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涵却是一听便懂了,她昨日那个担心原来竟是真的。
怪不得她从未听说过谁家贵妇人在母亲这个年纪又怀上身孕,这还真不是她白白担忧,这根本就是个丢脸的事儿。
还有大嫂刻意跟她提起的中馈,她也明白得很。
谁家说媳妇不愿意说个亲家母正当年、手里一直掌握后宅大权的呢,这样的两家结了亲,将来的互相扶持力度也会更大。
说起来母亲在侯府管了多年的家,新过门的大嫂又不是母亲的亲媳妇,要不是母亲有了身孕,身体不够好,又怎么会甘心将中馈交给大嫂。
这一切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还不是母亲太糊涂,将来还很可能影响她何梦涵的亲事!
何梦涵便因此懊恼得很,心中越发对母亲生了隔阂,却因为眼下这日子口儿,一点也不敢表露。
她只是耐心的听罢顾欣湄所有提醒,又仔细记在了心上,亦不忘对顾欣湄连声道谢,直道大嫂有心了。
午宴散了后,何梦涵再回到自己的小院,这才忍不住心头的不满,只拿着几个丫头撒了一肚子恶气方才罢休。
待她歇午觉歇醒了,却是睁眼就瞧见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锦缎包裹。
那包裹系得并不紧,就从一个角上露出几丝狐皮的白色风毛,那风毛出得极好,颜色又雪亮雪亮的,一丝杂毛也没有。
何梦涵便一边伸手取过那个包裹来,一边招呼身边的丫鬟进屋来,打算问问那包裹是谁送来的。
午宴时母亲还是受了身子的拖累,很有些怏怏的打不起精神来,却也没忘夸了她和妹妹一番,说是两个女儿穿了新做的衣裳,越发像天仙下凡了。
难不成这是母亲发现了她和妹妹身上的大毛衣裳都有些旧了,便愧疚腊月里忘了叫人再给她们姐妹做件新的,这才叫人给她送来几张狐皮?
等何梦涵的大丫鬟嫣红进来了,就发现包裹已经被自家小姐打开了,小姐一直都盯着那狐皮不错眼珠儿的瞧呢,一双手也在皮子上摩挲个不停。
嫣红便笑道,这是世子夫人两刻钟前才差人送来的,婢子瞧着小姐睡得香,便没喊小姐起来。
「来的是彩云轩的画扇姐姐,说是请小姐先看看皮子是否满意,若是满意便定了大氅的面子用什么颜色什么料子,婢子这就送去针线房赶制。」
「二小姐那里也有呢,也是画扇姐姐亲自送过去的。」
「只是二小姐嫌这白狐皮不禁脏,当时便跟着画扇姐姐去了彩云轩,又请世子夫人给她换了几块银狐皮,已经送到针线房去了。」
「画扇姐姐说,若是小姐定下来的快,针线上再加点紧,想必也能赶得上正月初六宁王府的春宴,叫小姐穿着赴宴去。」
何梦涵难免有喜有悲,喜的是这白狐皮真是一丝杂色也没有,她这十几年来也没见过这么美的皮子。
悲的是……她最近常穿的狐皮大氅还是她十三岁那年冬天做的,母亲却至今也没想起提一句,该给她和妹妹新置两件大毛衣裳了。
何梦涵也知道,自家父亲本就没个实职,若不是大哥争气,管你什么武定侯府,或许早就成了落魄勋贵。
母亲娘家又不够富裕,当年的陪嫁便薄得很,若叫母亲学大嫂这样、从私房里拿出几块皮子来,给她们姐妹每年都做一件新大毛衣裳,也的确是叫母亲为难了。
可是父亲虽然没实职,却是京都城出了名的会打理庶务,武定侯府不但不是那些只有空架子的勋贵之家,相反还很有些银钱,支应着偌大的侯府开销也不眨眼皮。
那么何梦涵又怎么会不觉得心寒,心寒于母亲这心眼儿未免太偏了。
要不是母亲全将库里的好皮毛和好衣料都送去了汪家和安国公府,给两个儿媳添彩去了,哪里就至于叫她何梦涵受大嫂这种「施舍」!
这时何梦涵再想到母亲的身孕,便只觉得身上冷得很。
这是多亏大嫂又提醒了她几句,否则等过几天出去应酬了,旁人若是问她怎么不见武定侯夫人,她必然得说,母亲在家养身子,便将带她们姐妹赴宴的事儿交给了大嫂吧!
等到那时,谁家的贵妇人还瞧得上她何梦涵!
她本就是续弦所出,母亲既出身低,又如此的不懂洁身自好,在那些贵妇眼里,她哪里还配做勋贵之家的媳妇!
何梦涵便忍不住将牙根儿咬得咯咯作响,还是嫣红在一边催促起来,才催得她想起更要紧的事儿。
「小姐?」嫣红轻声唤她:「小姐是也不喜欢这几块白狐皮么?」
「画扇姐姐可说了,世子夫人那里还有几块红狐皮呢,小姐若是不喜欢白的便尽管说,要不然可赶不上过几天的春宴了!」
何梦涵顿时笑着抬起了头:「我何时说过我不喜欢这个了?」
「你这就拿着它们送到针线班子去,叫她们赶紧给我赶制吧,面子就用我最爱的湖水绿,我看那卷草暗纹的轻罗缎便很好。」
「若是做了大毛披风后还有剩,就叫她们再给我做个翻毛的暖手筒。」
等交代了嫣红这一番话后,嫣红将狐皮又用包袱收起来抱着走了,何梦涵便忍不住无声冷笑起来。
母亲过去总跟她说,女人家既是要嫁人,娘家父母便不如夫君儿女更值得依靠。
毕竟嫁人后总不能隔三差五的跑娘家,跟娘家要钱使、要娘家帮着出力这种事儿,便万万指望不得。
更何况娘家若是身份地位不够,家底儿也太薄,就算想帮衬出嫁女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她那时还以为母亲是为她好,教她的都是出嫁后在夫家的相处之道,便都一条条记在了心里。
敢情如今再想起来,母亲分明是别有用心,这是怕她与两个哥哥争好处,或是出嫁后也不忘给哥哥们添麻烦呢?
母亲就从来没想过,她何梦涵若是嫁得好,将来也能帮衬哥哥啊!
既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在母亲心里远远比不上母亲那两个儿子,母亲也别怪她不顾情分了!
顾欣湄既是不忘打发画扇给两个小姑送些皮子去,她也就早歇好午觉起来了。
等她再给何亦涵将白狐皮换成了几块银狐皮的工夫,何睦也醒了,她便张罗起他出门的衣裳来,也好早些送他出去给上司和同僚拜年。
「你不与我一起去么?」何睦有些惊讶。
要知道往年给同僚们拜年,他都会带着妻子一起去的。
何况今年这个内宅更是凶流暗涌,林氏随时都有可能落胎,他可不想叫妻子留在家里,平白添些嫌疑。
顾欣湄就笑了:「我倒是也想陪你一起去呢,这也是我们一早就说好了的。」
「可是你瞧瞧,眼下这个后宅离得开我么?」
单只说午宴时再提起祭祖的几坛梨花酒,林氏就险些没从桌子上栽到地上,满眼都是憎恨,憎恨于这明明是她的挑拨离间之计,何睦却偏偏没上当,反而顺水推舟了。
她本盼着何睦会万分舍不得程敏留下来的酒,再因此和侯爷在大过年的干一仗才好啊。
结果却叫那死鬼程氏酿的酒真真切切的被摆在了祭祖的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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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四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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