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他错愕地重复一遍,从她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在他心里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力。
她抽回了手,将脸埋进枕头里。「对,小舅,你一定要记得喔,看到严读一定要告诉他,说我白苹讨厌他,讨厌死了!」怕他没听仔细,她又抬首一再强调,「是真的讨厌,非常讨厌喔!」
「为什么?」严读觉得心隐隐泛着疼。
「没有为什么,你告诉他就是了!」她霸道的命令。
「如果严读不讨厌你,要是他听到你这么说,他会觉得很伤心的。」他见她翻身背对自己,才缓缓说出心里的话。
「那就叫他不要再待在那个讨厌的英国,伤心的话就回来,让我再继续讨厌他啊!」一股火气在心底酝酿多时,让她想起来就觉得格外烦躁,她扭动身躯,想也没想又将身上所有累赘的衣物脱下。「好热喔!」
他见她将全身衣物都脱个精光,甚至连身上仅存的薄被都要掀开,连忙慌乱地制止。「你会感冒,被子盖好。」
「不要!」她挣脱,一点也不想听话。
「白苹!」严读沉声一喝,「你以后不准再喝酒了,知道吗?」
他不敢想像倘若今晚他不在家,方才送她回家的那几个血气方刚的小夥子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他愈想愈恼火,甚至开始痛恨自己远赴英国的决定。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道:「不要待在讨厌的英国……那我回来,好不好?」
闻言,白苹停止了挣扎,恬静乖巧地凝视他,没有回话。
她的反应让他陷入深思,就算他回来了,那又怎样?她才大学刚毕业,拥有对未来的无限憧僵,他会不会成为她生命中的阻碍?
「严读才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我们也回不到以前那样了……」她的语气哀怨,多了一份无可奈何的惋惜。「我不想面对现在的严读,我讨厌现在的严读,他还是不要回来好了。」她闭上了眼,任由睡意席卷而来。
回不到以前……严读知道她心里是怨他的,当初没有任何理由,他主动疏离了她,看着她满腔热情被自己浇了一桶冷水时的受伤眼神,他又何尝不难过。
严读,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她的小舅。
在他与前女友分手后,母亲愤怒,顾不得他有可能心碎,在电话里头直接揭穿了他心底的渴望。
母亲的话像是火红烙铁,焚毁他的自由意志,惩泊般将这身分熨在他心口,成为他的束缚与羁绊。
「白苹,不要讨厌我……」他在她睡颜上轻轻落下一吻,再将要送她的毕业礼物放置在床头柜上。
二十八岁的严读,犹然徘徊在亲情与爱情间挣扎;而白苹二十二岁,浑然未觉自己对严读的依恋已深不可测。
白苹觉得浑身肌肉酸痛,不舒服的感觉让她醒了过来,意识愈清晰,四肢发麻僵硬所产生的痛觉也愈明显,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怎么了?」严读柔声询问,搂着她的肩,将她扶坐起身。
耳畔响起他的嗓音,她愣了一下,因为睡得太沉,甚至还作了一个梦,导致她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抬眸环顾四周,最后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那深邃瞳眸中蕴含着她不熟悉的深情眷恋,脑海突地浮现两人拥吻的画面,一股热气瞬间由颈项往上攀升至她的脑袋,她整个人晕陶陶的,沉醉在他的凝望中无法自拔。
「是不是脚麻了?」严读见她伸手捶着大腿问,两人待在更衣室的角落,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到最后她因为敌不过睡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他舍不得扰醒她,索性也跟着小憩了一会儿,不久前才醒来。
「嗯……有点麻。」她避开他的眼神,想要起身。
他先行起身要拉她起来,结果她因双腿过于酸麻险些跌倒,幸好他眼明手快护住了她,他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步出更衣室,卧室外一片静谧,窗外天色透着初亮的靛蓝,他看向墙上挂钟,已是清晨六点半。
他们竟在更衣室里睡了一晚。
严读将怀中的她放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蹲跪在她身前轻声问道:「你的腿还麻吗?」
白苹红着脸摇了摇头,有点无法适应他的温柔。
「要不要再多睡一下?」他望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口气更加柔软,像在哄孩子似的。
她又摇了摇头,想起刚才的梦境,她问道:「严读,我大学毕业典礼那一天,你是不是有回来?」
他起身坐到她身旁,「嗯。」
「那……为什么隔天我没看到你?」她疑惑皱眉。
「因为我只打算回来把礼物拿给你,隔天我又飞回英国了。」他没有勇气可以待在她身边,他有过多的担心,全是对自己的毫无自信。
想起他送的那份礼物,白苹笑得相当腼腆可爱。「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只送给我没送给小雪,她哇哇叫了好久。」她耸起肩,双腿雀跃地轻晃。「不过我喜欢只有我有的感觉,我开心了很久。」
「这样啊……」严读笑看着她。
「后来我一直都用那瓶香水,喷完了,我又再去买一瓶一模一样的。」她将手腕凑到他鼻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你以前不是老爱唱‘茉莉花」吗?我觉得这个香味很适合你。」一股茉莉揉合着薄荷的淡淡香气随着她腕上的微小脉动一波波袭来,他执手轻握,心动地俯首在迷人香气上落下一吻。
白苹脸红到都快滴出血来了,要不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她想她可能很难发现,原来他的优雅迷人可以发挥到如此极致的地步。
「这个香味很疗癒,只要喷了这款香水,我的心情可以美好一整天。」
「白苹。」严读微哑着嗓音低唤。
「嗯?」白苹觉得有点晕眩,心跳速度瞬间飙高。
「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喝醉了,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吗?」他为了这件事心神不宁,差点放弃回英国的打算。
她倒抽一口冷气,满脸惊恐。「有、有吗?!我不记得了。」
「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他神色黯然。「那天,我接到何加莉的电话,说是看见你喝醉酒和唐应理一起去了饭店,她要去捉奸,我差点没发疯,带着白雪赶去的路上,我无法克制自己胡思乱想,就怕你被怎么了……」
「对不起……」白苹低下头,深刻反省。
严读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真的想喝,那就和我一起喝吧!」他咧嘴笑得不怀好意。
她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所以、所以那天晚上,你、你……看到我青春的肉体了?」这样还能无动于衷?
「你喝醉了。」他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而且我是正人君子。」
她给他一记白眼。「又是匾额吗?」
他胸膛震动,朗笑出声,接着他又喊道:「白苹。」
他的声调柔软又极有磁性,像是掺了蜜似的,甜得令她再度脸红耳热。
「什么?」她开始怀疑眼前的男人怎么可能只交过一个女朋友,这样迷倒众生的妖孽样,实在令人很难抗拒。
「你记得你那晚一直说你讨厌我吗?」想起令他心伤的话语,他的神情也覆上了哀愁。
白苹觉得他看起来好可怜,眉心跟着打结,脑袋开始运转,试着回想那晚的情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最后只能抱歉一笑。「我忘记了欸,我只记得自己好像有跟你说话,但我以为那只是梦。」
「嗯,你那时一直说很讨厌我,还叫我小舅。」她的字字句句全都刻划在他的心版上,想忘也忘不了。
「有吗……」她仔细认真的回想,真的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依稀记得她那时的心情。「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受伤……你突然对我很冷淡,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只好假装自己也很讨厌你,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老是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觉得自己很难堪。」
「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喔,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装可怜装到让她觉得非常过意不去的地步?分明就是他先开始疏远她的!
白苹觑了眼他失落的神情,明白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明白他需要她的一再保证,于是她抬起双臂绕上他的颈项,即使心跳在他的温柔凝视下失控得快要爆炸,她还是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讨厌你。」她吻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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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是毒苹果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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