了吗?把虚拟梦境实人化,真叫出真人版的美男子。
  哎呀!好害羞,她怎么作起春梦了,梦中的这张神级美颜和天遥飞雪一模一样。
  「你摸够了没,再摸下去我就办了你,管你及笄了没有。」她该有的都有了,他不挑嘴。
  挑得要命的人居然说自己不挑,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大哥哥……」睡糊涂的赵铁花笑得傻乎乎,还以为在梦中的伸手摸了摸近在眼前的玉颜。
  「睡醒了没?」他张口一咬。
  手指一疼,她骤地清醒过来,一双猫似的丹凤眼睁得又圆又大。「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他……他好像没穿衣服,那雪一般娇嫩的肉体……啊!不行、不行,口水又要流下来了,冲击性太大。
  「这是我的床。」她憨然可掏的神情倒是可人。
  她的床是硬的,底下烧炕,铺上好几层的被垫还是硬得硌骨头,不像这么软,这么香……
  轰地,她满脸红得有如煮熟的虾子,身子突然弹起。「啊!我走错房间了,头怎么有点晕晕的……」
  好晕。
  她不是在说谎,而是真晕,骤地坐起来,她整个脑袋像在大海里摇摇晃晃似,眼前的事物左右飘浮,模糊得看不清楚。
  坐不住的她又躺下,正好躺入某人伸展的臂弯中,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她额头,放上许久才移閧。
  「还在低烧。」好在降温了。
  低烧……「我发烧了?」难怪她觉得天旋地转,整个屋子都在绕。
  「烧了三天三夜。」那些庸医真没用,什么烧着烧着就退烧了,无须用太好的药,她有阵子亏损得太厉害,如今补回来了,偶尔的发烫是正常的事,表示她正在康复。
  有人发烧是正常的事?分明是推托之词,怕他一怒之下把他们的脑袋都拎了,挂在岩壁上喂山鹰。
  「喔!三天三夜……什么,我三天没回去?」赵铁花惊讶的露出慌色,她的鸡没喂,地里的水没浇,灶上的火……
  「我让人去看过了,一切如旧,一共拾了十颗鸡蛋放在灶台的高处,还有你那两头小猪,吃得比你还多。」她就喝几口白粥就嚷着喝不下去,药一用便又睡沉了过去。
  可是天遥飞雪不相信大夫的医术,人一急就失了分寸,他一看睡在身边的人烧得叫不醒,立刻急得上火,认为她旧疾复发病得很重,逼着大夫要开最好的药方救人。
  本来没什么事却强补过了头,药性太重反而让赵铁花体内的毒素沉积,她睡了醒,醒了睡,一天要喝五次药,喝得她更想睡,醒醒睡睡的烧退不下来,一直维持在低烧状态。
  「没人发现我不在家吗?」空着的屋子容易启人疑窦。
  「有谁会去找你?」他不厚道的嘲弄。
  赵铁花一听,情绪有些低落的苦笑。「也对,我们赵家大房是被驱逐的一房,谁会管我们死活?」
  原本还有王家人会来走动,送送菜、拎两条鱼什么的,可怜两个孩子没爹娘,多有关照。
  可是自从她不善言词的哥哥拒绝王家的亲事,王大婶对兄妹俩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认为他们不识好歹,不知感恩,王家对赵家大房的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居然还敢嫌弃王家这门亲事不好。
  因为王大婶在气头上,间接地影响到王家其他人,暂时不与赵家大房往来,几次王满儿习惯性地往赵家大房这边走,走到一半又折回去,她在生气赵铁牛是因妹妹的缘故与她疏远,不肯娶她当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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