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花在如水的月光下开得正好,淡淡的花香随风而舞,沁人心脾。
何轻语坐在廊下,手中轻摇梅花形的团扇,清风徐徐拂过,几只萤火虫飞了过来,她一时兴起,举扇扑萤,吓得萤火虫四处乱飞,乐得娇笑出声。
添香看见,笑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王妃,奴婢背的对不对?」
「还有点长进,不枉我教了你这麽多年,总算能背全一首诗了。」何轻语以扇掩面,遮住唇边那抹坏笑。
众人都笑了起来。
添香羞赧地跺脚道:「王妃!」
「啊,我穿好了九根针!」就在添香分心之际,缃儿抢先穿好了九根针,欢呼雀跃。
「我才穿了六根。」缇儿举起手中的线,「算了,我的女工本来就不好,就算织女肯保佑我,也是麻布上绣花,底子太差,强不到哪里去。」
「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算太差。」采薇笑道。
「缃儿,你别得意,我要穿十根针进去。」添香不服输,逞强道。
「只要穿九针就行了,我已得巧,你就算再穿九十根针进去也没用,输了就是输了。」缃儿笑道。
「哼,明年再来比过就是,谁怕谁。」添香把针抛进银盆里。
这时,空中突然飘起了细雨,众人顾不得再穿针,跑到廊下避雨。
「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欢喜得落泪了!」缃儿感叹道。
「王母娘娘金簪一划,拆散了他们,让他们只能一年见一次,他们根本就不是欢喜,而是伤心难过才落泪的。」添香对缃儿的说法持有异议。
缃儿辩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你这词背错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在前面的,『两情若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最後一句。」添香指出缃儿的错误。
「词背错了没关系,道理对了就可以啦!」缃儿得意地扬眉,「所以牛郎和织女他们是欢喜得落泪,而不是伤心难过。」
添香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反驳缃儿,气馁地嘟起了嘴。
何轻语叹道:「秦观这首词只是无奈的安慰之语罢了,他这是在自欺欺人。若要两情久长时,就应该朝朝暮暮,远隔千里,再浓的情也会转淡。」
几个婢女对视一眼,七夕节时牛郎织女鹊桥会,可王爷却远在千里之外。
子衿宽慰何轻语,道:「王妃,王爷骁勇善战,很快就会班师回朝的,到时候王爷与王妃就可朝朝暮暮了。」
何轻语一怔,半是恼怒半是娇羞,「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夜深了,快收拾好东西睡觉。」
第二日,何轻语去陪太妃用过早膳,和往常一样去议事厅听管事们回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略听了听她便对卢五勇道:「以後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裁夺着定下就好。」
「是,王妃。」卢五勇应道。
「西街的那间店铺是何时买进,空了多久?前面的租客做的是什麽生意,为什麽突然就不租了?」何轻语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店铺是四个月前买过的,已经空了三个月,前面的租客做的是书店生意,只因店铺太大,租金太贵,做小本生意的租不起,做大买卖的嫌地方太偏,故而无人来租。」卢五勇一一回答道。
何轻语皱眉,「那店铺是谁做主买下来的?」
卢五勇犹豫了一下,道:「是老王爷。」
何轻语哑然,「那就先空在那里吧。」反正王府也不靠那点租金过活。
卢五勇眼中精光一闪,道:「王妃,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麽话直说无妨。」何轻语端起茶盅,拨了拨浮茶,浅啜一口。
「奴才知道王妃开了间小学堂,请寒门学子教那些贫困子弟读书,这间店铺地方宽敞,後面还有间小院子,方便居住,若做学堂,非常的合适。」卢五勇分析道。
「地方是不错,很合适,就是租金太贵。」何轻语叹道。
卢五勇失笑道:「这店铺是府中的,王妃要用,哪里还需要付什麽租金。」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店铺租给别人要收租金,租给我当然也要收。」何轻语认真地道。
卢五勇没想到何轻语会如此公私分明,略一沉吟,又想到了说辞,「王妃,奴才觉得这店铺空在那里也收不到银子,王妃何不把租金降下来,能收一两银子是一两银子,总比闲置在那里强。」
何轻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大管家,这店铺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妃这话,奴才不明白。」卢五勇赔笑道。
「既然大管家不明白的话,那我就问父王去。」说着,何轻语起身要走。
「王妃请留步。」卢五勇拦住何轻语,「奴才说实话就是。」
何轻语坐回原处,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卢五勇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王妃,这是老王爷的意思,老王爷说王妃帮衬寒门学子,提携那些贫困孩子,既解了学子们燃眉之急,又让那些孩子识字上进,是善举。只是太过招摇,恐引起他人的猜忌,若转为私塾,只说请先生教府中的小厮们识字读书,就可两全其美。」
汾阳王在军中声威崇高,若是再拉拢文人举子,这文武两班皆有汾阳王的人,皇上不猜忌才怪。言世臣不直接说明,如此委婉的指出,是顾忌她的面子。
何轻语浅笑道:「还是父王想的周到,是我疏忽了,这件事就交给大管家去办吧。」
「是,王妃。」虽然跟老王爷预想的有所出入,但总算把事情给办好了,卢五勇高兴地应道。
七月十一日是张氏四十岁的寿诞,国丧期间不能大摆宴席,只是在家中摆了几桌。
何轻语过府送了份寿礼,用过午膳就告辞出了侯府。
马车辚辚,穿街过巷,何轻语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何轻语没提防,险些摔了出去,幸好采薇和缃儿反应快,及时扶住了她。
添香气急,撩开车帘怒问:「你是怎麽驾车的?差点摔着主子!」
「主子见谅,是有人故意冲出来拦着我们的马车。」车夫解释道。
何轻语皱眉,对采薇道:「你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采薇下了车,见拦在马车前的是个抹着眼泪、打扮朴素的女子,不悦地问道:「这位姑娘,你为什麽冲出来拦住我们的马车?你可知这麽做很危险?不只你会受伤,还会连累坐在车内的人。」
那女子仰面看着采薇,晶莹的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楚楚可怜地道:「请问这位姊姊,车里坐的可是汾阳王妃?奴家忆柳,有事求王妃。」
采薇皱眉,「车里面坐的的确是汾阳王妃,只是王妃从没见过你,能帮得了你什麽?你若真有事求人,不如到应天府去。」
「奴家不是要告状,奴家知道王妃没见过奴家,但是奴家是知道王妃的。奴家常听王爷说王妃贤良淑德,有容人之量,定不会让奴家不明不白跟着王爷的。如今奴家已有三个多月身孕,奴家不忍腹中孩儿没有父亲,请王妃怜惜,准奴家进门。奴家进门後,一定恪守本分,事事以王妃为先,晨昏定省,绝不会恃宠生骄!」忆柳高声道。
采薇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这时才发现忆柳的腹部微微凸起。
路上看热闹的行人中有认识忆柳的,道:「她是觅春楼的花魁忆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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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以钱为天 卷四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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