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几眼:「续命生魂,不错不错。」
沈琼楼心里紧了紧,殷卓雍漫不经心地跨出一步挡在她神情,道清又看了看他:「看来我当初的话是说中了啊。」
殷卓雍恩了声:「国师料事如神。」
道清呵呵一笑:「我就是你有帝王之相没有帝王之命,果不其然,命里无时莫强求啊。」他邀请道:「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沈琼楼追问道:「要钱吗?」
道清果断道:「要!」
殷卓雍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那就算了,有缘再见吧。」
道清郁闷道:「缘分是佛家讲的,我是道家人。」
沈琼楼想起这段莫名其妙地经历还觉得有点兴奋:「你跟国师认识?」
殷卓雍懒洋洋地道:「当初父皇请他测国运的时候我见过他,方才那话就是他当初说的。」
沈琼楼感慨道:「测的真准。」又扼腕道:「早知道就该让他帮我也算一卦的。」
「有我在,你的命还用算吗?」他拉了拉她:「你不是要看日出吗?走吧。」
两人选了个好地方等着看日出,她等着等着却坐在岩壁上打起了瞌睡,他摇头叹了声,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她盖上,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早就冒出来了。
她慌慌张张掀开披风:「日出呢?!」
他斜眼看她:「出完了。」
她悲愤道:「你怎么不叫我!」
他哂笑:「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不醒,难道把你硬拽起来?」他忍着笑,拍拍她的肩头宽慰道:「乖乖别急,反正这里的日出和家门口的也没什么区别,你每天起早点就能看见了。」
沈琼楼:「……」好想咬死他。
日出没看成,她也不肯再在山顶待一天,只好满面怅然地下山回家,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真是困的狠了,便靠在他肩头打盹,不多一时马车忽然震了震,然后就是一阵震天的哭喊声,她迷瞪着眼睛醒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殷卓雍掀起车帘瞧了瞧,就见车夫也一脸懵逼,有个头发花白,穿着靛蓝粗布衣裳的老太太倒在马车前,不住地嚎哭起来,引得周遭不少人都来围观了。
沈琼楼茫然道:「这是怎么了,马车撞人了?」
车夫怒气冲冲地道:「回您的话,小的自问赶车技术不赖,刚才正好好地走着,这老妇人就突然冲出来,然后倒在地上就不起来了,非说是我撞了她!」
沈琼楼扭头去看殷卓雍,见他也点了头,才知道是遇上碰瓷的了,两人为了出行方便,马车用的是普通马车,身上的衣裳也俱都平常,难怪这人敢盯上来。
那老太太听见车夫说话,更加来劲了,赖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拍着地面嚎哭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撞了人竟然还托赖,老婆子命不值钱吗!」
她这话好似吹了号角一般,人群里呼啦啦五六个长相凶恶的壮汉涌了出来,直接把殷卓雍的马车围住,挥了挥大拳头:「你们要是不给额娘看病,今天奏甭想从这儿过咧!」
殷卓雍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碰见碰瓷的,似乎还觉得挺新鲜,沈琼楼除了囧还是囧,他们明面上没带什么人手,但护卫都在暗里跟着呢,哪里能让她碰的上。
两人都不慌乱,完全一副看猴戏的表情,让那大汉更为恼怒,他显然也不是头一回做这事儿了,打了个眼色让同伙把马车围住,挥舞着拳头更凑近了几步,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沈琼楼叹了口气:「既然你非说我们撞了你娘……那就报官吧,交由官府处理。」
那壮汉愣了愣,他干这事儿不是一回两回了,是见这两口子是外地人才敢合伙碰瓷,一般外地来的人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钱消灾吗?这俩胆子怎么这么大?
他重重恐吓道:「不用了,看你们也不是存心撞人的,给我十两银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报官闹大了仔细你们吃牢饭!」
沈琼楼正色道:「我们撞伤了你娘,良心有愧,叫了官差来判,吃牢饭我们也认了,谁让我们做错了事了呢!」
殷卓雍笑而不语。
大汉:「……」操,这什么人啊上赶着吃牢饭的!
叫来官差他万一被识破可就完犊子了,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别这么死心眼,那牢饭是好吃的吗?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娘子,还不得给人活吞了去?」
沈琼楼满面怒容,一脸正气:「世上竟有你这样不孝不义之人,你不要说了,我伤了人,坐牢也是我自愿,快去叫官差来!」她说着就吩咐人报官
殷卓雍:「……」
大汉:「……」
围观的人心里也有数了,起哄道:「他们撞伤了你娘,你难道不想让他们坐牢?」
也是赶巧了,县丞正在附近办案,听闻有人被马车撞上就匆匆赶过来了。
沈琼楼本来坐在马车上等着官员过来,没想到人来了却险些让她惊掉了下巴——竟然是许御!
许御当初从沈家隔壁搬走之后继续考科举,得了个三等进士,这成绩实在不甚起眼,后来家里通了通路子,才让他到这么个小地方当了县丞。
许御没看见两人,先对着那大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见躲不过去了,才硬着头皮把他娘被撞的事儿复述一遍,许御还是有点本事的,自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转过头来就要问问马车中人,看见两人的时候嘴巴却张大了。
殷卓雍扬唇瞧着他,沈琼楼随意瞟了一眼目光就掠过去了,许御心里砰砰乱跳,不知道是不是该跪下叫王爷,还是殷卓雍先开了口:「县丞大人既然来了,那就请您查案吧。」
许御低低地应了个是。
其实这碰瓷的手法并不高明,请了个老刑名过来问过围观群众,又看了看底下的车辙痕迹,摇头道:「马车并没有撞过人。」
许御当然明白,别说没撞人了,就算真撞了也只能说没撞,于是道:「去,把那几个构陷他人的鼠辈抓了,送到衙门里好审问。」
差役过来拿人,一片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声音,许御转头去看那马车,似乎有话要说,却见两人已经命车夫驾车走了。
沈琼楼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权当旅途的一个小插曲,马车往前走了会儿看到家饭馆,她巴着车围子眼巴巴地道:「我饿了。」
殷卓雍命车夫停车,带着她下车吃饭,两人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点了几盘地道的陕菜并主事,饭馆生意红火,没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只有他们旁边的一处桌子还空着。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刚才见过不久的许御也来了这家馆子吃饭,见到两人面带错愕,犹豫一瞬,还是在两人旁边那张仅剩的空桌子坐下了。
沈琼楼没放在心上,殷卓雍自然更不会上心,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叮嘱她吃慢点别噎着。
沈琼楼:「……」他就是在养娃。
许御频频向这里张望,欲言又止,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才鼓足勇气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王妃娘娘。」
沈琼楼抬眼看着他:「许县丞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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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三宝妻 卷四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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