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里了?」
「不该抓小耗子。」
「为什麽不该?」
「因为……娘会生气……」
「娘为什麽会生气?」
「因为……抓小耗子……」
吴暇玉恼然纠正,「是因为老鼠特别脏,带着很多让你生病的东西,娘不让你抓全是为了你好,懂吗?」
穆毓泽想想道:「我错了,以後再也不这样了……」以後抓住什麽千万不能给娘看。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可孩子错也认了,并保证以後不这样做了,她还能怎麽样?孩子还小,犯了错得给他改正的机会,她完全不认同「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动辄打骂的话,会把亲情打碎。
这时方氏也在一旁劝道:「行了,孩子还小,他都知道错了,就这样吧,别计较了。」
吴暇玉将儿子拽到自己面前,这一次语气温柔,「你想想,你要是病了的话,你爹该多担心你,娘该多担心你,以後做什麽事得先想想关心你的人。」
不提他父亲还好,一提穆毓泽更蔫了,玩着手指闷闷的道:「爹怎麽还不来接咱们?不要咱们了吗?」
一见儿子难过,吴暇玉便笑道:「傻孩子,你爹不要谁也得要你,他现在忙着,等忙完了就来接咱们了,所以你要乖乖的,否则等你爹来了发现你调皮捣蛋,该不接你回去了。」
「那泽儿乖……」
想到穆锦麟,她不由得难过起来,不知他一个人在京师过得怎样了,这个新年他怕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的吧,还有苏家的案子什麽时候能办完,他什麽时候才能接自己回去?
东厂的人来过後,她立即派人回去给穆锦麟报信,将前因後果都说了,可却迟迟没有回信,不知他是将这件事处理完了,还是这件事给他制造了麻烦,将他缠住了。
午饭时,吴澄玉在太医院坐班没回来,吴敬仁一头扎在配药房里不出来,於是唯有吴暇玉和母亲以及大哥的媳妇赵氏一起简单用饭。
这赵氏祖上据说给太祖皇帝把过脉,最厉害时有人做到过太医院院判,只是後来子孙不济,医术不精,成祖迁都时赵家没有荣幸跟随,一直留守南京,基业虽然不大,可胜在悬壶济世的时间悠久,提及赵家也是无人不知的,而赵家有心巴结新来的吴家,将模样性格都好的嫡女嫁给吴澄玉做妻,两家往来慎密,一起发财。
这位赵氏虽是女子,不能出门问诊却醉心医术,在自己小院内建了一个暖房,里面养着许多珍奇的药材毒物,和吴澄玉很是般配,而她性格也和吴澄玉有几分相似,慢悠悠的不爱说话,从不挑事闹事,一心孝敬公婆。
所以身为婆婆,除了自己丈夫糟心让人心寒外,方氏的日子过得极是舒心,可对比起大房家的福气,二房吴敬义家就差远了,先是得到女儿身死的消息,後来吴美玉的母亲许氏竟抑郁生疾,一病不起。
这日下午方氏叫上女儿一并去许氏房里坐坐、聊聊天,见到许氏的时候,她半卧在榻上,唇无半点血色,硬挤出虚弱的笑容道:「大嫂,你们来了,我起不来了,没法,咳咳……」
方氏赶紧坐下,「她二婶,好好休息吧。」
吴暇玉心里不是滋味,说到底二婶的病都是因为她觉得吴美玉死了所致,可自己又不能将吴美玉没死的消息说出来。
「暇玉,几天不见,你好像清瘦了。」许氏苦笑,「你千万保重身子,别像我……像我一样,咳,咳……」
「二婶,别说了。」吴暇玉单膝跪在床沿上给婶子顺背,手拍在瘦弱的脊背上,彷佛再大力些就能摧折它一般。
许氏握住侄女的手,虚弱的笑,「那我不说了,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着你就好像美玉回来了……」
方氏听得难受,眼圈一红就要落泪,这时玛瑙进来找她,说外面来客人了,她赶紧道了一句:「暇玉,好好陪你婶子说话。」便急急出了门。
「你美玉姊姊当初有苏家这门亲事,别提我们多高兴了,却没想到这个是鬼门关,我们还高高兴兴把她往里送……」
「这不怪您,说到底是怪我,若不是我嫁进穆家,使苏家想拉拢指挥使,也不会发生这麽多事。」
许氏叹了声,「怎麽能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其实穆家也好苏家也罢,要咱们家的女儿,谁能说个不字,我只怪我自己,当初没让你二叔答应梁安侯府,让你堂姊去做妾,若是当初答应了,哪有後来的苏家啊……」
正说话间,一个穿着程子衣,戴着纯阳巾的少年撩开门帘闯进来,惊诧的叫了一声:「姊,你怎麽还在这儿?」
这麽多年过去了,当年在祖父寿宴上哭鼻子的顽童吴璞玉,长成了个十来岁的少年郎。
「你这个时候不在学堂,怎麽到这儿来了?」
吴璞玉啧啧嘴,「先生病了,我回来给他抓药。」
许氏道:「净胡说,先生病了用你抓药?」
吴璞玉哎呀一声,「娘,直说了,我才不想去什麽劳什子学堂,我没长考取功名的脑袋,我就想跟着我爹照看济号,我看中了一本医书,要买没带银子,娘……」说着就坐过来朝他娘耍赖道:「给我碎银子,让我将那书买了吧。」
慈母多败儿,吴暇玉就见二婶许氏非但没责骂儿子逃课,反而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碎银子交给吴璞玉,还告诉他道:「省些花,娘这里的碎银子也不多了,别教你爹发现了,啊?」
吴璞玉自小就被娇惯得不像样,在他看来母亲给他银子用是应该的,爽利的将银子收下了就道:「那我去书摊了。」说完起身就走。
吴暇玉则与二婶说了几句话就找藉口告辞了,她疾步赶上吴璞玉道:「你娘因为你姊的事病着,你回来跟她说几句暖心窝的话,安慰安慰她,啊?」
吴璞玉知道暇玉姊是指挥使夫人,惹不起,纵然心中不服,可脸上仍旧笑道:「姊姊说的是,我这不是急着去买书吗?等买完回来就陪我娘说话。」
吴暇玉见他态度这般好,也只得道:「那你早去早回吧。」
话刚一出口就听身後有人怒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又拿银子去街口赌斗鸡吗?」
吴璞玉被这吼声吓得浑身筛糠一般,慢慢转身强笑道:「爹,我没有,我是去买书……」
「少扯谎!你岚玉哥亲眼看到你在街口下注赌钱,还能有假?」吴敬义吩咐自己带来的两个小厮道:「去把少爷捆起来,关到柴房去!」
那两个小厮听了令就要上去逮人,吴璞玉一见事情不好,转身就跑,那两个小厮个子矮腿也短,扑了几下竟没逮到小少爷,吴敬义也顾不得斯文了,挽起袖子跟在後面就追。
一行人喊喊叫叫的往前奔去,看得吴暇玉是捏了一把汗,等她跟着出了小院的门,前方呼啦啦的围着不少人,大家见她来了纷纷让开,她就看到吴璞玉趴在地上,有一个人扭着他的胳膊,脚还踩在他後背上,那人的身形模样极是眼熟,吴暇玉惊道:「相公?」
穆锦麟听到妻子的声音才松开吴璞玉的胳膊,让吴敬义等人去捆。
吴暇玉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锦麟?」
穆锦麟也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孩子呢?」
为什麽她小腹平平?李苒告诉他,吴暇玉可是孕相十分明显的。
「在屋内读书。」她高兴的走过去笑道:「你来了他一定十分高兴,咱们快进去吧。」
他摇头,「不是说毓泽,是说你肚中的那个,你……你不是怀孕了吗?」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他趁人不备,在她腹上不甘心的摸了一圈,果然平坦得像个练兵的校场。
李苒这厮谎报军情!
稍後穆锦麟回到房内,挺屍一般的趴在床上纹丝不动,穆毓泽坐在一旁摆弄他脱下来的无翅乌纱帽,戴在自己脑袋上,因为太大,遮住大半张脸,咯咯笑着对母亲道:「好黑啊,看不到爹和娘了。」
吴暇玉将乌纱帽摘下来搁到桌上,「你爹还要戴呢,别摆弄坏了,咱不能玩了,啊?」
穆毓泽点点头,又去拽他父亲的手,「爹……骑高高、骑高高……」
穆锦麟将手一甩,有气无力的道:「爹累着,现在不行。」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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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四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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