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吗?费那麽大的力气就是为了听她两句冷酷无情的话?慕容琤一把逮住她的胳膊,使劲拖进怀里来,她挣由她挣,他只是要困住她,恨不得勒断她的骨头不教她动弹。
谢弥生不敢出声,他笑了笑埋进她发里去,「那天的话我早忘了,什麽说清了?亏得你还相信,我在别人跟前可以一言九鼎,在你面前就容我耍耍赖吧,我一辈子谨慎为人,装得累了,让我歇一歇。」
她压抑的怒骂:「你简直无可救药,我是你阿嫂!」
「阿嫂吗?你嫁的只是个名头,没有实质的婚姻,谈什麽阿嫂不阿嫂的。」他挪过唇轻轻印在她额上,「细腰,我们两个分开多久了?我算算,整整十六天了,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作梦有没有梦到我?嗯?告诉我,有没有?」
谢弥生被困住了手脚,心里的酸楚几乎要涌出来,他这个可恶的人想方设法的令她难堪,她不承认自己想他,可是梦里呢?她差不多天天梦到他、梦到那棵榆叶梅、梦到他举着册子在学堂里漫步的模样。
他的气息她熟悉,一旦靠近就让她想起温泉里的那些事,她惧怕,不由瑟缩成堆,他想吻她,她尴尬的避让,嘴里呜咽哀鸣:「你放了我吧……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呀。」
「得遇女郎,云胡不喜?」慕容琤打横把她抱起来,一脚踢开上房的直棂门,熟门熟道的进了耳房里。
谢弥生酒醉上头,意识逐渐不太清明,勉强的推他,手臂却没力气似的。
他把她放在胡榻上,红木榻面的凉意沁入骨髓,他凑过来,嘴唇是温暖的,覆住她的,甜软的酒香渡到她口中,贴着她喃喃道:「卿卿,我想你,想得浑身都疼。」
谢弥生心里有一盆火,人彷佛虚浮在半空中,绵软得有点力不从心,也不知他施了什麽魔咒,她想抗议都发不出声来了,只知道自己醉了,平常酒量很好的人,这次居然被两杯梅酿难倒了。
慕容琤温煦笑起来,她这会儿不挣扎了,躺在那里玉臂高抬身婉转,藉着窗外月色看,舒展的眉目、浓烈妖娆的一股憨态,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教他神魂颠倒可人儿来了,果然一物降一物,她是他命里的劫,是他心头的朱砂痣。
他去解她腰上的缨结,天热了,穿的衣裳少,卸下了围裳,右衽轻而易举就大敞开来,看不清个中风光,只觉满眼都是白腻,他深深吸口气,一手隔着亵衣覆上去犹觉不足,从纽袢里探入,触到那地方是满手的琼脂,握都握不住。
谢弥生低吟一声,简直像给了他特殊的鼓舞,他俯身吻那顶上嫣红,含在嘴里仔细的舔舐,引得她簌簌一阵轻颤。
慕容琤心满意足,这是具年轻敏感的身体,酒里那一滴仙人醉果然甚有效,他看着她从棱角嶙峋到悠然绽放,这是个完美的过程,值得用一生铭记,只是一人演出总归无聊,他转而去亲她的耳垂,「卿卿,听见我说话吗?」
她绵长的应了声,娇媚入骨,忘不了和他打擂台,游丝一般的咕哝,「你干什麽……」
他把她的手拉到身下,引导她来回的抚弄,她虽然木讷,这个却无师自通,脑子里琢磨不清,手上遵循一个动作,只管一遍遍的的替他抒解,只是抒解得太成功了,险些让他就此交代在她手里。
这样便丢盔弃甲太失脸面,索性在她外沿躺下来,顺着那杨柳细腰辗转而下,每分每寸尽心研磨,她的身体比她的嘴老实,早就歪在围子上娇喘吁吁不能自已。
磨人的揉捻搅乱一池春水,慕容琤抽出手直起身,心满意足的脱下了爵弁。
赤裸的皮肤贴到一起,野火花蓬蓬烧上身来,空气变得稀薄,谢弥生要使很大的力气才能保证呼吸顺畅。
她扭了扭身子,有奇怪的感觉,有人在她身上撒野,她却睁不眼睛,彷佛又回到八角亭外,在那榆叶梅下,慕容琤枕在她腿上,手指放肆的游走在她腰间腿底,她不记得自己恨不恨他了,心里满是融融的暖意,彼时虽有口角、有埋怨,但还是爱他的,爱啊爱,爱得忘了自己,爱得只想和他地老天荒。
谢弥生垂下泪来,紧紧拽着他的手指,哽咽着叫他夫子,「杏花都开了……」
他微一顿,知道她有幻觉,仰仗仙人醉的功效,她愿意这麽温驯的偎在他身旁,他心里有些难受,靠着她的颈子喃喃道:「是啊,满山烂漫了。」
满山烂漫……她所有的长途只是在阳夏和邺城之间,这里是平原,她没有见过山,但是想起夫子笔下的画,鸦青的峰峦还有伸展的欹枝上一簇簇淡淡的梅,她难为情的笑笑,她真的很笨,梅花和杏花永远分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那片风景在眼前横陈开来,铺天盖地绵延无边。
然而明晰不过一霎,很快又混沌,她焦躁的蹭了蹭腿不得抒解,他在她双乳间咂弄,她挺起胸,手指插进他发里,把脸贴在他头顶上,分辨不清是谁,大约是慕容琤……从花树下到大婚後的那段记忆模糊了,只记得他飞扬的眉梢、撩拨她时,眼里闪耀的一点促狭的笑意。
他的手摸哪里呢?谢弥生羞红了脸,不好,但是不讨厌,他来吻她了,从颊边挪过来,停在她的嘴角,几乎本能一样的,她偏过头寻他的唇,伸舌舔他的唇峰,他的唇线不是那种刚毅的,他安平柔和,符合所有对君子最美好的想像。
听见他急促的呼吸,谢弥生有些欢喜,指尖顺着他脊背的肌理滑下去,每移动一分他便颤抖一下,她摸到了窍门,在他臀上盘桓,反覆的逗弄後他抖得越发厉害了。
她尚且乐滋滋的,他突然翻身压上来,她瞋了声,还是渴望这样的分量,算不得重压,但是敦实可靠。
慕容琤再忍不住了,这丫头教人发疯,他分开她的腿,还未有动作,她的腿便自发盘上了他的腰,他窃喜不已,果然孺子可教。
他再接再厉,沉了沉身缓缓逼近,她还是有些痛,皱起眉头咕哝了两句,他不敢造次,耐下性子来细细的研磨,像砚台和墨锭逐渐契合,後面少不得浓如夜、浑如岚了。
终於同她合二为一,她仰着纤柔的脖颈婉转低吟,一声声销魂蚀骨,他扣着她的腰肢颠荡,不是简单的男女行房,他的人、他的心恨不能通通同她融合,真的爱到了极致,他反而变得残缺,只剩下一半,一半的灵魂、一半的感情,另一半始终在她那里,她扣着不放,他讨不回来,就是个可怜的残疾。
他和风细雨的、不紧不慢的,有的是道不完的柔情缱绻,先头难捱,到後面适应了些,就变成灼热夹着酸痛了,她心口跳得紧,什麽都构不着,只顾揪住了荞麦枕。
慕容琤低头看她,窗外是稀薄的月,身下是美丽的人,或蹙眉、或长叹、或难耐、或痛苦……都值得记录下来。
他的弥生……他的细腰……他开始变得热切,攻城掠地无所不用其极,她咬着唇的样子都教他倾心,他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指根切切实实的填满他缺失的感官。
他爱极她半张着嘴气喘吁吁的样子,把她双臂压过头顶,躬下身吻她的鼻子,一触又一触像痒在骨头缝里,丝丝缕缕触摸不及。
谢弥生禁不起颠腾,高吟低叹着眯缝起眼,屋子里暗,但是他的身形还认得出,她重又阖上眼,莫名觉得安稳,是他便好,是他便没有什麽可忧心的了。
他重重的一击,她连脚趾都蜷起来,以为结束了却迎来一连串更为激烈的碰撞,谢弥生疼得直皱眉,糯糯抱怨,「轻些。」
慕容琤果然缓下来,在她耳廓上亲吻,「对不住,我急了……」心里火烧似的,还是不足得很,他哑然低吟:「卿卿,叫我。」
谢弥生晕乎乎什麽都想不起来,半吞半含唤他夫子,他不满意,在那红唇上一舔,「叫我叱奴。」
说来真好笑,这小字只有他阿娘会叫,兄弟间偶尔也会提及,後来大邺建朝,封王拜相後就再也没人敢直呼了,如今让她叫真有点孩子气,但他就要从她口中出来,就要那两个字在她舌尖上打滚,只有这样才能区别於旁人。
他心甘情愿的被她打上标签,从今以後就是她的附属品,不管她喜不喜欢,这辈子再也别想甩掉他。
谢弥生一直觉得高高在上的慕容琤叫这名字说不出的诙谐,所以连酒醉之际也不忘耻笑,「男人叫什麽奴不奴的……」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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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之道 下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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