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思索着要怎么解释才好,店帘一掀,又有人进来,她转头一看,居然是解木!
他们这是什么缘分啊?酒楼也见,烧瓷店也见,上辈子不是有恩就是有仇,不然没_么巧吧。
「在外头见那两个丫头面熟,就猜到李爷在里头了。」解木看起来心情很好,但很快的他发现了她心情很不好,「李爷不太愉快?」
「想烧几件瓷器,却说不出样子,烦着呢!」
「我对烧瓷图案略有研究,不妨说给我听听。」
陆盛杏又讲了一次,上头那鱼如何,下头那鱼如何。
解木一听就懂,「这倒不难,店家,画纸拿来,我画给你。」
烧瓷师父巴不得有人来救他,立刻奉上纸笔。
解木刷刷刷的就画出跟陆盛杏印象中有五六分相像的双鱼戏水。
「对对对!这条鱼的鱼头再稍微高一点,要有一点想往外游去的样子,下头这条是追着牠跑,这边要有株摇曳的水草。
解木的神色一闪而过一丝奇怪,陆盛杏跟烧瓷师父都没发现。
解木跟着说道:「水草一般来说放中间多。」
「我觉得放左边顺眼,对对对,就这里,没错没错。」陆盛杏高兴起来,「就是这样,多谢你啦。」
烧瓷师父也松了一口气,「这位大爷好心,再帮忙把盘子图案也画一画吧,俺被这位小爷缠了一上午,就是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解木不是对烧瓷图案略有研究,而是很有研究,她说的图案他都能懂,而且画的跟她想像中一样好,她都要怀疑福泰郡主府的瓷器是他家做的,不然怎么这么懂大黎朝的女子地位虽然不低,但民风依然是重男轻女,民间如此,皇家更是如此,举例来说,一样是王爷的孩子,郡主所用皆为官家所赐,烧瓷有官瓷,衣裳有官料,一件一物都有登记,外头不可能有相同。
但郡主却不是,官家多半赐下金银,自行釆办,即便极受太后宠爱的婉喜郡主,所用也是民间流通的物品,差别在于价钱较高,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敢直接拿福泰郡主府的瓷器图案来用,那本来就是去店家挑图案后订做的,不同的是福泰郡主府上有好几本烧瓷图书,她则是很辛酸的一本都没买到。
现在多亏解木,终于搞定!
「师父,就这样,每种烧瓷三十个,先付五两订金,剩下的验过再给。」
「好咧,等等,俺写张条子给大爷。」解决了大事情,陆盛杏心情很愉快,跟解木一前一后走出烧瓷店,笑着问道:「这附近都是烧瓷店,今日天气又热,解爷怎么会到附近来?」
「相熟的店家进了一批好货,我过来看看,打算回去的时候见到你的舜英舜华在门口等着,猜想你在里头,这便进去了。」
陆盛杏心想,这人记性也太好了,她不过就在码头喊了一次两个丫头的名字,他居然就记住了。
「快中午了,不如找个地方吃午膳吧,我还没谢谢你当日停船。」
「既然你要请客,那我不客气啦。」
天气热,两人就近找了间客栈,解木说了句「把最好的菜都重上来」,掌柜的立刻笑出一朵花来。
没有雅间,两人便在二楼找了临窗的位置,透气些。
大抵是太阳大,客人也不多,二楼十几张桌子,就零散坐着三桌客人。
小二很快端上茶水点心,知道这桌客人要最好的,因此招呼得特别勤快。
「喏,先说,别再谢当日停船之事了,再说下去我要吃不消了。」
解木笑了出来,「那我跟你致歉吧。
「致歉?」陆盛杏奇道:「我都还没跟你道谢呢,跟我致歉是哪来的话?」
「那日在客栈雅间,你跟令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竹帘太薄,声音透了过来,虽然不是有意,但毕竟也是听了。」
居然让他听见?!陆盛杏摇头,「那也怪不得你,谁知道隔壁正好坐着见过面的。」
还好两家没交情,要不然她现在只能找地洞钴,知道妹妹有意中人居然没劝着,还拍胸脯要帮忙,是个好姊姊,却不合礼教。
「听李爷为妹妹打算,我内心倒是挺佩服的,婚姻大事,遵从父母之命虽没有错,但若不是自己喜欢,甚至彼此不合,也不过多一对怨偶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陆盛杏意外之余,又对他有了些好感,真不容易啊,既然他连这些都知道了,肯定也听见她是下堂妻,却还是一派自然的对她,没有半分看不起的意思。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他看起来也都二十了,那身丝绣袍子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家境非富即贵,肯定已经成亲,说不定孩子都好几个了。
趁着小二上了炖牛肉,陆盛杏给自己夹了一块,有事情做感觉就没那样不自在,心神定下来后,她问道:「解爷也成亲了吧?」
「成亲过,但后来休妻。」
她差点把饭给喷出来,一个休妻一个被休,这什么巧合啊?总不能问人家为什么休妻吧,肯定不是好事啊。
没想到她没问,解木却是自己说了起来——「我跟前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妻子的家人实在麻烦,没办法当亲戚。
陆盛杏倒是奇了,虽然能算原因,但对方到底有多麻烦,麻烦到他宁历休妻?要知道,休妻虽然对女方名声伤害比较大,但男方也不是没有损失,之后要说亲,一样只能说上比较次等的。
「亲事刚刚定下来,对方父亲便开始带着酒肉朋友到我家名下的酒楼吃喝记帐,大刺刺的跟掌柜说他可是大爷未来的岳丈,连记个帐都不行,掌柜不认得、不允,还把事情闹到管家要去处理。」
这……的确很麻烦,如果鲁姑娘的爹这样,祖母肯定不会喜欢她。
「至于她的弟弟更是令人头疼,我家世颇好,那弟弟也是打着姊夫名号在学堂结党欺负人,甚至屡屡捉弄先生,有几位先生愤而求去,使得学堂找不到先生教书,后来是里正到我家里说请别插手学堂的事情,我们才知道她的弟弟在学堂如此离谱,当时为了将来和睦,我还去了不少地方道歉,尤其那几位先生,更是再三登门致歉,才让他们消了心中怒火。」
这这这……简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捉弄到先生求去,这种事情要是闹得大了,可是会被拔除科考资格的,而且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那一堂课的学生都得取消资格,那个弟弟胆子太大,心太大,他就算不打算科考,好歹替别人想一下。
前面那个记帐的岳父还能说是私事,但是在学堂结党,甚至逼走夫子,万一真要追究起来,全堂都会被罚,最轻的也得延考三年,万一有什么善于读书的世家子弟,这仇可就结大了,而人家算在谁身上?算在解木身上,因为那个弟弟仗的是姊关的名声。
因为自己被休,所以对休妻者没什么好感,但解木这样,她倒也无法生气,娶妻没旺家,反而妻子那边的亲戚先招仇恨了,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还得到处道歉,倒大楣都不足以形容,这简直倒了血楣。
「不过你那妻子也挺不幸的,爹爹不是她选的,弟弟不是她生的,但帐算她的,虽然说我大概能理解,但她还是太无辜了。」
解木看着她,颇有深意的说道:「所以我正在跟她解释。」
「所以你正在跟她解释啊——」咦,咦咦,咦咦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解木正色道:「我不姓解,我姓苏,单名一个榭字。」
陆盛杏懵了,苏榭,那不就是福泰郡主的儿子,她成亲三年没见过面的前夫吗?在福泰郡主府一次都见不着,却在这么大的京城连见三次?
果然,没事偶遇三次,不是有恩就是有仇。解木,解木,说姓解,便是取榭的谐音,再取榭的木字边,那个朱光宗是临釆郡主的儿子吧,她记得福泰郡主的同母姊姊嫁给了朱大人的嫡子。
居然是苏榭!原来苏榭长这样啊……
陆盛杏一时无法形容此刻是什么心情,她对苏榭没爱,说恨也不至于——前生她恨苏榭恨得要死,恨他为什么不理她,恨他为什么晾着她,但再世为人,她对爱恨的看法明白很多,苏榭一个堂堂书隽科士,又是福泰郡主的儿子,却被逼娶了祖父定下的未婚妻,肯定忿忿不平,皇亲国戚与商人之女,差别之大,大抵就是前生李娟娥想把她嫁给老于当妻子一样,小姐与下人,都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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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不死必有福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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