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到今天为止 第五章

  突然,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连电梯外吵吵闹闹的人群也跟着全面噤声,个个看傻了眼,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喔喔喔!
  这、这画面太劲爆了吧?儿童不宜观赏指数笔直上升、冲破成人所能负荷的程度,不少人满脸通红的别开脸。
  只见女方趴在地上,右手拿着一个东西,正闭上双眼投入且用力地吸着,而从众人的角度看过去,那个连接点刚好是男人用来传宗接代的重要部位,而她身前的男士伸出手,彷佛正要去抚摸对方的头顶。
  「噗。」不知打哪飘来的闷笑声,适时敲碎众人发懵的状态。
  「让开,让开!」夏羽兰左推右撞挤开看热闹的人,急匆匆跑进电梯里,蹲下身,双手握住好友的肩膀,神色着急地低喊,「佳恩,你气喘是不是又犯了?」
  林佳恩努力吸气,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对夏羽兰点点头。
  欧双傅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大脑整整当机了两秒钟,他脸色僵硬,瞠大双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误会她了?
  「我早上就说你很不对劲,你还要我不要担心。你啊,工作超时又常常忘记吃东西,再这样下去小心提早从人生毕业。从今天开始,你的健康我要亲自监督,协助你延长寿命。」夏羽兰一边碎碎念,一边抓起她的皮包,快手快脚把四周物品通通丢进去,背到自己肩膀上,双手扶着全身虚软的林佳恩站起身,慢慢往外移动。
  途中,她快速扫眼电梯内的男人,奇怪,餐厅老板怎么在这里,而且还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没看过人气喘发作吗?
  林佳恩全身无力,宛如游魂似的被好友带着往外一步、一步困难移动着,右手紧紧抓着吸入器不放,还在深深吸、吐、吸、吐,得要一直持续到状况好转才行。
  见状,众人纷纷让道。
  「我们坐另一台电梯回办公室。」夏羽兰这句话飘散在依然静默无声的空间里。
  欧双傅看着林佳恩紧抓着吸入器的右手,自责与愧疚如潮水般一波波淹上,脸色也随之冷凝。
  他跨步走向林佳恩,想跟她道歉或者做点什么补偿都好,但一只及时压上他肩膀的大手阻止了他的脚步。
  他转过头,看见好友方利轩朝自己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欧双傅冷冷瞪着好友,刚才那记乱入的喷笑十有八九是这家伙发出来的。
  「兄弟,真精彩啊!」方利轩说话态度轻松,没忽略好友刚才那充满愧疚的眼神。
  也许他可以利用这点,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胡说什么。」欧双傅宽肩一拐,轻松甩掉方利轩的手。他生平最讨厌别人碰他,方利轩一直都知道这点,还明知故犯。
  「佳恩真可怜,听说只要季节交替或突然大变天她就会那样,能活到现在还真不容易啊。」方利轩状似无意的说。
  「佳恩?」欧双傅在心里默默念了一次她的名字,脸色更加凝重几分。
  刚刚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帮到对方,他却什么也没做……他真想揍自己一拳。
  「佳恩是我公司的员工,平常工作很努力,在同事间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可以为了工作三天三夜不睡觉,好胜心很强,对自己的表现相当要求,却从不会排挤同事,相反的,只要同事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不管是公事还是化妆方面的疑问,她都会倾囊相授,据我所知很受同事们的信任。」方利轩见他听得认真,故意又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这次好友没有闪开,反而露出若有所思跟自责不已的神情,让方利轩在心里偷偷吹了一记口哨。
  看来就算今天游说失败,他手中仍握有一张刚刚出炉、烧烫烫的王牌——林佳恩。
  林佳恩在他个人所编排的「动物谱」里,代表的是有着长长嘴巴的旗鱼——
  爱吃食物:挤成一团的沙丁鱼。
  擅长项目:用长嘴巴把挤成一团的沙丁鱼分开,然后快速吃掉。
  游动速度:比任何船只都快。
  身怀绝技:超佳爆发力以及惊人的速度。
  他最爱她的特点: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异常执着,而且除非把出现在眼前的成千上万沙丁鱼吃光光,否则不会轻易罢休。
  当旗鱼遇上公牛鲨,快与慢的对决,谁能独占鳌头?
  「她的气喘是真的?」可她的气色明明那么好……听见好友扯什么化妆,欧双傅快速扫眼路过的女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唉……化妆品就该有化妆品的样子,遮瑕疵什么的就够了,呈现天然好气色根本超级危险。
  没想到她是利轩的员工,而且听起来似乎不是会故意设计别人的心机女。欧双傅重重闭上双眼,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举止,愧疚感快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千真万确。」方利轩拍拍好友肩膀,带他走向另一座电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走走走,喝咖啡去,今天这事就忘了吧,算她倒霉罗,有病还画什么自然裸妆,分明是自寻死路嘛!这完全不关你的事,你大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听着好友没良心的说词,欧双傅拉长了脸,一掌拍开好友趁他不注意时搭上来的手,用眼神警告他最好不要再往下说,越说他越愧疚。
  当两人坐下来享用咖啡时,欧双傅根本没在听方利轩口沫横飞大说特说什么鬼东西,因为脑袋里有个念头不断打转,搞得他心烦意乱。
  刚刚那个女人不晓得怎么样了?
  平常文艺气息浓厚的咖啡店提早关门,被人包场庆祝生日,里头热热闹闹的,虽然已经九点,大家却没有散去的意思,气氛反而越来越热络,大多数人只啤酒,一般饮料完全被当成摆设。
  「乔雅,生日快乐!」林佳恩抱着礼物,推开咖啡店破璃门,把生日礼物送进寿星陈乔雅手里。
  「佳恩,你好晚喔。」陈乔雅双手抱着玩偶,一张嘴抱怨,身边立刻有人叫嚣着要罚三杯。
  「抱歉抱歉,加班。」林佳恩二话不说,仗着咖啡店离家很近,走路几分钟之内就能家,也就大方的连喝三大杯酒。
  本来她能和羽兰一起过来的,可就在她计算机关机的那一秒,老板突然打电话要她过去一趟,跟她聊起欧双傅——那天在电梯里对她见死不救的臭男人。
  经过这番深聊,她才知道冷血男居然就是几年前在国际间闯出名号、大名鼎鼎的钢琴家,本来前途看好,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无预警取消了所有演出和录音,消失无踪。
  根据老板的意思,是要她说服欧双傅和公司签约,重新出钢琴音乐专辑,并且针对这项任务开出十分优渥的奖金,希望她能积极表现。
  老板实在太看得起她了,冷血男对她那样,她怎么可能拉下脸去救他?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哼!
  见她喝得豪爽,大家又哄她连喝好几杯,才在寿星的驱赶下纷纷散去,让她们两人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这就是那个流产小熊?」陈乔雅小小声问。
  「没错。」林佳恩朝好友眨个眼睛,两人心照不宣,「切蛋糕了没?」
  「刚才有人要先走,所以先切了。」陈乔雅抱着小熊,用手顶了顶好友。「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生气啦!」林佳恩睨她一眼,见陈乔雅愣住,这才笑开。「不过,如果有留一块大的给我,我就不气了。」
  「我留了超大一块要给你。」陈乔雅从柜台内的冰柜里拿出预留的蛋糕,放到林佳恩面前。
  今天小郭已喝醉,一切吃喝请自行取用。
  「不是吧,这是两人份的蛋糕耶。」林佳恩看着眼前超大块的蛋糕。这块吃下去,明天体重搞不好会增加两公斤。
  「一人吃,两人补啰。」陈乔雅眨眨眼。
  林佳恩翻了个白眼,静静吃蛋糕不说话,关于那天荒唐的种种她已经尽量不去想,想多了全是泪。
  她们都没人说话,身旁的音浪便自动自发飘过来。
  「最近超倒霉!女朋友被有钱男人追走,工作也不顺利,上次冲出店外追了好长一段路,只为了追回一杯咖啡的钱。为什么坏事都往我头上来?」
  小郭醉醺醺地趴在柜台边上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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