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已经散了,唯独周将军自己家一房的还在厅堂里等着他。
知道他进宫去告御状,这会儿心中都有些窃喜。料定了他会带回来好消息。
周将军回来的动静很大,走路都带着负气的成分,脚步落在青石路面上的声音哒哒响。
周夫人听闻到声音,霍然起身,向外迎了几步,就见周将军甩开帘子。迈步进来。
他也不看周夫人,抬手指着周六小姐的鼻子道:「你……你这个没有管束的不孝女!自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你的闺阁里,好好学习女诫女则,修身养性!若是没有长进,日后就不必出来了!」
一屋子的人全愣了。
哥哥弟弟们想要为她求情,可周将军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话音都堵在了嗓子眼儿,「谁为她求情,就跟她一样闭门思过!」
这下众兄弟都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周夫人张了张嘴,也只小声劝道:「老爷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周将军一把甩开周夫人,瞧见周六小姐抿着嘴唇,眼睛都泛了红。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般训斥?十几年受的委屈加在一起也不如今日多。
周将军正在气头上,非但没有怜惜平日里最是心疼的女儿。反而大声骂道:「你还有脸委屈?有脸哭?是谁做出这丢人,授人以柄的窝囊事儿来?」
周六小姐再也忍不下去,更听不下去,她猛的起身。捂着嘴大步跑了出去。
周夫人追了两步,想到老爷的情绪尚需安抚,便又定住了步子。一屋子的儿子庶女们还在看着,她理了理衣摆,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的时候,周夫人在拉周将军坐下,为他倒了碗茶,站在他背后,不轻不重的为他捏着肩。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进了一趟宫,脸色倒是比先前更不好了?莫不是……」
周将军点了点头,「圣上竟训斥了我。只罚了景珏那小子闭门思过半个月。看来这和睿王府结亲的事情,圣上是不赞同的了。如今都快结了仇了,还如何结亲?那小子也太气人了!圣上竟还是这般偏袒他!」
周夫人沉默不语,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谁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子?先前因为静姝的心思,便一直没有应下旁人家前来说亲的。也未仔细考虑过。如今倒是叫他给坏了名声。老爷将静姝禁足在自己院中,她如今正是说亲相看的年纪,这般岂不耽搁了……」
「行了!」周将军又怒道,「还相看什么?她如今这名声,叫人怎么看她?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还好,过段时间人们可能都忘了这事儿了,再出去,这会儿还不知道被议论称什么样子呢!你让她也赶紧给我死了心思!景珏那人,是可以托付的人么?」
周夫人叹了口气,「如今,想来也不用我说了,她自己怕是能想明白了。」
周将军冷哼一声,「最好想的明明白白。」
周夫人一下下的为他捏着肩,为他放松,周将军暴怒愤懑的心情,果然在爱妻的安抚之下一点点舒缓起来,「说来,也奇怪。」他突然咕哝了一声。
「哪里奇怪?」周夫人连忙问道。
「圣上一开始,是恼怒了景珏的,听我说完。便有些生气的让宫人去传景珏,也好生训斥了他。可一听景珏说出那女孩的名字,圣上的态度就大为转变。」周将军啧啧道。
周夫人垂眸皱眉想了片刻,「听闻圣上两次召那女孩儿进宫。莫不是……」
周将军瞪眼看她。夫妻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惊愕神色来。
周夫人喃喃开口,「红颜祸水,难怪静姝不是她的对手。」
「扯到哪儿去了?没管教好女儿。就是没管教好,倒赖在旁人身上。」周将军虽这么训斥,语气却并没有十分严厉。
两人心下明白,彼此心照不宣。
景珏回到府上的时候,宁春草已经睡了。
看她面上带着疲惫,景珏想要把她晃醒的手,改为缓缓抚摸她细滑的面颊。
她的脸如此完美,便是夜里沉睡之时。也是如细瓷白玉一般清透无暇,倘若真叫人将这张脸给毁了,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吧?女子不是都最是爱惜自己的容貌了么?
她受了那般恐吓威胁,受了诸多委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是自己平日里给她的关怀温暖不够多?还比不过她的姜大哥么?
景珏想着又有些生气,收回手来,气鼓鼓的坐在床边,瞪眼看着她。
宁春草翻了个身。熟睡的姿态叫人禁不住想要低头去吻她。怕将她吵醒她再睡不安稳,景珏便一直克制着自己,硬生生忍着。
他哪里知道,宁春草当日并非只是受了威胁恐吓,这张脸在那一日是真真切切的被毁了。想来倘若他知道,今日的周家,也不是丢人受圣上训斥那么简单了。
如今圣上也知道了宁春草受了委屈的事儿,次日竟赐下不少东西来。以示安抚。从金玉所制的小器物,把玩的小件儿,到金钗头饰,再到精巧吃喝,异常全面。
就连景珏看着都觉不对劲儿了,「圣上怎的对你这般不同?」
宁春草看着景珏微微上挑的眉梢,笑说道:「这哪儿是对我不同,分明是对爷您不同啊!对爷您身边的小妾都这般安抚。可见是知道您对婢妾的看重,这是安抚您的情绪呢!」
景珏皱了皱眉,缓缓点了点头,「原来是安抚我?」
「那自然是了。不然婢妾何德何能?」宁春草笑的谦卑。
景珏却冷哼一声,「两次召你入宫,也是因为我?」
宁春草抿唇,垂眸冷静答道:「乃是因为去青城山一路上的遭遇,在凤州灭蝗灾的事情,以意外救了姜大哥的事情,圣上都一一过问了。」
「若是因为公事,一次召见还不够么?没隔几日。又宣了你入宫,你倒是比我入宫面见圣上还要勤快呢?」景珏冷笑看她。
宁春草微微蹙了蹙眉,「圣上对爷的偏爱,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爷倘若无端猜测圣上。难道就不怕圣上寒心么?」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景珏脸色沉冷下来,目光退去情愫,淡然看她。
宁春草低头任他看着,不再多言。
景珏哼了一声,「我怎会猜测圣上?圣上乃是我的亲伯父,我若猜测,也该猜测的是你。」
宁春草低头没说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这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猜测谁结果不都一样?
景珏转身出门,门外立时有小厮提醒道:「爷,圣上罚了您禁足。您不能出去。」
「滚,也在自家院子里走走都不成?」景珏怒喝一声。小厮连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几步,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头。
宁春草吐了口气,坐下来。细细打量圣上赐下的东西。
不论是可放在手中把玩的金玉物件儿,还是精巧吃食,怎么看,都像是给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准备的。然而她已经十七岁,更是妇人家了。这些东西,不甚应景啊?
看着这些赏赐,让人感觉到的,似乎是一个慈父对自己爱女的关怀,却不像是对臣下妾室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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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三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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