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这里,她的眼睛已经模糊。
赵老夫人犯的,可是灭门之罪。
这些时日,她的痛苦和挣扎可想而知,她痛苦和挣扎的不是要不要去根据赵老夫人的意思去害以宓,而是她要如何将此事告诉以宓,她的夫君,她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该何去何从。
赵老夫人毒杀的可是成昭帝的亲生母亲。
她不会存在什么侥幸心理,也不觉得以宓就必须该保下她,保下自己的孩子。
以宓点头,「嗯」了声,然后柔声继续问道:「赵老夫人让你做什么?」
这些时日,她其实一直都在等着依玥。
先是对淮宁露出恶意,逼走淮宁,让赵老夫人把心思动到依玥身上。
算的都是人心。
但凡中间有些差错,她就再难将依玥和葵哥儿他们从南阳侯府摘出去。
还好依玥最终还是过来了。
依玥吸了吸鼻子,吐了口气,整了整情绪,然后伸出了手,展开,手心是个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荷包。
她眼睛看着那东西低声道:「她让我把这里面的东西,洒在你随身的什么东西上面。时间长了,就会刺激你身体还未准备好之时就早产……难产。」
以宓看着那东西,厌恶的皱了皱眉,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隐在暗处的缃绮上前,接过依玥手上的东西,便又迅速往后退下了。
以宓待缃绮离开,才冷声道:「明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是在孕中,如何能贴身携带?」
依玥笑了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道:「我不携身带着,如何能取信于她?看到那个青叶没?自从她告诉我她当年做的好事,就一直让那青叶监视于我。呵,当年她毒杀一直信任她亲近她的闵后娘娘,现在又让我来害你,真当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吗?」
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实际却是懦弱无能。
以南阳侯府的命运,自己儿子的性命和前途来威胁自己,自己就会顺从她吗?
她的祖母,韩老夫人从小就教导她们,不要因着别人的威胁而「迫不得已」,屈从于人行些见不得光的事,因为胁迫不会只有一次,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沦为别人手中的工具。
遇到胁迫,就该直接干脆利落的解决胁迫自己的人。
而且依玥毫不怀疑,赵老夫人能将那样的事情告诉自己,她能让以宓「难产而亡」,难道就不会让自己难产而亡?
死人才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她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的曾孙都丝毫不在意,能心狠手辣的毒杀自己的亲侄女几十年而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她若信她,信闵家的人她也就不是韩依玥了。
辽东,凌州。
凌州背靠离山山脉,东西都是连绵不绝高耸的山脉,南面是冀北,北面就是辽东,易守难攻,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掌控凌州,就等于是掌控了辽东和冀北之战的主动权。
原本凌州是由辽东都指挥使司控制,七月,都指挥同知寥一骏叛投北定王府,都指挥使沈离带军退守西北并州,凌州也就变成了北定王府的地盘。
只是寥一骏前往北定王府,北定王府力大军尚未迁至凌州之时,七月底,当时尚为大周北路军统帅的沈时其趁北定王军不备,与城内原都指挥使被迫向北定王府的将领里应外合,偷袭攻城,又夺回了凌州。
现在北路军便是驻守在了凌州,而北定王府的大军则是驻扎在了离山山脉的脚下。
这形势对北定王府非常不利。
凌州州府衙门后宅,子时。
窗外阴黑,只能看到树影隐隐绰绰,还有风吹过树叶带来的飒飒之声。
房内点着一只蜡烛,微弱的烛火摇曳,烛光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似的。
南阳侯瘫坐在椅子上,手上紧紧捏着一封信,用力得手指已几近痉挛,他只觉得整只手都烧得慌,想扔掉手上的东西,可哪怕松那么一点他都害怕那里面的字会被他人窥视到,他又想捏碎它,可却知道,捏碎也半点都没用,因为那不过是临摹本,还有也捏碎不了背后之人的恶意。
那信,是北定王让人送来给他的。
闵流妘自以为截走了北定王给南阳侯的密信,但其实闵流妘截走的那封只是穆元祯让她「截走」的假信罢了,真正的那封信还是到了南阳侯的手上。
这封信里面其实是有两封年代久远的旧信的临摹本外加一张只有一段字的信纸。
两封信都不是北定王直接书写给南阳侯的。
第一封就是当年宋妃拿来威胁赵老夫人的老南阳侯给当年尚为东夷二王子也就是现在的东夷国主的临摹本。
当年东夷国主有恩于老南阳侯,老南阳侯为报恩几次三番在背后帮助东夷国主最终夺位成功,这期间有好几封书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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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冠天下 卷三 第27章[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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