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还请皇妹和驸马给个说法吧。」东王爷是武将,掌着攸关皇宫安危的羽林军,平常没少和五军营或金吾卫那些莽夫们混在一块切磋武艺、大口喝酒吃肉,要他学读书人文诌诌的那一套,他不屑,也学不来。但现在追究的对象是他皇妹,他不能真的把下大狱那一套拿出来,因此语气上兴师问罪的味道少了许多。
「这事说来话长……」宁馨长公主扶着额,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一时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那就长话短说。」东伏羲如今一颗心像被火烧着,他能忍到现在还没有暴发,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舒谈拍了拍宁馨长公主的手,给予精神上的安慰,并道:「我来说吧。」
东伏羲尖锐的眼神顿时扫向他,阴沉地盯着他看。
舒谈心里咯噔一声,要不是他平常和东伏羲的关系不错,东伏羲这眼神,京里还真没几个人扛得住。
他连清喉咙这道手续都省了,直接道:「阿娑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东伏羲咄咄逼人,一步不放。
「臭小子,对长辈可以这样说话吗?」东王爷一个巴掌又要搧下去,却被舒谈阻止了。
舒谈对东伏羲道:「阿娑是我女儿,我也心急如焚,担忧一点都不会比你少。」
东伏羲漂亮的桃花眼瞠大,很想冲上前逼迫舒谈赶紧把话说完。他的耐性本来就不多,要不是看在姑父是阿娑的爹的分上,他早就把姑父拎起来像筛糠一样摇晃了。至于饱以老拳,阿娑要是知道他揍了她爹,应该会不高兴,所以他还是忍住想揍人的冲动。
「事情发生到今天,已经半个月了。」
「什么?」东伏羲磨着牙,这两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东伏羲的眼神红得可怕,舒谈眼皮不住地跳着,如果眼刀真能杀人,他这会儿大概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道:「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那里我都递了话,让他们暗访可以,却不能明查。你也知道,女子的名誉大过性命,何况我们这种人家,被人掳了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这做爹娘的只能往最坏的地方打算。」但无论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他的孩子,这点是不会变的。
东伏羲的眼色深了,不说顺天府了,京里若是出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有个风吹草动,五城兵马司的人早就该扑上去了。京城是什么地方?权贵满街跑,那些个三教九流,谁心里没个数?哪个是能动的人,哪些是连碰也不能碰的,他们会不晓得?
居然有人敢绑架阿娑,真是嫌命太长了,泰半个京城都知道阿娑是他东伏羲罩着的人,谁敢动她一根寒毛,就是跟他过不去,太岁头上动土,自找死路!
「都是你这臭老头的错,说什么成亲的男女不能日日见面,要是有我守着她,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东伏羲一把火烧到东王爷身上。
父子面对面,东王爷甚至能看见东伏羲眼中藏不住的火焰,只能安抚道:「少安勿躁。」
本以为东伏羲会无视这四个字,没想到他居然听进去了,耐着稀少的性子听舒谈捡着重点把延安失踪的事件说了一遍。
原来是眼看着姊姊延安婚期已近,作为妹妹的延平便想要给姊姊添妆。
因延安向来喜欢文房珍玩斋里那稀奇古怪的东西,延平便邀她去文房珍玩斋和锦绣坊让她自己挑选喜爱的物品,哪里知道会发生意外,回程经过内城河畔比较偏僻的路段时,居然遇上劫匪,侍卫和劫匪缠斗不休,而延安那辆马车遭人挟持,不知去向。
在舒谈叙述的时候,舒婆舞已经悄然无声地回到花厅。经过一番梳洗整理,她脸色依然难看,显然被东伏羲吓得不轻。
舒谈继续说道:「最奇怪的是,都半个月了,却丝毫没有接到要赎金还是谈条件的消息,不同于石子入水会泛起涟漪,那孩子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做父母的心就那样悬着,食不下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我把姊姊弄丢的……」延平的眼泪像午后的雷雨般,说来就来。
东伏羲几个大步窜到她面前,这一吓,把她挂在眼睫毛的泪珠吓得要掉不掉,在别人眼中格外楚楚可怜,他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是他爱恶意揣测,阿娑和舒婆舞虽是亲姊妹,却不怎么对盘,阿娑要出嫁了,肯定有要给公婆和他的袜子、帕子、荷包要绣,哪来的功夫去什么文房珍玩斋?
那地方的玩意有什么可看的,平时他从外地给她搜罗来的稀罕物不少,还比不过一家古董铺子的东西吗?
再说……
「还有谁知道你们姊妹要去文房珍玩斋?是谁走漏消息的?」要不是有内鬼,别人哪会知道两位郡主要出门,还能掐在时间点上把人劫走?
一屋子的人都看得见舒婆舞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侍候的婆子、丫鬟、护卫那么多,还会把主子侍候到匪徒的手里?那劫匪就那么准确地挑了阿娑坐的马车,而不是你?」这话可就字字诛心了。
舒婆舞想躲到父母身后,可东伏羲用眼神威胁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四个大人异口同声地喝止东伏羲。
东伏羲视若无睹,他交叉着手,冷冷地看着这个时常纠缠得他恨不得一掌拍死她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有一百种可以让你吐实的法子,折磨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舒婆舞只觉得脖子上还残留着杀意,彷佛只要她微微一动,便会窒息而死,心中害怕,但对他的爱恋依然不减。
她用手摀住耳朵,尖叫道:「你为什么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可你眼里、心里都只有阿娑阿娑阿娑,我恨死她了!」
她明明长得和姊姊一样,甚至比姊姊还出挑,为什么世子的眼里就只有姊姊?姊姊既安静又沉闷,连说笑都不会,到底有什么好?
「所以你串通了外人把阿娑劫走?」
「……那只是暂时的,等我嫁到东王府后,就会让那些人把她放出来,我……我有命令他们要好好侍候姊姊,不许动她一根寒毛。」她呜呜咽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极惨,一点形象也没有。
她知道姊姊成婚在即,长公主府丢不起这个脸,于是怂恿母亲让她代嫁,反正她也是母亲的女儿,不算瞒骗,等她和世子生米煮成熟饭,再把姊姊接回来就是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她的话吓傻了。
「废话少说,阿娑在哪?」东伏羲气得只想把眼前的女子给掐死。
她说了一个地点。
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儿?宁馨长公主夫妻又是伤心,又是不敢置信,「你怎么敢做出这种姊妹相残的事,不知道你和延安是同根生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舒婆舞双眸睁大,漂亮的眸子里都是嫉妒和怨恨,她指着东伏羲,「这怪谁?都是他的错,谁叫他的眼里只有姊姊没有我。」
都到这地步了,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也真是奇葩。
宁馨长公主被她气得遍体生寒,「你是妹妹,从小你想要什么,阿娑哪回没让着你?这种事你怎么下得了手?」
「什么都让着我?才不,她知道我喜欢世子,为什么不让?」舒婆舞不管不顾,近乎撒泼地嚷着。
东伏羲不会管宁馨长公主要怎么收拾善后,也不管父母要不要追究,他旋风一般迅速出了长公主府,用哨声召来由小厮照看着的爱马,直奔舒婆舞说的那个地点。
可惜的是,他寻到那里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章 落难郡主饿肚子】
舒婆娑想起几日前她浑身发烫,意识模糊地躺在黑不溜丢的房间里,身上盖的是发硬的破夹被,墙壁透着丝丝冷风的凄惨情况,心里还有些发怵。
这个家一贫如洗。
住的都这样了,吃食除了头一天有一颗水煮蛋和一碗不见什么肉的斑鸠肉汤,接下来顿顿是难以下咽的清汤寡水,除了苦苦的野菜和稀粥,就没别的吃食了。
瘦得脸颊凹陷的荣蕙还一脸艳羡地说,这是因为她脑袋还有着伤口,祖母这才舍得给蛋和肉,否则依照他们家的情况,可能连白粥都喝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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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食郡主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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