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没精打采地说,「不可能。」
「凭什么?为什么?」卫珂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可是你嫡亲的舅舅。」
是亲舅舅又如何,依着父亲平常的态度,是不可能答应他们成亲的。他本就对锦衣卫的行事万般不满,如今又多了一条,辛大人还是个孤煞命。
易楚黯然神伤,转身走出医馆。
卫珂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没说完呢。
卫氏听易郎中说完,就说起当年卫琇的事来,「你岳父跟你也是同样想法,觉得你一个外乡人,又没有兄弟姐妹,不免受人欺负被人排挤,阿琇跟了你,恐怕也得受委屈。可是阿琇愿意,每次当你来家里,阿琇都要在厨房磨蹭半天,挖空心思做点你爱吃的菜……我就想,家口多有人帮衬固然好,可过日子还是两个人过,能有个知情知意的人陪着,再苦再难的日子也不怕……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只阿琇这一个女儿,总得顺了她的心意,她好我才好。
「阿楚是你的女儿,她的事我不好多管……杜公子行事周全老道,我看许多年纪比他大一倍的人也不见得有他那种周全法……本来不觉得什么,上午看到画像后,我才寻思来,杜公子讨好我这个半老婆子,不外乎是为了阿楚。他既有这份心,我冷眼瞧着,阿楚也不是无意,要是硬拆开,倒是成了对怨偶……」
易郎中苦笑,阿楚岂止是有意,简直是一颗心全扑在那个无耻之徒身上了。
只要见到那个人,她的眸光就像穿过云层的太阳,闪亮耀目,让这个当爹的都为之所动。
易郎中也想成全她,可想到辛大人的身份就替阿楚委屈,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个千夫所指的锦衣卫,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有什么好?
这话却不能对卫氏说。
辛大人在他面前袒露身份是对他的尊重,他却不能到处宣扬。何况说给卫氏,不过平白让卫氏跟着担心罢了。
易郎中两相为难,索性不去考虑,反正阿楚才退过亲,正该缓一缓,等风声平静下来再说。
又想到荣大婶在外头宣扬阿楚命硬的那些话,怒火一阵接一阵地往上蹿。
荣盛体弱是娘胎里带的病,跟阿楚有什么相干?
荣盛出丑是受他姐夫的带累,跟他姐夫一同去的妓院,跟阿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以为荣家是个好人家,以为荣大婶是个良善人。
她根本是走火入了魔,凡事都往阿楚身上扯。
可易郎中又不能自降身份跟个无知妇人去分辩,而且,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本就有人信有人不信,辩也辩不分明。
荣大婶现在当真是魔怔了。
她在知恩楼门前闹腾那一幕至今还在京都人口中流传,她的四个亲家也都知道了此事,不动声色疏远了荣家。
发生在荣盛身上的一系列事都是瞒着荣盛的祖父母的,可荣盛退亲以及四个亲家都不相来往了,这件事却瞒不住。
荣盛的祖母就劈头将荣大婶骂了顿,骂她不知轻重不分主次,只差骂她人脖子上顶着只猪脑袋这种话了。
按说荣盛出事,头一件就是应该到未来亲家门上解释一下,把亲事稳定下来。加上易郎中是大夫,让他诊治一下,自然就破了外头传荣盛断了子孙根不能生育的流言。
第二件就是拘着家里人少出门少说话。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自己家里稳如泰山,外头还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这些正经事荣大婶一件没做,偏偏上赶着给京都人添话匣子。
为着荣盛的事,荣大婶跑前跑后外头的面子早就没了,现如今里子也被抖落个干净,荣大婶觉得没脸活了。
但为了儿子,没脸活也得强撑着活。
只是,荣盛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彻底崩溃了。
起先荣盛规规矩矩地吃了一个月的药,调养之后身体大有起色,不但胖了,气色也极好。荣盛自我感觉身子也是非常地轻快。
既然轻快了,荣盛还想要更畅快。他憋了十七八年不知女人滋味,好容易吃了两个月,还没过够瘾,又接连旷了一个月。
想起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销魂滋味,荣盛浑身燥热,夜半梦回时,用手将就了两回。
自己的手手怎能比得上女人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荣盛情不能自已,又被荣大婶看得紧,轻易不得出去。
于是,趁着荣大婶不注意,荣盛把家里的小丫头弄到了床上。
小丫头是签得活契,等到十八岁是要回家嫁人的,这下被荣盛毁了清白,她家里人怎能善罢甘休。
小丫头的父亲叔父连同兄长堂哥浩浩荡荡八~九口子人就到了荣家讨要说法。
小丫头拿出了沾有荣盛子孙后代的汗巾子,荣盛也供认不讳。
小丫头家人的意思是,要么赔钱要么娶人。
荣大婶看着满屋子衣衫褴褛的汉子,心想娶这个丫头不难,难的事她身后这个无底大坑,得多少银子填补。
于是,心一横,牙一咬,说赔钱。
小丫头家人张口就要二百两银子。如果不给也好办,小丫头是个烈性子人,立马就要撞死在荣家门前以明心志。
如此,荣盛这事就兜不住了,就永远不能寻到个体面亲事。
荣大婶流着泪把二百两买荣盛名声的银子给了小丫头。
白花花的二百两纹银,两个儿媳妇辛辛苦苦做好几年锦缎荷包才能赚出来。
荣大婶气怒交加,问荣盛,「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荣盛斜倚在靠枕上恹恹地说:「谁让娘不早点给我娶个媳妇进门,这么大一铺炕,没个人搂着夜里睡不着。」
荣大婶一下子想起易楚来了,若不是她非得退亲,赶年底荣盛不就搂上媳妇了?
眼下荣盛日子不好过,她也不能让易楚的日子好过了。
盛怒下的荣大婶又做了一件让她悔之不及的愚蠢事,到处宣扬易楚命相不好。
荣家名下有三间铺子,一间瓷器铺给大儿子打理,一间点心铺给二儿子打理,另一间茶叶铺现下是荣大叔在管,以后要交给荣盛。
荣大叔早年在南边种过茶,对茶叶颇多了解,加上他勤快,并不通过茶叶行进货,而是亲自到田间地头直接跟茶农买。如此一来,就能以极低的价钱进到极好品相的茶叶。
这几年,瓷器铺跟点心铺都只是略有盈余,而茶叶铺却是收入颇丰。
荣盛出事的空当,荣大叔正在杭州一带跟人交涉明前茶,故此没有及时回来处理。
两个月后,荣大叔已定妥了不少明前茶雨前茶,踌躇满志地赶回京都,正准备大干一场赚个盆满钵满的时候,茶叶出了点问题。
万晋朝不似唐人或者宋人喜欢团茶,这里流行散茶。
人们把茶叶焙干后通常放到宜兴产的紫砂罐里贮存,紫砂罐底下铺上干燥的箬叶,铺一层茶叶,再一层箬叶一层茶叶,最后衬上箬叶,罐口用烘干的尺八纸封上六七层,再压上一寸多厚的白木板一块,放在架子上。需要时,取出一小罐来,其余的原样放好。如此保存上两三年不成问题。
荣大叔回到京都,将茶叶铺重新布置一番,准备将带回来的明前茶摆出来时,发现封着罐口的尺八纸上出现了好几个绿色的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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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娇医 卷二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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