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颔首退了下去。
但不多时,巫女就引着一人,来到茶舍之中。
宁春草抬头,一眼望去,便不难看出,随巫女而来的乃是宫里头的人。
一身的宫装,十分的隆重华贵,看来身份还不低。
若是身份低微,巫女也不能放了进来。
宁春草看了巫女一眼,巫女冲她微微点头。
宁春草起身,笑道:「不知是宫里头的姑姑,有失远迎,您莫介怀。」
「不敢不敢,乃是替圣上走一遭。」宫人笑的像朵盛开的菊花,躬身双手奉上一张亮金的帖子。
宁春草看向巫女,「这是何意?」
巫女啧了一声,「圣上册封圣女为妃,典伊都在外头候着呢,圣女若要领命,只需沐浴更衣,往前院……」
「滚!」宁春草不等巫女解释完,便立时寒了脸。
先前的笑容。一丝不见,冷漠的脸如同冰封一般。
「听到没有,从我家圣女面前消失!」巫女立时转过身来,对那宫人呵斥道。
那宫人弓着身子,吓了一跳。
宫里当差这么久,还从没遇见过出来宣旨,被宣之人,如此盛气凌人的!
宫人亦皱了眉头,「这可是圣上的意思,你们别不识好歹!」
「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过了河就拆桥,是怎么意思?」宁春草心中闷气,直骂二皇子嫌这皇位坐上的太容易。还真以为自己坐上了龙椅,带上了御冕,就能将所有人都玩弄在他手心里了?也不想想自己的皇位是如何坐上的?蹬默子上脸了还?
「快滚快滚!我家圣女不想看见你,少在这儿废话!再多说一句,打烂你的嘴!」巫女耍横之时,气场尽显,毕竟是巫教的教主。
岂是一个宫人能镇得住的?
那宫人当即便软了下来,色厉内苒道:「我,我这就进宫告诉圣上!你们对圣上不敬,小心自己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巫女一只手提着,扔出了茶舍。
外头立时有人上前,架着她就走。
那宫人挣扎着,却是徒劳。
茶舍之中,除了正在咕嘟嘟冒着泡的茶汤,就只剩下宁春草和巫女,相对而望。
「你为什么将人带过来见我?」宁春草撩着裙摆,在席垫上坐了下来,神态淡然的看着茶炉,茶壶。
巫女在她对面跪坐,沉声道:「不然呢?小人应该怎么做?」
「你知道我会将人赶走,就不该叫我多费口舌。」宁春草淡漠说道。
巫女哦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可是不叫圣女亲自看到,亲耳听到,如何能够相信,当今的圣上,对您没有死心呢。当日盛况,小人就算被关押在宫中,也是看到了,心中震撼,难以平复,更可况身处其中的圣上?」
宁春草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巫女,冷笑道:「这倒是我的错了?我为了平息京城的战役。为了不使百姓遭殃受苦,倒是做错了?」
巫女连忙摇头,「没有人说圣女做错了,圣女所做,若不是顺应天意,便不能成就。圣女悲天悯人。所做所行都是向善的,所以才可以成全。您没有错。」
「那被圣上纠缠,就是理所当然了?」宁春草又问道。
圣女叹了口气,「世人贪婪,却又将这贪婪当做理当,圣上自然觉得他做这一切都是应当应分的。」
「呸。他应当应分才怪!他的皇位都是……」宁春草话说到一半,在巫女目光直视之下,却是说不下去了。
二皇子的皇位,都是睿王,是景珏,是姜大哥。是自己……是这些人,扶他坐上去的。这些人能扶他上去,自然也能拉他下来。
他虽如今受人匍匐敬拜,其实他心里也是不安定的吧。他眷恋皇位,所以更想要将自己能抓住的东西,都紧紧的抓在手里。
自己有那样的异能,他如今最想要抓在手里的就是自己了。
「难怪我前脚刚出了郡王府,他后脚就上门封妃。」宁春草冷笑,「他就不怕景珏反了?」
「他笃定睿王爷没有反心。」巫女说道,「一旦知道人的底限在哪里,他就会在底限之外肆意妄为。」
宁春草哼了一声,并不在意。
巫女却神色肃穆起来,「圣女,您若是肯听小人的劝,不若离开京城吧。」
「你说什么?」宁春草诧异的看向女巫,「我是听错了么?你叫我离开京城?」
巫女认真的看着她。
她兀自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又是不叫景珏欺负我,又是说我尊贵,又是逼着他明媒正娶,又是为我准备娘家……你的目的,全在这一句话上吧?」
巫女看着宁春草,目光毫无避及,神色也未有退缩。
「为什么叫我离开京城?」宁春草看着她的眼问道。
「这里不适合您,您处在京城之中,身份太过微妙。您应当在南境,在南境才能得享安宁。」巫女说道,「当然,您在南境也是最利于巫教发展的。」
「你真自私。」宁春草为她倒了一碗茶。
巫女低头嗅了嗅茶香。摇头道:「您误会小人了,小人这次全心为圣女考虑。您好,巫教才能更好。」
宁春草摇头,「可是,我如何舍得景珏啊?」
「您喜欢南境,苏姨娘也喜欢南境。郡王爷若是喜欢您,就应该同您一起去南境。」巫女沉声说道。
宁春草抬眼看她。
巫女也回视着宁春草。
好似谁瞪过了谁,谁就赢了似的。
宁春草先叹了口气,转开了视线。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根基。他才刚刚找到郡王爷的使命感。刚刚找到为国效力,为朝廷效力,身为男儿丈夫的责任重担,想要有一番作为,想要大展宏图。」宁春草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时候,我叫他放下一切,同我一起去南境。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巫女看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从小炉里的炭火都熄了,竹夹子提下来的茶壶都凉了。
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巫女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圣女,咱们且走且看吧,有些事情,注定了,便逃不掉。也许如今小人所说都是多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春草问道。
巫女摇了摇头,却不肯多做解释。
宁春草负气,「怎么变得跟姜维似的。话说的不明不白,叫人去猜。你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讨厌!」
巫女回头看她,「我们这些人?圣女才是比我们都厉害的人,若是您愿意,将来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您都能知道。您只是不愿意叫自己知道罢了。骗自己,不去相信,就不会发生。」
宁春草皱眉,她知道什么?
巫女却已经躬身退走。
茶舍里安静的只剩下她自己,长长叹息。
圣上派人前来封妃,却被灰头土脸的骂走之事。好似从未发生过。
就像是一粒不起眼的灰尘,落下了,被人轻轻一弹,就飞走无影踪了。
苏姨娘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身为宁春草的生母,她如今满心欢喜的在操劳宁春草将要嫁于景珏,为郡王妃之事。
景珏请了媒人上门。问名。
问名之后乃是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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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六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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