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搂搂抱抱嘛,你别想得太多,我不会、不会介意的。」
她酡红着脸逞强。光让他紧扣小手,感受他呼吸间炙热气息绕上她,她身躯就已颤得厉害了;更糟糕的是,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触碰,就算知道是演戏也难以抗拒。
要抗拒的是别让自己轻易沉沦在他的温柔中。她不配拥有。
「可说不定我有时会对你更亲昵一些,像是——」
他猛一扯,让她稳稳落人他怀中。
「我真怕酒酣耳热之际失了控,有了什么不规矩的举动。万一当真损及你名节,就太对不住你了。」
她停止挣扎,听着他的烦恼,反而觉得他毋需这么在意,大方笑道:
「要务为上,没啥好对不住的。你已给了我一个对外的名分,就算肌肤相亲,不都是夫妻间理所当然的事吗?喏,我、我届时也会配合偎着你,你可别因太吃惊而甩开我。」
岑先丽试着将藕臂轻轻搭上他颈子安抚着他:「让他人对咱们两个不设防,以为当真是参加宴会的夫妻,该怎么做自然就好,其它的你都别放心上。」
「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不需要赔罪?」他展颜一笑,像是总算宽心。摸索着她脸庞的位置,像是要确认她真没生气。
她豪气一拍胸脯。「嗯,不需要。夫妻之间再亲昵都是你情我愿,不叫踰矩。」
「好,那我就不说对不住了。是你说的,夫妻间不叫踰矩。」他蓦地俯首贴上她的唇,须臾,才微喘地扬首,将呆楞的她放下,起身拄杖缓缓往外走。
「『夫人』,今日之事,我一个字也不会道歉。」
岑先丽美眸晶亮圆睁,俏睫眨也不眨,停了呼吸好半晌,直到怔怔从椅上滑落地面,她这才反应过来,一双手猛然摀住炽热未退的嫣唇——
如果这不叫随便轻薄,那要叫什么?
他他他——竟然偷吻了她!
【第四章】
约定的日子到来,德昌王坐着简朴车辇正往县城里的某大户府邸而去,二十名乔装改扮的精壮护卫在两旁拉开了距离,暗中随行。
此时车内不时冒出没让外头听见的细声对话。
「现在在车里。」车辇晃得不算厉害,但不论怎么晃摇,岑先丽最后都会倒向固定方向。
「我知道。」
「旁边没人在看。」她樱唇噘高,几乎碰鼻。
「我知道。」
「那相公……你这只手非得要往我腰间这儿搁吗?」岑先丽美眸忍不住斜睨他,但他看不见,任她怎么用力瞪都没用。拨不开他牢实大掌,只好随他去。
伏怀风应得万分委屈:「唉,我也没法子,你又不准我往上——」大掌向上轻移就被她气嘟嘟地猛一拍停。「也不准我往下——」又被重重打了一下。
「我只好搁在中间了哪。」还顺势略微施力,指掌轻柔地在她纤腰上弹划。
「阿藤,我被弄得很痒根本读不出意思……你别再打暗号了。你、你说过绝不勉强我的。」虽然她有点怀疑那并非暗号,但若误会他偷占她便宜,未免心胸狭隘。不该怀疑王爷的人格,王爷不是那么轻浮的人……应该……不是吧?
「我没勉强你,只是想先预习,怕你到时候演得不自然,启人疑窦。」
他缓缓勾起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笑颜。「可以体谅我吗?否则要是露了馅,让人家知道我对他们防心极重,万一筹不到粮,不就白跑这一趟了,丽姬夫人?」
她颦起娥眉。「相公,我从以前就有种错觉,你好像挺喜欢一件事。」
「哦?是何事?」
「挖坑推人跳。」
他一愣,放声大笑。这丫头也会反击了。
她维持贴在他胸前的亲昵姿势。无可否认,她挺喜欢让他这么稳稳地环着,好像两人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她害怕迷恋之后,这个怀抱终将不属于她。
他们谁都没有提及那一夜的吻是怎么回事,彷佛从没发生过。
这点她真的揣摩不出他心思,只能当成预习,别再记挂。
算了,今夜也好,给她作一场好梦,让众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夫人……
即便是个火坑,她也甘心跳了。
自德昌王伏怀风失明后便鲜少接受邀宴,难得他今夜答应参加地方士绅的琴宴,算是给足了主人极大的面子。
马车到达目的地,护卫们都候在外头,让他们两人进去。
她紧紧挽着他手臂,不时贴近与他耳语,就算入了席也没分开过。
席间丝竹乐音不绝,偶尔穿插舞蹈,十分热闹;时常有人过来敬酒,与德昌王寒暄几句。
她用预先藏在袖中的银针不着痕迹地一样样试毒,且细细尝过之后才喂他。
注意到他颊上那看来和善的笑意只在表面,与同她单独相处时截然两样,她不免有些心疼,偎他偎得更紧。他没呵痒扰她,仅仅像看守珍宝似的大手揽着她腰际不动。
她头戴银冠银簪,一身碧绿云锦,头顶上披有缀着层层珠玉的及腰雪纱,极为贵气;但这些人根本连她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到,还能鬼遮眼地大赞她有天仙美貌。
耳里听着一群老狐狸们高来高去的逢迎拍马,岑先丽不免庆幸还好自己戴着面纱,不然一定会让人发现她目光中满满的不以为然。
王爷已客气地向众人提出优渥条件,以高出行情许多的银两请他们提供粮草,但这群人就是不肯松口点头借粮。
「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她在桌底下敲指头问他。
他没出声,微微掀了唇:「将来。」
她读懂后不免发怔。都说商人狡狯,她约莫能懂这些人贪图的不只是一时的金银,还想要永世的富贵。御用商行、独占生意、关道免税……王爷不可能轻允。
不公不义,不就跟现在的大齐王没两样了?阿藤要怎么应付这些老狐狸?
夜渐深,两方再谈不拢也得离去。她有些焦急,但他仍是一派气定神闲。
有名留着长须的中年福泰男子朝他们走来,行礼敬酒。
「今夜原本还邀请了一名嘉宾为王爷奏琴,不过可惜她临时染了风寒不能来,特送上了拜帖,希望日后能蒙王爷召见。我们也盼望『下次』王爷能再赏光琴宴。」
「哦?那还真是可惜。不过今夜盛会已极臻圆满,本王听得十分开心。」
岑先丽猜想,若是奏琴名家当压轴,或许其实是要等买卖谈拢才现身庆贺;而不奏最后一曲,不就意味着流局了?她无奈地打开拜帖——瞬间娇躯僵直。
俏脸血色尽褪,松开握着他的左手,紧紧按上自己瞬间迸发剧疼的右手背。
「琴师……是谁?」伏怀风察觉她异状,忙追问前方男子。
「名满天下的琴仙唯一入门弟子——琴师燕双双。」中年男子轻笑,搓着手示好:「希望下次她身子无恙,能为王爷献奏。不知王爷哪时还有兴致再来呢?或许王爷觉得愈快愈好,等不及了呢!」
伏怀风没有答腔,只管搂着岑先丽寒颤不停的肩头,在她耳畔低语:「丽儿,再为我忍耐一会儿……我马上带你回府。」
她摇头,不想此行徒劳无功,抬头看向他那清朗俊颜上带着气势凛然的笑。
「难得一场琴会,既然燕双双没法前来,那就由本王来献丑好了。取琴。」
在场所有巨贾富绅间起了骚动。接受琴仙亲自指导过的德昌王愿意奏琴?那向来只有在大齐宫廷中才有机会聆听,今夜王爷肯如此纡尊降贵,莫非是决定答应他们的条件了?
伏怀风听着前方桌上有轻微的木头声响,正要摸索弦位,却有一双小手按住他。
「王爷……我来调音。」她语带轻颤,忍着右手抽痛,执意要完成使命——得先替他将这把琴上下彻底检查过才能让他碰触。
她多久没拨弄琴弦了?每次一想碰琴,手上旧伤就不免生痛,甚至连听见燕姑娘名字都无法忍受。曾经令她钟爱的事早搁下了——
可她却想为他弹奏。若是她还能拨琴,王爷也就不必非得摸这把可疑的琴了。
「够了。我来。」他止住她动作。「弦音澄澈,应该没藏什么怪东西。」
温热大掌紧握住她十只寒颤未停的指尖,一瞬间痛楚彷佛消失不见。
她让开,牵引他的手放在弦位上。她从没听过他抚琴,慕名已久,其实有些期待。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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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曲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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