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郑大太爷又想起了这一层关系来:「知府大人的儿子还是我的孙女婿呢。」钱大公子聘的正是老六的女儿郑香依,就等着过两年春闱以后完婚,这点亲戚面子难道都不能给?
被郑三太爷催促着,郑大太爷带着管事来到荥阳知府衙门。刚刚走到围墙那里,便瞧着那边黑鸦鸦的一片,府衙外头瞧着都是人,不少的人还踮着脚尖望里边瞧。郑大太爷见了这场景便愤愤然:「瞧这香盈丫头给闹的,真真不像话!」
管事走上前去,分开众人朝里边喊了一句:「让路,让路,郑氏族长到了!」
听了这喊声,围观的群众皆回过头来盯住了郑大太爷与郑三太爷,嘁嘁喳喳的议论了起来,郑大太爷只觉面上一窘,朝那管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背着手在身后,迈着慢悠悠的八字步子走进了公堂。
挤到公堂上边,就见郑香盈站在公堂左侧,郑信隆站在右侧,中间跪了一个人,郑大太爷不认识,可郑三太爷却熟得很,他惊讶的走到前边瞧了瞧,认定了是郑信隆的长随张阿大,伸出腿去便踢了他一脚:「你这低贱的东西,怎么跪在这里?」
张阿大被郑三太爷踢得倒在了一旁,抬起头来看了郑三太爷一眼,然后很坚定的回复道:「我是受了十八爷的嘱咐,特地来知府衙门为他说明冤屈的。」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十八爷委托你?十八爷都入土快两年了!」郑三太爷不怒反笑,指着张阿大道:「你是疯了不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郑信隆昂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张阿大对钱知府道:「知府大人,这人疯言疯语,难道他说的话也能作得了证词的?」
钱知府为难的看了看郑香盈,不是他不想替她秉公断案,委实是这案子实在不好断,这理由说出去,任凭是谁都会觉得好笑,怎么会有因着死去的人托梦便来喊冤的?怎么着也该有人证物证才能定罪,现儿这里只有个不被人相信的人证,物证却是没有一件,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结案,即便是许二公子自己亲自过来也没办法。
郑大太爷冷眼瞧了瞧郑香盈:「香盈丫头,你闹够了没有?」
郑香盈双眼直视着郑大太爷,口里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大伯祖父,什么叫闹够了?香盈是在为父母喊冤,希望能抓出幕后真相,这是在行孝道,为何在大伯祖父嘴里边便变成了无理取闹?」
「凡是断案,需要有人证物证,你物证全无,人证也只是个这样疯疯癫癫的长随,叫钱知府如何断案?」郑大太爷皱眉望着郑香盈,摇了摇头:「焉知这证人便不是你花了银子找来演戏的呢?」
郑香盈心中猛的一沉,看来郑大太爷是准备包庇郑信隆了,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现在并没有物证,两年前洛阳的刘府尹已经结案,那茶壶茶水早不知道丢去了哪里。神仙粉,她心里不住沉吟着,忽然想了起来,那洛阳东街的汤大夫,指不定还能记得买药之人的模样呢?
「钱知府,我既然已经递了状纸,那便还请钱知府费心去将这案件查查,洛阳东街的汤大夫,贡院里头的差人,都可以是人证。」考生晚上歇在贡院里头,按道理是不能行走,只能在自己屋子里边呆着,为何郑信隆能将神仙粉下到郑信诚的茶水里边,这与那当值的差人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大周的科举考试相当严密,每一次都有详尽的记录,可以按照贡院的名册查出郑信隆与郑信诚分明住在哪两间屋子,巡守他们房间的差人是谁,只要将那卷宗调出来,便会一目了然。
钱知府虽然觉得为难,可看在许兆宁的面子上还是不得不答应了郑香盈的要求,先将郑信隆与他两个长随皆收了监,等着去洛阳取证以后再开堂审案。郑大太爷正准备说话,就见钱知府拍了拍惊堂木:「退堂。」
公堂上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好看,皆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可嘴里却还依旧在议论今日这离奇的案件:「竟然郑家七房死了的那位爷托梦!你相不相信?」
「这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人摇了摇脑袋:「可若是要拿这个当断案的依据,怕也太牵强了些!」
「可不是这样?」围观群众皆有几分将信将疑,大部分都只将这事情当做了一个笑话。
见着百姓退散,钱知府这才将郑大太爷、郑三太爷与郑香盈请进了府衙后堂,吩咐人端茶送水上来:「几位请用茶。」
郑大太爷拉长着脸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郑香盈,心中有说不出的火气:「香盈丫头,你自己说说,难道不是在无理取闹?两年前你便吵着说你信隆伯父害死了你母亲,可却又没有半分证据,那次还是在家里吵闹,今儿倒好,索性闹到公堂来了,我们荥阳郑氏成了旁人的笑柄!」
「我只是在为父母寻找谋害他们的真凶,只要是有线索,一点也不能放过!」郑香盈挺直了背望着郑大太爷,没有丝毫的放松:「不管怎么说,至少郑信隆那长随便能证明他去买了几包神仙粉,这便是疑点。而且他向我们家借了银子,但我母亲死时,那借据却不翼而飞,他偏偏鬼鬼祟祟的从我们家后院出来,这不也是一个证据?大太爷,我知道你一心想维护着郑氏的名誉,可怎么来说也不该是让我父母冤死做代价!」
她望了钱知府一眼,神色坚定:「钱大人,小女子希望你能秉公执法,替小女子的父母找出这谋害之人来。无论花什么代价,小女子都会让那凶手得到严惩!」
坐在旁边的郑三太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愤愤的跳了起来,手指着郑香盈破口大骂:「你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一定非得谋害了信隆不可?他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总是揪着他不放?」
郑香盈瞧着郑三太爷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站起身来不卑不亢道:「三伯祖父,郑信隆他有没有做那事儿,他心里清楚得很,我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种下的因就得尝自己的果,不要以为能躲得过去,拭目以待,且看苍天饶过谁!」
说完这句话,郑香盈头朝钱知府行了一礼,带着鲁妈妈与小翠,大步走出了后堂。钱知府瞧着郑香盈挺得笔直的背影,不由得感叹万分,这位郑小姐瞧着年纪不大,可份气度从容都是大人都难比得上的。她父母冤死的案件,虽然还没有证据,可他却愿意相信他,而且他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张阿大说的便是实话。
「钱大人。」郑大太爷清了清嗓子,望了深思的钱知府一眼,有些心上心下,莫非这位知府大人还真打算彻查这个案子不成?「钱大人,我那侄孙女素日里言行举止都有些奇怪,你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郑大太爷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始与钱知府攀谈:「我这信隆侄儿,虽然素日里有些无心向学,可他却绝不会做出这残害手足的事情来。钱大人,若是招不出证据来,能不能尽快将他放出来?香盈那丫头不要面子,我们荥阳郑氏还要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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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妆连城 卷四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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