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却发觉自己被他带进了後厨。
厨房的厨子刚炒完一道菜,准备让小二端出去,张瑾却挥手截住了那盘菜,道:「菜炒完了先放在这里,待会再端出去。」
小二呐呐地应了声,不明所以地在旁边等着。
冬生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麽药,疑惑开口问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张瑾端着菜嘿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种人落在我手里,当然不能便宜了他。」说完,用力吸了口气,然後一低头呸呸两声,吐了两大口口水在手中的盘子。
看到这一幕,厨子傻了,小二傻了,冬生更是傻了。
张瑾却不以为然,得意地晃了晃盘子,不疾不徐地对冬生开口,「傻看着干什麽?我的口水不够,你快帮忙啊!」
冬生蹙眉,喉间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恶心,转身就要飘出去,鄙夷道:「你可真幼稚。」
张瑾却从後面一把揪住他,「我这可是替你出气。对付那种无赖,最好是能有多恶心就多恶心,你可别在这里给我装清高,装清高合该被那种人欺负。」
冬生受不了他,无语地摇摇头还是要走。
张瑾只得摆摆手,「算了算了,这种下作的事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过你也别走,就看看那群人如何吃下本公子的口水。」
冬生只得转头,继续看他朝炒好的菜肴一口一口吐口水。
到了後来,大致是嘴巴有些乾了,他乾脆拉过一旁目瞪口呆的小二,「豆子,来帮忙。」
豆子哭丧着脸,「老板,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咱还是别干了吧。」
张瑾脸色一正,义正词严道:「外面那几人都是混蛋,咱这样干,可是替天行道。」
虽然这道行得低级了点,但豆子显然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人,双目一亮,「真的?」
张瑾得意地一甩头,「当然是真的。」
於是,两人欢欢乐乐地投入了口水事业中,留下欲哭无泪继续挥铲炒菜的厨子,和对张瑾无语到快要倒地的冬生。
待一切弄好,张瑾拍拍手,让豆子端好菜送出去,自己则示意冬生跟他一起去看好戏。冬生委实不认为这种作弄有多大的意思,但盛情难却,只得跟着他走了出去。
不料,刚刚跟着豆子上到二楼,张瑾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只见遥遥处,那李元正拉着一个年轻的锦衣公子说话,满脸都是谄媚之色。
冬生不明白张瑾为何一下变得满脸紧张纠结,嘴里还碎碎念着不知什麽东西。
而最让张瑾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那公子,也就是秦四公子,竟然真的跟着李元走到他们的桌子落坐。这时,豆子也吆喝着上完了菜。
张瑾抚额,哀叹了声。
冬生自然也看到了这场景,小声对他道:「你这是要误伤啊!」
张瑾欲哭无泪,「伤不起啊老大。这人是定安侯府的四公子,要是哪天被他知道曾经吃了我的口水,我这脖子以上的玩意可就保不住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把他引开,别让他动筷子。」
冬生一听也愣了,定安侯府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事虽然是小事,可要闹到定安侯府的人身上,便不是件小事,说不准这张瑾的草包脑袋真的堪忧。
眼见秦四公子已经拿起筷子,夹起一道菜准备送入嘴中,冬生深吸口气,也管不了其他,疾步冲过去,狠狠撞了下那桌子。
秦四公子手不稳,那一筷子菜便生生落在衣服上。他本穿着一身素色衣服,沾了些菜,异常突兀。他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冬生连忙抱拳道歉,「对不起,公子,在下刚刚走得太急,实在是不小心。」
秦四公子还未开口,那李元已经狗仗人势大声道:「姓宋的,你长没长眼?你知道你撞的是什麽人吗?」
秦四公子眉头蹙得更深,对李元摆摆手,「一点小事,我想这位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哎呀,书呆,你怎麽这麽不小心呢?」李元见这情形,赶紧上前,「还不快带着秦公子去後院水井清理清理,乾了就不好洗了。」
秦四公子看了看自己的衣襟,那上面一片油污,着实不雅,便放下筷子起身对桌上的人道:「李公子,你们慢用,秦某就先告辞了。」
李元和这位秦四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听别人说这位侯府公子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他个性豁达,喜欢结交民间的墨客游侠,对自己这样的草根,无疑是个好机会。眼见好不容易能与侯府公子套近乎,却被冬生毁掉,气得拿起筷子,狠狠往嘴里送菜。
张瑾见他们吃得迅猛,转过身背对他们,贼贼笑得肩膀一抖一抖,乐不可支。
【第二十章 冬生高中探花郎】
「秦公子,刚刚真的不好意思。」冬生带着秦四公子来到後院中的水井,打起一桶水,放在他面前。
秦四公子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一边蹲下身子清理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轻人,心道,这人和酒楼老板认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身分的,却未表现出任何谄媚和惶恐,而是礼貌谦逊。再看他一身布衣穿着,想必也只是一般草民,却难得有种淡泊从容的气质。相由心生,他看人向来错不了,心下便有了好印象。又见对方举手投足都是书香之气,便随口问道:「公子很眼生,是从外省来参加科考的举人麽?」
冬生点点头,「是的。」
秦四公子擦乾衣服,甩甩手,「会试今天刚放榜,公子考过了吗?」
冬生淡笑,「还算侥幸,过了。」
秦四公子继续道:「公子一表人才,朝廷正需要公子这样的人才,希望公子接下来的殿试也能顺利。」说完,又朝他抱拳道:「在下秦季桓。」
冬生被陌生人夸赞,又是这样的人物,心里多少有些欣喜,也抱拳开口,「在下宋冬生。」
两人刚刚介绍完,冬生和秦珠玉住的那间小房子忽然发出一阵声响,冬生吓了一跳,有些无奈地对秦季桓道:「是内子。」
秦季桓笑得一派爽朗,「宋兄赶考还带着妻子,实在少见。」
冬生边跟他告别,边坦然道:「我们刚刚新婚,进京考试一走就要小半年,都有些受不了的。」
冬生急匆匆推门而入,便见秦珠玉坐在地上,揉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模样,他赶紧走上前,蹲下问:「怎麽了?」
秦珠玉蹙眉抚着头,瓮声瓮气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和谁在说话,想出来看看是谁,可不知怎麽回事,忽然头闷闷的疼得厉害,腿一下软了就摔在了地上。」
冬生忙上下检查了她一番,担忧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头还疼吗?」
秦珠玉摇摇头,「没有摔到哪里,就是头还有点疼。」
冬生看了看她皱着的一张小脸,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躺下,柔声道:「你先睡一会,要是还不舒服,我们就去看大夫。」
秦珠玉点点头,又拉住他的袖子,「刚刚你和谁在说话?我怎麽觉得那声音好熟悉啊!」
冬生愣了下,不过也没太在意,便随口道:「是定安侯府的秦四公子秦季桓,你不是说觉得他很眼熟吗?他人看起来很好,应该还在外面,你要不要去当面仔细看看?」
「秦季桓?」秦珠玉喃喃在口中念了一遍,脑子里忽然又嗡嗡一片混乱,赶紧捧着头,用力拍了几下,「疼……头好疼。」
「小玉,你怎麽样?」冬生见她这模样吓得不轻,忙捉住她的手,又作势要将她扶起来,「我们现在去看大夫。」
哪知,秦珠玉过了这一阵又平静下来,她揉了揉脑袋,懒懒地不愿动,「没事没事,就是刚刚疼了一下,我睡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这时还在院中未离开的秦季桓,听到那屋内的动静,本来要走过去,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忙。不料,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从外面心急火燎地冲进来,拉住他道:「少爷,少爷,你赶紧回去,侯爷又犯病昏倒了。」
秦季桓听了这话,哪还有心思顾得上刚刚认识的陌生人,甩甩袖子,跟着小厮疾步离开了。
而这厢的秦珠玉,睡了一觉,果真又活蹦乱跳。因为冬生临近殿试,她比他还紧张,之前那混乱的头疼也被她抛到了一边。
白日,冬生在房内读书,她怕打扰他,就跑到前面酒楼帮张瑾干活。只不过,通常半张桌子还未擦完,就会突然丢下抹布,跑到後院去看冬生,问他要不要喝水吃东西。次数多了,思路每每被打断的冬生也有些无奈。
意识到自己打搅到人的秦珠玉只得改变做法,开始悄悄往後面跑,隔着门缝,看冬生蹙眉伏案的模样,真是看得比谁都着急。
当然,没过几天,她的举动还是被冬生发现,乾脆拉她进屋,让她待在他身边,陪他温书。秦珠玉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要忍着不说话,对她来说实在是件难事。於是,画面通常就变成——冬生老僧入定般苦读,而秦珠玉则时而伏在他背上,时而靠在他肩上,时而趴在他腿上……呼呼大睡。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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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千金 下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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