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麟勾着嘴角,回眸看向吴暇玉,只见她微眯着双目,眼底一片冷漠,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因为那些在诏狱中濒死的囚犯就有这种眼神。
「吴小姐对本官的话有异议?」他轻松的笑问。
吴暇玉把头稍微瞥向别处,看了眼外面的明亮的晨曦光芒,闷闷的回答道:「小女子怎敢对大人的话有异议呢。」不咸不淡的口吻饱含不满。
不过穆锦麟却不在乎,和他打交道的人哪个不是口是心非的,在谎言中长大的穆同知只要口服,至於心里服不服,等吴暇玉成了他的人再说。
「李苒,一会你去我府上取供春壶给吴小姐送来。」穆锦麟吩咐完,朝吴敬仁拱了拱手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他那是什麽意思?打算让自家去跟迟家退婚,然後把自己献上给他做妻妾吗?最近糟心的事频出真真累心,吴暇玉就这麽想着,一直站在客厅等父亲和叔叔送客回来。
吴敬仁心里有愧,见了女儿不知该如何开口,轻咳一声,「暇玉,穆同知的意思你明白吗?」
「爹、三叔,你们明白吗?」吴暇玉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我明不明白并不重要,反正我的意见无足轻重。」
吴敬信忙道:「好侄女,你别这麽说,你的意见当然重要,做父母的肯定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是不是?大哥。」
既然如此她就不保留意见了,吴暇玉一字一顿的道:「爹,我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吴敬仁赶紧斥责弟弟,「你瞎说什麽呢,什麽火坑不火坑的,澄玉今天出了狱,此後再求不着他穆锦麟了,我是那麽没有信用的人吗?和迟家的婚约不能毁。」
然後又去安慰吴暇玉,「穆锦麟这个人生性轻浪,见到秀丽的女子都要调笑几句,过几天他就忘了,好了好了,你昨夜没休息好,快回去睡吧,等休息好了准备接你哥平安返家,我和你三叔这就去诏狱,你休息好了多陪陪你娘亲。」
吴暇玉辞了父亲和三叔,回到自己屋里乾坐,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母亲身边的丫鬟玛瑙过来找她说李校尉送供春壶来了,夫人叫她去前厅见客,於是吴暇玉挪着步子来到前厅,母亲和二婶正和李苒说话。
李苒见了她立即起身拱手,客客气气道:「属下见过吴小姐,供春壶送到,您验验?」
吴暇玉瞥了眼桌上的红锦包的礼盒,「不了,李校尉亲自送来,有劳了。」
「哎,这是穆大人对小姐您的一份心意,属下自然要送到。」李苒说完,弯着眉眼笑看眼前的吴暇玉,原来大人昨晚念叨的吴暇玉就是这位,今晨一见果然是位清秀佳人,只是气质过於清冷,说话也是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看不出明显的感情波动。
李苒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人对人这麽上心,说句不好听的话,吴大公子能出狱全是托您的福气,既然穆大人看中了您,捏着吴大公子的命要你们吴家主动上门虽然是个法子,可是相中的女子,哪有未入门先伤了对方的心的呢?所以便卖了个人情,希望吴小姐万万把大人这份心意记在心上。」
吴暇玉微笑,「李校尉对穆大人真是了解呢。」
李苒呵呵笑了笑,算是默认。
方氏听李苒和女儿一问一答,但话里话外说的都是穆锦麟对女儿没安好心的事儿,越听越气,对李苒下了逐客令,「李校尉若是无其他事,小女身子不济不便久谈。」
李苒哦了一声,当即躬身道:「属下告辞,吴夫人和吴小姐好生休息,日後还有打搅的日子,属下不急一时。」说完又呵呵笑了声才走了。
方氏跟见了鬼似的对吴暇玉道:「我的心头肉,你可不能嫁过去,娘听说穆锦麟後院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你去了若是挨了欺负、受了冷落该怎麽办啊?」说完看向和自己透漏这些消息的许氏,「是不是?她二婶。」
许氏苦着脸点头,「听我家兄弟说穆锦麟虽未娶妻,但有妾十三人,其他有染的院内歌姬、丫鬟更是不计其数,他长暇玉五岁,今年不过二十有一,在他这个岁数就有这麽多女人真真吓人。」有的男人努力一辈子也不及他目前数量的十分之一。
「呵,不奇怪。」吴暇玉苦笑,自己和他只有一面之缘,都没说几句话就盯上来,必然求的是色,所以按照这个秉性,他有多少女人都在情理之中。
方氏哭丧着脸哀哀的道:「真是造孽,好端端的惹上了这活阎罗,以咱们家这地位,你嫁过去只能做个妾,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做妾哪有一天好日子过啊。」说了两句遍体透寒,彷佛真看到了女儿被其他女人欺负到惨不忍睹的样子,一咬牙对吴暇玉道:「你放心,我去跟你爹说,绝不让穆锦麟得逞。」
吴暇玉只能祝母亲成功,但就她判断,希望渺茫。
许氏默不作声,大概和吴暇玉想的一样。
「娘,现在要紧的是确定大哥平安无事。」来到这个时代後她越来越清楚,女人想要反抗,死最有效果,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方法,但实际不等於悲观。
方氏这才坐下,与许氏和吴暇玉一起等吴澄玉的消息。
未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杂,待近了,能听清「轻点、扶好大少爷、去告诉夫人」这样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方氏便赶紧扑了出去,许氏紧接着也赶了出去。
吴暇玉在门边看了眼,外面乌泱泱的都是人,根本看不到大哥人在哪里,她现在挤上去也是白搭,便在屋内又坐了会,准备等人少些了再去探望大哥,却不想很快得到浮香传来的消息,说祖父大人已经给大哥下了禁足令,关在静园不许任何人探望。
在这个家,吴再林的命令就是圣旨,任谁也不敢反抗,还没和儿子看上几眼就被分开的吴敬仁和妻子方氏,傍晚时分在屋内唉声叹气,方氏拿帕子抹了眼泪,看着窝窝囊囊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你哭什麽?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看不成澄玉,你只管去看小孟翔好了。」
吴敬仁啧嘴,「你瞧瞧你,怎麽又说起这件事了?澄玉在狱中不知被什麽怪虫咬了,现在满身是疹子,等天黑了我丢付五味消毒饮进院,让红雪熬了给他喝。」指节敲了敲桌面,「眼下这才是要紧的。」
见丈夫就是不面对事实,方氏恼然站起来怒道:「我每次跟你说这事,你都扯上澄玉!我只问你,我说的对是不对?德济号的小孟翔骨子里到底姓不姓吴?」
吴敬仁的嘴巴如缺水的鱼一般的一张一合,然後盯着妻子道:「是。」
方氏听罢颓然跌到椅子上,捂着眼睛,浑身抖个不停。
吴敬仁见妻子只身子颤抖却不出半点声息,担心的走上前,「惠箐,你不要紧吧?」不等伸出去的手触到妻子的肩膀,就见对方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到门口喊道:「来人,去把小姐请来!」
「你干什麽呀?关暇玉什麽事?」吴敬仁扯回妻子,朝外面吼了一嗓子:「不用叫小姐过来了!」
方氏含泪恨道:「自己做的事还怕儿女们知道?做都做了,怕什麽?澄玉和暇玉早晚会知道,你还能藏一辈子?」
「要说也不是现在,澄玉刚放回来,这会被禁足正难受;暇玉被穆锦麟盯上了,估计心里正痛苦呢,你还给他们添乱,有你这麽做娘亲的吗?」
方氏震惊了,丈夫怎麽能说出这番话?敢情错的还是她了?等清醒过来便哇的一声哭开,对丈夫连撕带扯,「你个没良心的,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麽个东西!」
吴敬仁咬着牙任她打,生生挨了顿粉拳,待妻子打累了才呷了口茶道:「天黑得差不多了,我去抓药偷偷给澄玉送进去,你在屋内别嚷,把人招来发现我不在就露馅了。」说完藉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溜出院子,到厢房存药的地方抓了付五味消毒饮所需的药材,顺便拿了花椒和盐巴一并包好,拎着向静园潜进。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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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一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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