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要说什么好呢?若蝶无措地揉揉掌心。
她肯定那个绝色男子住在第十五层楼。
打定主意要拜访他后,她一直是忐忑不安的。要如何制造话题与他畅谈,便成了她最痛苦的事。
她没忘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他的风采令她慌张,令她不知所措。他就像件上帝的艺术品般完美,他那绝顶的魅惑会令她无可救药的被吸引。
况且,那次见到他,她还出了糗。衣衫不整的她搞不好已被他认为是个随便的女孩:唉——
“爵士,我就靠你了。”她弯下腰,低头和那只“带路”的猫咪喃喃道。
爵士叫了几声当作应答。
她深吸进一口气,抬手按了门铃,一下、二下、三下……
不会吧?没人在吗?
她已经准备好开场白,穿着最得体的打扮,还练习过最自然的笑脸,打算给那男人一个最完美的印象,结果主人居然不在!
有几秒钟,她的神情像泄了气的皮球。
爵士在她脚畔喵喵叫。
“不会吧?上次你待在我家才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像丢了心爱的宝一样寻过来。但这次,你待在我家都大半天了,你的主人怎么没有动作?不会是不要你了吧?”她一双晶亮的眼里满是疑惑。
爵士摇摇尾巴,晃晃头。
“不会吧?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主人出事了?是洗澡吸入太多一氧化碳?还是发烧、重病,爬不起来?”她在脑袋里虚拟各种状况,幻想力不是普通丰富。
人在患病中最是脆弱,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大胆的说要照顾他,然后,她的人物照就有着落了……
蓦地,在她背后二公尺的电梯门突然开了——
“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他乍然的出现令若蝶一阵晕眩,好半天她都开不了口。
“我……我……”她惊吓慌张得如同做错事的宵小,飞快转身贴紧墙壁,瞪大一双杏眼,动作停格,话更是不知所云。
“我……迷路……找错门……”拜托,她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喵——”适时的猫叫替她解了围。
“我把它带过来,它……它跳到我家阳台上。那种惊人的跳跃力,好厉害,你知不知道你的猫很与众不同?”她终于慢慢将一些话完整的说了出来,虽然与她之前要说的开场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令狐子风皱了皱眉。这只猫和他相处了近八年,是义父当年在他满二十岁时,送给他的小礼物。
爵士伴他度过很多夜深人静的孤单黑夜。他知道爵士很不一样,天赋禀异的体质像潜藏着另一面的他,而且它十分有灵性。令狐子风早把它当家人看待。
她绝不能失去这次和杂志社签约的机会。她已经奋斗这么久了,在天国多年的妈妈还在看着她呢!她一定要成为一流的摄影师。
她抱着不能被拒绝的决心,一定要他答应当她镜头下的模特儿。
“请你当我的模特儿。我会给你满意、而我又做得到的报酬。只要一组三十六张照片,和花你半天的时间。”她努力使自己不惊慌,说出完整的要求。
模特儿?
在法国服装设计界打拚多年,他那比例匀称的健硕体格,已不知令多少设计师和服饰公司惊叹。
哼!可他就是不喜欢出现在镁光灯下,宁愿只当一名待在幕后的服装设计师。隐藏,只因为他厌恶光环。
“你所说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摘下墨镜,一双深邃的黝黑瞳眸,惊人地射出令人屏息的炫目光采。
太魅惑了,几乎能夺人魂魄,他的眼眸肆无忌惮地盯着她,让她脚底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动我的脑筋,是你最不明智的举动。”他降低了嗓音,喑哑的语音像在蛊惑:“就算你的报酬是自己,我一样不会答应。”
什么?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长得很难看吗?好歹我在学生时代也曾收过大把鲜花和数不尽的巧克力。你……你这只自负的沙文猪!”
若蝶只有一个坏毛病。一旦生气怒极,她会六亲不认,甚至还会出手打人。当然,这是非常非常生气的时候。
“快远离我的地盘,远离我的猫,下次不准你的脏手碰我家的爵士。你长得丑不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冷酷的身影被一层冰霜覆盖,接着他径自掏出钥匙开了门。
他的目中无人今若蝶的情绪紧绷到最高点,想都不想,她脱掉自己一只高跟凉鞋,朝他后脑狠狠丢了过去——
啧!这男人欺人太甚,可恨极了!
就像后脑长眼似的,令狐子风偏了一下头,躲过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表情居然流露一丝玩味。
再来他就看见,一颗颗泪水从她灵动晶亮的眼瞳滚了下来,像断线的珍珠似的。
他蓦然震动了一下。这样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脸孔似乎……
似曾相识!?
可惜,他脑海里理不出头绪,只觉得突然有丝困惑。
他从不理睬谁的。女人的眼泪,他看多了,在服装界,模特儿大多用这一招来抢穿名设计师的作品,甚至是以上床当作代价。
眼前的女孩似乎不同,她决堤的泪水令他不知不觉心动,甚至……心疼?
令孤子风十分讶异这样的感觉。
美丽的女人在服装界何其多,他已分不出优劣好坏。孰美孰庸,干他何事?
但她的泪水似乎能融化他外表的冰霜。
“你拽什么?我绝不会再开口求你了!浑蛋!”她颤抖吼道。
我绝不会再开口求你了!
令狐子风整个人傻住了。这句话太熟悉了,深刻到他想忘也忘不掉。
岁月的火车将他带离现代,奔向二十四年前的某夜。那天夜里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夜特别的黑,特别的闷吧!
燥热的天气让那年四岁的令狐子风睡不太着觉:义父的别墅在山区里是最明显的,因为占地大、又漂亮,不知几百坪的花园有二、三名老伯在整理栽种。
那天,不知是否因白天被要求做了太多激烈动作,而令他夜里恶梦连连,只要一惊醒就觉得空气很闷,热气让人烦躁起来。
突然——有女人的嘤咛哭声在夜里清楚且凄怆的出现。
四岁的他好奇的走出房门,来到三楼外的阳台边。犀利的小小眼眸看见一张素净清秀的脸孔,美丽的直发披散在女人瘦弱的肩上。
义父站在台阶上冷冷的瞅着她,那高大冷傲的身影在黑夜里看来更有气势。
他不用和义父面对面,就能想象义父正在处理“棘手”的事情。
“你走不走?你以为死皮赖脸的蹲在那里,我就会心软?”古煌阴寒的语调正毫不留情的攻击那似乎瘫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女人身影一震,抬起那梨花带泪的楚楚容颜。
“你……还是不相信?”
“相信什么?我只是和你温存了一夜,你就来跟我要名份?笑话!那么全世界各地曾和我一夜激情的女人,我都要负责了?况且我古煌是那么小心的人,你以为我会留种在你身上?你少作梦了!”
“我……一直很崇拜你,我只不过想要留在你身边。”女人的泪水像停不下来的雨势,苍白的雪颜满是心痛。“相信我,我真的有了你的骨血。”
“是你哪个恩客遗留的?你只是个欢场女子,泪流得再多,也洗不掉你是个妓女的事实!我已经给了你大把金钱,你还不满足?”
古煌大步走向她,大手扭住她的手腕,拉起她的身子,讥诮道:“我最讨厌像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你不要再跪在这,免得弄脏了我的地方!”
女人终于崩溃了。她奋力甩开古煌的大手,踉跄地退了好几步,哀怨的美眸里满是悲切。
“我、恨、你!我绝不会再开口求你了!”
我绝不会再开口求你了!
声音仍回荡在脑海里,倏地——岁月的火车奔回现代,令狐子风眼眸精光一闪。
“我可以重新考虑你的要求。”
正当谷若蝶已经不打算要回她那只凉鞋,忿忿地一拐一拐走到楼梯口时,被他突然又开口的言辞给弄傻了。
“你?”她有没有听错啊?
她迅速擦掉一脸的眼泪鼻涕,那喜出望外的光亮神采,令他觉得有丝好笑。
“真的?”她小心翼翼地续道:“你直接答应我就好,干嘛要考虑呢?我只拍你三十六张照片,其它的我不贪求。你若帮了我,不但可以救我的工作室,还可以不让我穷兮兮,我会很感激你的。说不定会拿你的照片供奉,早晚焚香,祝你身体永永远远健康,女人永永远远泡不完。”
这一堆念念有辞是什么意思?令狐子风忍不住觉得莞尔。第一次,他觉得女人也挺有趣的。
哎呀!那种似笑非笑看来真是耀眼夺目,立刻让若蝶看了像是被雷打到——呆了。
这男人真是有够出色!她立刻咧开了嘴,再也阖不起来。
◎ ◎ ◎
这女人真的相当认真。
他歪着头,蹙眉看了眼那张金色中空镂花的欧式长椅。如果他照她的指示站在那平台上,并躺在长椅上面,他发誓自己绝对会被照成娘娘腔。
这怎么可以?!照片若流传出去了,他一定会被其它义兄弟笑得直不起腰来。这种睑,他令狐子风丢不起。
“快点啊!快躺下去!我的动作很快的。要不是有一个工作伙伴在二个月前离开了,我准备的时间不会这么久。”
是啊!谷若蝶不只要调整灯光,还要换布景、摆道具,并清除平台上的杂物,再来就是调整照相机了。
她分秒必争,一定要趁他还没改变主意前,赶快搞定,因为这个男人十分有可能在下一秒钟就会残忍的拒绝并转身离去。
所以,先前当他一说要考虑看看时,她立刻当机立断的捉住他的手腕,就往她楼下的工作室狂奔。
但是,令狐子风还是僵在那里没有动。
刚才她那火速伸来的手掌,让他感觉到好急躁、好需要、好迫切,像捉住什么宝一样。惹得令狐子风啼笑皆非,特意孤冷的形象竟被她破坏了。
他嘴角一直噙着笑意,但是,在看到那张躺椅,他的表情就倏地僵住了。
“你可能搞不清楚状况,我说……”他那薄薄嘴角迷人却冷冽。“我说重新考虑,但可没答应你。”
谷若蝶的眼珠睁得快掉下来。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耍我?”她心口莫名的一酸,眼眶顿时蓄满水气。好气人的家伙,早知道,动作该再快一点。
令狐子风眉头皱紧了。奇怪!他居然见不得她掉眼泪?
这是一件天大的怪事。他心中某个角落因记忆飘来而深刻,他一定把眼前这莽撞的女孩和回忆中的女孩重迭了。
这实在没有道理,却又在冥冥之中催促着他不能拒绝……
“好,我不耍你。”令狐子风觉得有必要抓住一些头绪,他必须厘清是什么让他不忍拒绝?莫非他和爵士一样,对只见过两次面的她产生了兴趣?
不可能!除非她引起他身体某部分的共鸣。
“但,我要一些代价。”他大步走向站在照相机后的她。
若蝶倏然一震,突然感觉到情况有些失控。
对于他逼近的高大身子,若蝶看的几乎就要休克。
刚刚,她是怎么生出一股“蛮力”把他捉来她的工作室?
“我要研究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你产生了兴趣。”他倾过身,轻如微风的将性感薄唇划过她小嘴。
若蝶整个人被定住了。老天,他那强烈的魔咒盖过她每根知觉,她居然像个千年化石杵在那里。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脸颊迅速发热、发烫,浑身都不对劲。
意思?问得好。他放肆地低声浅笑。
“我要点不一样的代价。而且,你一定给得起。”
什么是她能给得起的?莫非……这男人外表出类拔萃,事实上内心装的全是龌龊、下流、肮脏的想法?
她谷若蝶居然引狼入室?一想到这,她浑身便像着了火,满身通红。她还是个处女耶!
“你……要的代价……对我而言,牺牲太大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对那档事,我没经验……而且一窍不通。”在那邪魅的眼神下要全身而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她咽了咽口水。
那水汪汪的灵活眼瞳,浮上了太多太多不安及不知所措。
倏地,从内心深处传来母亲从小的告诫之语——
孩子!我要你答应我。我们谷家有一项禁忌——除非那个男人能给你肯定的承诺,及真心呵护,不然,不许你随便献上自己。
锵!她想得太入神,不小心碰触到身旁的另一副脚架,一个不稳,三脚架摔落于铺有几何图形花样的波斯毯子。
她立刻心疼地叫了出来,连番低声咒骂着自己。对她来说,她工作室每一样器材、道具,都是她的心肝宝贝,每一样都是她勒紧肚皮买来的,不是贵得要死,就是不能有“损坏”的闪失。因为她没余钱再买新的了,而且,有些器材还是有特殊意义的。
看她惊慌失措地检视那掉落地上的三脚架,一脸心疼,完全匆略了他。
怎么?上一秒还见她脸红无措,活像他要就地和她发生关系的窘状;这一秒,她竟旁若无人地掉下眼泪。
“你现在的表情活像发生了多么悲惨的事,只不过是倒了副三角架罢了!”他很不喜欢被她“冷落”的感觉。
她旁若无人的态度很刺眼,从没有女人会这样对他,况且刚才他还没跟她“协议”好条件,敢情她是不想拍摄了?
“你知道什么?这是有纪念性的,这是我国中时代,启蒙我摄影天分的一个大哥哥送给我的。它不贵,但,它是我的宝贝!”谷若蝶用吼地回嘴,表倩还气呼呼的。
宝贝!?大哥哥?有个大哥哥令她印象深刻?
他的脸刷地一下就垮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他令狐子风竟比不上一副冷冰冰的三脚架?还有个鸟哥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把那副该死的三脚架丢掉!”他声音倏地冷冽下来,就像野兽在低嗥。
丢掉?
“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这是我的东西,我非常具有纪念性的东西。而你,只不过是我想拍摄的一个阴晴不定、狂妄及满肚子性欲思想、爱占人便宜的古怪男人——”她倏地住了口。因为她想起这家伙对她可是有特殊“利用”价值,她还要靠他签下杂志社的契约呢!
他是她保住理想的“希望”,对他,她应该保持礼貌及客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口吻马上温和起来:“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你当我刚才是在发神经。我们可以……可以开始了吗?我可以给你钱,比照当红的模特儿身价,一个小时二仟块怎么样?这行情很高的。若你让我签约成功,我还会汇个三、五万到你的户头,这些钱够你和一些女人风流快活一夜了吧?”
说是这样说,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心痛”,足以说明她多舍不得钱这样被糟蹋。
“我是那种需要拿钱等着跟女人上床的男人吗?”他眼神黯沉起来,“通常是女人拿钱等着跟我上床,还要问我肯不肯、要不要!”
“什么!?”她眼珠又瞠大了,表情多了一些很是震惊、原来如此的元素。
“你的职业……是做牛郎的?这么说,你不缺女人了?或者有女人包养你,所以你也不缺钱?”
她喃喃自语地点点头,“牛郎确实是高收入的行业,你这么地帅又迷人又出色……一定是最顶级的红牌牛郎,每天一定拚命脱衣服,拚命和各种不同类型的女人……做那档事。”说到这里,她羞赧地肤色染上了绯红。
难怪他刚刚的肢体是如此性感,令人脸红心跳,魅惑的眼神更像种魔法,令人喘不过气。
真是够了,他为何要浪费这些时间听她说脑袋瓜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太可笑了!
在明的一面,他可是法国时装的流行先趋,而且还是有名的设计师;在暗的一面,他自忖是未来盗王的继承人。现在居然被这女人说成是性欲勃发兼出卖肉体的牛郎?
这名称一套上身,他脸色怎好得起来?没把她揪起来打就不错了。
“你想拍我就快点,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但,一切随我摆弄。你最好把握时间,代价日后我会告诉你。”他拉了另一张色彩鲜艳的公爵椅过来,帅气地坐在上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浑身散发神秘不可测的气势。
“你最好快点,我只能配合你照三张。”
他的话在此时响起,说得斩钉截铁,马上就令她回过神来。
什么?只有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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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方程式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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