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千千日 第14章

  许砚行却抿唇笑了笑,「今年,你二十一岁了。」
  阿婉一脸愕然,许是他也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有时候她会想,那时的自己在他眼里又该何等滑稽可笑。
  她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抹,随后站起身,也许是蹲的太久,双腿竟一阵麻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
  许砚行极快地扶在她腰间,他的力气有点大,阿婉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几步,后背贴上假山,一阵凉意。
  男人的掌心仍旧熨贴着,明明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阿婉却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他不松手,阿婉也不敢动,良久,她才抬头,却发现许砚行正紧紧盯着她,眸底一片阴晦。
  许砚行低下头,腊花节后,她似乎又瘦了许多,下巴冒了小尖角,脸色苍白无血,双眼红肿,粉润的唇瓣半合着,就这么看着他,眼底藏着一丝慌乱。
  他松开手,又听见她终于清脆的声音,「那许大人这次有东西赏给奴婢吗?」
  他敛了笑,将一枚翠玉海棠簪子放到她手中,随后背过身,姿态依旧高高在上,「回去好好伺候卫太妃,本官还有事,便先走了。」
  阿婉攥紧手里的东西,看着他的背影,眼圈开始泛红,明天出了宫,她便没有机会见他了,他这样尊贵的人,寻常百姓有几人能见上一面,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见他?那日御花园,她说她从不曾想过离开,因为只有在宫里,她才有那么一点机会见到他,背影也好,一声问候也罢,不过一点念想,如今是真的都没有了。
  「许大人。」她控制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点鼻音。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目,,阿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压抑着发酸的嗓子,「这些年,多谢您的照拂。」
  许砚行皱了眉,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有回头,大步向前。
  两日后。
  自打许砚行辅政以来,朝臣们每日过得只觉如履薄冰,言行更是谨小慎微,生怕哪日惹得他不高兴,引了祸头上身,可偏偏这般安分还是不得他满意,当着小皇帝的面,一挥衣袖,接着一大叠奏折迎面甩了过来,砸得前列几位大臣身形微抖,额角生疼,却不敢埋怨,一个个身子弯得更低。
  许砚行背着双手,冷声质问,「青州运河被冻,本官记得这是月初便呈奏过的事,工部,当初本官让你在半个月内想办法解决,解决的结果就是半月后本官再看到一份同样内容的折子吗?商客们闹得不可开交,就差闹进这皇城里边了。」
  工部尚书一听自己被点名,忙出列跪下,这青州运河往来商船不多,更何况天寒地冻的,工部没有人愿意前往,便随意往下吩咐了一通,未再过问,也不知这折子谁呈上去的,想了想,道,「太傅大人,下官当时想了法子,只是下了几次雪,冰面还没凿开,那雪又成堆积上来,下官实在没法子了,至于那些商人,都是野蛮头子,不讲道理的人,着官兵驱赶恐吓一番自然就老实了。」
  许砚行听着他那一番胡编乱造,沉声道,「本官怎么听说工部的人这一个月都在衙门里,你们是冬眠不成?如今国库尚虚,开春后,驻守在边疆的各大军队按例都要派发军饷,这银子,你们来出?」
  工部尚书低下头,颤声道,「是下官失职,是下官失职。」
  许砚行冷冽的目光扫下来。
  底下其他大臣暗自吸了一口气,不敢动一下。
  「一个个都办事如此敷衍了事,这大事办不好,各州县芝麻一点小事也要统统都上报,各工各部莫不是连一点小事也要本官替你们拿主意?若是如此,本官看还是都撤销了,免得最后养出了一群废物。」
  「太傅息怒。」大臣们被他说得脸色红透,跪地齐声道。
  许砚行近到龙椅前,俯下身,「陛下,这事您看怎么办?」
  小皇帝摆摆手,「许爱卿看着办吧。」
  许砚行这才直起身,站在高阶之上,不紧不慢道,「工部尚书办事不力,玩忽职守,免去尚书之位,并且接下来两个月,给本官亲自去守青州运河。」他走下来,看了眼其他人,又继续道,「本官方才扔下来的那些折子各位大人可要收拾好了,寻出自个的事来,三日之内若是办不好,谁再敢草草敷衍,那便直接罢职,顺便,这年儿也不用过了,收拾收拾行李去同他一道守运河吧。」
  一番话吓得众臣脸色大变,纷纷道,「下官遵命,下官遵命。」说完便匍匐在地,赶忙在那杂乱的奏折里翻找着。
  从大殿出来,着手收拾了这群大臣,许砚行只觉一口气顺通了,他抬手在眉间揉了揉,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途中经过藏册局,他看了眼牌子,随后进了去,吓得里边正在打盹的值班小太监瞬间从梦里清醒过来,搞不懂这太傅大人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众太监宫女们入了宫,都会对其身家底细盘查一番,记载成册,称作名册,这里就是收管这些宫人们名册的,值班太监看他目光在那些书架上扫着,忙问,「太傅大人,您要找谁的?奴才给您找。」
  许砚行长指在桌上敲了敲,朝他道,「一名唤作阿婉的宫女,本官要看她的名册。」
  「您且等等,奴才这就去找。」
  良久,都不见那值班太监过来回话。
  许砚行抿唇皱眉,这是他开始不耐烦的征兆,那边值班太监翻了许久都没有找出来,看着外边气场极低的那位,大冬天的他不禁出了汗,他抬袖擦了擦,这才矮身走过去,小声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奴才找遍了,没有看到这阿婉的名册。」
  男人脸色沉下来,「她是衡阳宫卫太妃身边的大宫女,本官看是你这奴才没有好好看管,在搬移时遗漏了。」
  值班太监跪了下来,急道,「奴才冤枉,这些名册这段时间都没动过――」小太监忽然想起一事来,恍然大悟道,「太傅大人,奴才想起来了,前日宫里放了一批年满二十五的宫女出去,您不知道,这但凡出了宫的,那名册都是要销毁的,您说的那位,指不定也逢此日离宫了。」
  「这次的事由谁负责?」
  「尚总管。」小太监又忙道,「太傅大人,要不奴才去请他过来?」
  回应他的却是许砚行摔袖而去的背影。
  小太监瘫坐在那里,神情恍若还在梦里。
  许府。
  屋里点了暖香,熏得人晕晕沉沉,许砚行倚在桌案前,脑海里反复出现那日阿婉大声喊住他,说这些年,多谢他的照拂。
  大概是时日有些久了,许砚行也记不清自己有照拂她什么,或是有,那初衷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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