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点事儿啊?
只如今知道夏芍药这头行不通,再见到夏南天便学乖了,不曾似过去一般,理直气壮张口便向兄长提要求,先对着夏南天抹泪:「哥哥这一病,可吓的我魂飞魄散,也全赖芍药懂事儿,这般周全。我又一向忙着,听得哥哥病愈家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才带了孩子们来瞧舅舅。」
她此次只带了寒向荣与寒向蓝,寒向茂留在了家里。
「多谢妹妹费心。只茂哥儿怎的没来?」这却是夏南天随口一问。
他在山上住久了,也看透了许多事儿,以前再疼妹妹的心肠也早收了起来,将这些世俗亲戚看淡了,只盼着自家孩子安好即可,旁人如何再不强求的。
夏南星顿时喜上眉梢:「他原也是要来的,只他媳妇儿身上有喜,我便作主让他留在家陪媳妇。」
她此次谈话的重点便是寒向荣与寒向蓝的亲事,从外甥女儿那里抠不出好处来,便想着夏南天这做舅舅的总要为外甥们的亲事出一份力的,自然不必带了寒向茂前来。
况这原本就是求人的事儿,寒取自觉会失颜面,便推脱了不肯来,只将夏南星推在头里:「那是你哥哥,你们兄妹俩关起门来说,还有甚个事儿不成的。我杵在那反而不美。」
夏南星深以为然。
待她问过了夏南天的身体,又略提了提寒向荣的婚事,只道:「定的是金顶街上开生药铺子的孙掌柜家的闺女,瞧着是个极有福气的孩子呢。」
这孙掌柜上下钻营,又不好好做生意,夏南天可比夏芍药知道的更多。只妹妹既然认定了这家人,他也不会拦阻。「日子可定下来了?」
夏南星大喜,这可是有门儿了,「快了快了,就定在开年三月里。」
夏南天便满脸的遗憾:「那真是没办法了,过完了年我便要回护国寺去住着了,到时候回不来,也没办法去吃外甥的喜酒了,就让芍药跟景行去了,多替我吃两杯喜酒。」
这却是要彻底放权,将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夏芍药夫妇经管的意思了?
「哥哥这是做什么?护国寺又不远,到时候坐了马车来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的。况且芍药小孩子家家,哥哥以前病着她才接手家里的事儿,如今哥哥病愈了,便很该将这些事情接到手里来,他们小孩子家家懂得多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侄女总归比亲兄长要隔了一层的,又有之前亲事未成,再张起口来就有点抹不开面子了。
华元还候在夏南天房里,不等自家老爷回话,他便道:「护国寺怎的不远?明明隔着十万八千里,老爷去看病,差点没命,也不见姑奶奶前去看一看的。」
他是夏家老人,年纪比夏南星还大,多少年跟着夏南天风里来雨里去,虽为仆人,夏南天却向来不拿他当仆人看待的。听得夏南星那句话,实忍不住了这才张口的。
护国寺是不远,兄长昏迷病重,差点没命,做妹妹的倒没去瞧上一眼,等到自己儿子成亲了,有用得着夏家财势的时候了,便要让兄长从护国寺赶了过来给寒家撑场子?
真是好没道理!
思萱堂的东次间里,是夏芍药的起居处理家事的地方。靠窗摆着黑漆云头形桌案,夏芍药坐在福寿纹圈椅上,正埋首帐册,核算这一年夏家的进帐。
听得夏南星来了,她借口理事,连面儿都没露,由得夏南天去应酬。
她左首边摆着张描金花卉山水图的多宝阁,对面原本摆着张黑漆彩螺钿楼阁仕女图屏风,后面放着张罗汉榻,待得她累了的时候便稍事歇息。
哪知道今日夏景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听得夏南星携子女上门,不在卧房里歇着,非要跟着夏芍药来东次间歪着。
他在罗汉榻上抱着本书歪着,却还使唤丫头们将屏风挪开,「这样我跟你们姑娘说话也方便。」隔着屏风可瞧不见脸。
夏芍药埋首帐册,头都没抬便丢过来一句:「我耳朵没聋,隔着屏风听得到你说话。」拖了他来看帐,他却打死再不肯的。
这会儿两个人已经熟极,夏景行还耍无赖:「这东西我是再看不会的,就偏劳娘子了。要不为夫替你捏肩捶背?」状甚殷勤。
被夏芍药拒绝之后,他便生这妖蛾子,歪在罗汉榻上也不安生,看一会书便抬头瞧一会夏芍药。
丫头们已经习惯了这两人时不时的斗嘴玩闹,皆抿着嘴偷笑。若是夏景行不在,还敢打趣夏芍药几句,主仆向来是玩闹惯了的。但当着姑爷的面儿,一个个都跟没嘴的葫芦一般,再不肯多一句话的。
素娥见小夫妻俩相处融洽,便指派了丫头们去沏茶端果子点心,还特意弄了个黑漆嵌螺钿花鸟纹的炕桌放在罗汉榻上,将茶水点心摆到了夏景行手边。
夏景行便愈发的滋润了,待得丫头们鱼贯退出,喝着热茶拈块点心来吃,还有闲暇感叹一句:「娘子你生的真好看!」
夏芍药没抬头就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听着他话音里的戏谑,长叹一声:「你怎不说我生的好命苦?嫁个丈夫连把手也不搭,眼瞧着我算帐累死?」手下算珠如飞,噼哩叭啦的响。
夏景行却作听不见这句埋怨,将书整个的盖在脸上,「以前只知道琴声悠扬,这会儿才知道算盘声原来也煞是好听,听的为夫昏昏欲睡,颇有助眠的功效。」
夏芍药嗔他一眼,待听得他半盏茶没动静了,悄悄踮起脚尖来走过去,轻轻揭起书来,见他果真阖眼睡的安稳,便将藏在身后的狼豪拿出来,在他面颊左右各点了几下,乍一看倒似个麻脸儿郎君,捂着嘴儿又轻手轻脚回去了。
待得她转身回去,夏景行半睁了眼见她肩膀一耸一耸,想是在偷笑,唇边不觉也浮上笑意来,张嘴无声吐出俩字来:「淘气!」
夏芍药还未坐定,静心斋侍候的多喜便跟着素娥进来回话,夏景行假作个梦寐之态,翻了个身背向书案,似又睡了过去。
夏芍药便率先向门外走去,到得院子里才问:「你不在静心斋服侍着,跑到思萱堂来做什么?」
多喜便回:「姑太太想跟老爷讨银子,为二表少爷的婚事跟表小姐的嫁妆添一把,老爷推说家里的事儿都是姑娘在管,年后他还要去护国寺住着,姑太太便苦劝老爷,不该家里的事情全交了给姑娘,这会儿两人争执起来了,华叔让奴婢来请姑娘,好歹过去劝着一劝。」
夏芍药长这么大都不曾见过夏南天发火,他这人即使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窝着再多的火,等回了家看到妻女都是一张笑脸。对着嫁出去的妹妹就更是一张笑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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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金女富豪 卷一 V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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