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娇医 卷五 第十二章

  易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大家谈论的是当初她差点当成真石榴的羊脂玉雕刻,为什么杜仲只提了个头儿,他们都知道是什么东西。
  三舅母看到她恍然的样子笑道:「一孕傻三年,往后有得是这样的时候。」
  易楚赧然地笑笑,只见门口的小丫鬟轻轻掀了掀帘子,望着芸娘欲言又止。
  三舅舅不悦地说:「哪家的规矩,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小丫鬟慌忙禀告,「外头门房传话说前街绸缎铺子的卫家小哥又来找姑娘,说姑娘要是再不还钱就要到官府告姑娘欺诈。」
  「告就告,谁怕谁?字据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他自己不识货反而怪别人,原话告诉他,说我不见。」芸娘没好气地回道,又跟三舅母解释,「是个外地客商,新开了家绸缎铺子,托咱家商队往江南进货,说是要丝绸,可江南的丝绸又有杭绸、宁绸、瓯绸之分,杭绸价格最贵,瓯绸要便宜些。他把瓯绸错当成杭绸,人家买主怎么可能吃这个亏儿,当下就张扬出去,那家绸缎铺子亏了不少,回头竟然找咱家商队麻烦。」
  三舅母闻言,开口道:「既是如此,他想告官就随他去,咱们辛家不惹事可也不怕事,回头让你大哥写个状子告他诬陷。」
  芸娘笑着嗔道:「娘不是把商队交给我打理,这事啊,您就别管了,我指定处理得妥妥当当。」
  易楚又是一惊,芸娘才十三,十三岁就管理辛家的商队,进出都是几千上万两的银子,而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还只是围着灶台转,看看哪里能省出三四分的银子。
  人跟人比,实在差太远了。
  难怪她穿着男装,想必在外面走动方便些。
  三舅母见芸娘这般笃定便不再追问,因时辰不早就吩咐摆饭。
  三位表弟都不在家,三舅母也没讲究,让人把饭菜都摆在饭厅,用架屏风象征性的隔了隔,三舅舅跟杜仲在东侧,三舅母带着易楚与芸娘在西侧。
  辛家祖籍在南直隶,是书香门第,辛远在国子监站稳脚跟后才将家眷带到京都,故而口味偏轻,多喜甜。
  因考虑到易楚的口味,饭桌上一半是江浙菜一半是京都菜,盛在青花瓷盘子里,杯碟雅致,菜肴精致。
  易楚一下子就馋了,眼巴巴地盯着盘子看。
  三舅母是过来人,哪会不了解,亲自动手给易楚夹菜,笑眯眯地道:「胃口好就多吃,都是为了孩子,你吃的好他才长的好。」
  辛家厨子的手艺果然好,每道菜都做得恰到好处,该甜的甜,该香的香。
  最让易楚惊诧的却是一道山药炖排骨。
  青花瓷的汤盆里,盛着五六块排骨和几段山药,汤面上浮着些许似有似无的油花,看上去清汤寡水的。
  这道菜若是易楚来做,会撒一把香葱,加几段红辣椒,红绿相间再配上雪白的山药,会更让人有食欲。
  可等易楚尝过一口,立刻呆住了,排骨酥烂、山药软糯,汤水鲜美得几乎能把舌头咬下来。
  三舅母笑道:「这是丁嬷嬷的手艺,主料就是排骨和山药,可能做出这种口味来,却是非常不简单。」
  芸娘也笑:「本来我娘说等我成亲后,让丁嬷嬷跟了我去,没想到见了表哥表嫂就把闺女忘到脑后头去了。」
  「你这个没羞的野丫头,」三舅母虚点着芸娘的脑门,「亲事都没说定就惦记着成亲的事儿,还有好几年呢,到时我慢慢访听着再找一个手艺好的嬷嬷……再说,我就你表哥一个外甥,我不管谁管,值得你这番含酸掂醋的?」
  芸娘「嘻嘻」地笑,「娘可记着了,你当着表哥表嫂的面说的,我出阁还有好几年,所以别逼着我四处相看,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主。」
  三舅母咬着唇,无奈地看着易楚,「仲哥儿媳妇你听听,这是未出阁的大闺女说的话,要让人知道了,谁还敢上门求亲?」
  「没人求亲更好,在家里多自在,真要嫁了人,哪家的婆婆能让我这副打扮天天在外面走?」
  这话倒是实情,芸娘散漫的性子像了三舅舅,行事不按常规,可精明又像了三舅母,四岁会打算盘,七岁能看账本,十岁那年死磨硬磨要了一间铺子练手,谁知道当年的利润就比往年多了两成。
  芸娘有行商的天分,也喜欢做生意。
  三舅舅跟三舅母不忍拘着她,也都不是死守规矩的人,遂逐渐撒了手让她做,眼下只芸娘一人就打理了七间铺面、一间车马行还有一家商队。
  这样的人才,若是个男儿定然被世人千夸万夸,可惜是个女子,以后要守在内宅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的。
  三舅母实在不愿意就此委屈了唯一的女儿,所以挑来选去始终不曾说定芸娘的亲事。
  芸娘看得透亮,对亲事就两个要求,一是男方人品心术要正,二是不能拘着她,至于情情爱爱的,两人能有情有意的最好,可若没有,她也不奢求。
  酒足饭饱,杜仲随着三舅舅去了书房,易楚却是上来了困劲,眼皮缱绻得几乎睁不开,芸娘便带着她去自己的闺房歇息。
  初来乍到,易楚不好意思大剌剌地躺下就睡,只取了靠枕懒懒地靠着。
  芸娘见她放不开,也上了炕倚着靠枕跟她说话,「外头传的表哥跟他本人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提到杜仲,易楚来了兴趣,转了头看向芸娘。
  「没想到表哥竟然是这样温文俊朗,原先我以为……我不是以为他相貌丑,我爹跟大伯他们都不丑,姑母肯定长得也不差,就是长相应该挺凶狠的。我听外头的人说,表哥回到信义伯府头一天,里头抬出二十多具尸体,摞在一起跟小山似的,就堆在信义伯府门口……其实各家都有不听话的下人,哪年不惩治几个?可都不像你们府里那样……」
  肆意张扬,或者明目张胆?
  芸娘及时止住了话音,易楚却明白她的意思,默了默,才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不过伯爷做事自有他的想法,这样惩治下来,府里的人事清静许多。」
  「就是……表哥在外头的声誉不太好。」
  易楚笑了笑,「伯爷说过,他走得是武将的路子,又立了志要做纯臣,粗俗野蛮不怕,就怕传出聪明机灵人缘好的名声来。」
  芸娘稍用心便想到其中缘由,点头叹道:「当官是累,真不如我们做生意自在……不过我们做生意也两难,赚太多被人瞧在眼里容易惹祸事,赚少了多对不起自己啊……嫂子你可知道,有时候我明知一笔生意能赚大钱,可总得忍着,忍得我心里真难受。」
  易楚忍不住「扑哧」一笑。
  芸娘很认真地说:「真的,有时候抓心挠肺似的痒痒,我倒是想过借表哥的势,可我爹一准不答应……别看家里家外的事儿都是我娘管着,可她最听我爹的话,我爹说不行绝对就是不行,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给你们惹麻烦,也少了我们的麻烦。我听大伯说过,他们分家也是好事,不在一处有了祸事就不受牵连,能保存一点是一点,只要我们心里知道仍是一家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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