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姨娘一心只想绊倒薛姨娘,以为薛姨娘倒了,骆老夫人更只会为自己撑腰,除了正牌二奶奶,其他的没一个能跟自己比的,遂道:「好像已经有去请大夫了,二奶奶还是先歇歇吧,今儿个也够折腾的了。」
她说的是好像,倘若真没人去请大夫,她也可以说听人说的,责任并不在她身上,即便是真有人要怪罪,也该怪在这院子的女主人身上,嫡妻对妾侍不上心,所以才会导致妾侍生病了都没人过问。
雷姨娘能想到的,江意澜自然也能想到,但她却不吭不响的故作不知,依旧顺着雷姨娘的意思往下说:「有人去请了就好,今儿个我也确实有些累了,腰酸背痛的,唉,尽给府里添麻烦了。」
雷姨娘笑得真切,「二奶奶说的是哪里话,你不知道吗?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咱们武骆侯府的二奶奶积善积德,把所有的陪嫁都捐给受难的人了,你的这份心,全京城就没一个能赶得上的。」
江意澜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嘴角,嘴上这麽说的人心里八成在骂她傻子吧?她不想再多说下去,按着额角揉了揉,「不知道怎地,头突地疼了起来。」
雷姨娘也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知其意,遂笑着道:「二奶奶身子不舒服,婢妾也帮不上什麽忙,就先告退了。」
江意澜淡淡的嗯了一声,等她出了门,才苦笑着摇摇头,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只一心往骆玉湛身上扑,却不知第一个想赶她走的就是骆玉湛。
想到这里,她真的有点头疼了。
【第六十一章】
郡主示好 第二天,江意澜一整天都没出房门,外头也没传来任何消息,到了傍晚,芳沁郡主亲自来了,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关切,微微带着些怒意说:「意澜,我那弟弟自小便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打他定是他有该打之处,今儿个我回去瞧了瞧,他还在那里嘴硬,直嚷着要告到皇上那里去,简直把我气死了。
「你不用理他,该做什麽就做什麽,也别总是闷在屋里,老夫人那里我去说,你别怕。」
江意澜忙起身道谢,「这样的事还要郡主费心,意澜真是过意不去,这件事的的确确是我做错了,旁的我不敢求郡主,只求郡主过去求求情,千万不要为难咱们侯府的人,不然我可真要成为罪人了。」
芳沁郡主的言下之意江意澜听懂了,世子爷要把事闹到皇帝跟前去,她这个做姊姊的亦是没有办法,但她的态度却是十分明确,很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芳沁郡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一声,「意澜,也亏得你好脾气,这府里哪个对你不好你也不放在心上,还心心念念的为侯府着想,真是个懂事的,玉湛真是瞎了眼冷落你这样的好媳妇。你放心好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江意澜只淡淡一笑,并不去深谈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跟芳沁郡主周旋,有意试探几句,也都被芳沁郡主有意无意的挡了回来,一时间她真摸不清芳沁郡主到底是何心意,心底不免惴惴不安起来,总担心又会节外生枝发生些什麽事。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秋痕进来禀告,「二奶奶,薛姨娘烧得更厉害了,这会儿又开始说胡话了。」
江意澜微微皱下眉,焦急的问道:「大夫怎麽说?」
秋痕微微低了低头,小声道:「大夫还没过来。」
江意澜挑了挑眉,看向旁边,「月笼,怎麽回事?我不是嘱咐过你照看着薛姨娘吗?」
月笼忙上前,「二奶奶,雷姨娘说要亲自照顾薛姨娘,所以奴婢没在跟前。」
江意澜眉头皱了皱,「雷姨娘啊……这两天我都糊涂了,那你快去瞧瞧怎麽回事,赶紧给薛姨娘请个大夫去。」顿了顿又道:「去把二爷请过去瞧瞧吧。」
月笼应声而去。
江意澜脸上又显焦灼之色,满脸歉意的看了看芳沁郡主,「让郡主见笑了,我是什麽都做不好也安排不好,这会儿要再出了事,我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芳沁郡主嘴角微动,「又不是你的错,月笼不是说了吗,雷姨娘主动请缨照顾薛姨娘,薛姨娘的病情她自是比你清楚,再说了,你又不是大夫,还能治病不成?」
江意澜仍是一脸内疚,缓声道:「好歹我是这院子的女主子,照顾好相公跟前的人,原就是我该做的事。」
芳沁郡主抬头看她一眼,眉毛挑得甚高,「意澜,旁的事我不说你,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及笄了,对那些个女人也不能太过心慈手软,该用手段的时候就得用,她们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你若软了,只怕当你是软柿子,都想着捏你几下呢。」
江意澜凝神聆听,一副受用终生的模样,「郡主,以後还要烦你多教教我,这些事我是一点都不通的。」低头想了想又道:「不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要找个得用的人去瞧瞧。」
秋痕正站在门边,江意澜便吩咐她,「你去请关嬷嬷过去瞧瞧,凡事还请她做主。」
芳沁郡主在一旁问:「关嬷嬷是你婆婆弄过来的吗?」
江意澜点点头,腼腆的笑了笑,「是母亲送过来的,母亲跟前的,定是稳妥的。」
芳沁郡主撇了下嘴,哼了哼气,并不多说,但眉目间却是多了几分不屑。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芳沁郡主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江意澜也希望她能多坐会,两人找着话题聊得起劲。
又过了一会儿,关嬷嬷从外头进来,脸色似乎很不好,进了门瞧见芳沁郡主在,连忙上前请安,又对江意澜行了礼,颇有些埋怨的道:「二奶奶,薛姨娘比昨天烧得更厉害了,雷姨娘也在,说是昨天就没人给请大夫去。」
芳沁郡主冷哼了一声,「都是老夫人送过来的,私底下还不是各自顾着各自的,都病成这样了,还一心拖延。」
关嬷嬷瞬间明了,原本她就听说是雷姨娘负责照顾薛姨娘的,这会儿又听郡主这麽说,更加坐实了这种说法,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遂对江意澜福个身,「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请二奶奶放心。」
关嬷嬷心里的弯弯绕绕,江意澜已猜了个七八分,便满意的说:「关嬷嬷,劳你费心了,这院子里多亏有你照看着。」
关嬷嬷一脸诚惶诚恐,「二奶奶言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奴婢只怕做不好,莫丢了大夫人的脸才好。」她嘴上这麽说,但心里却对江意澜的夸奖甚为受用,尤其是当着芳沁郡主的面能得到这样的夸赞,当真是难得的脸面。
江意澜微微一笑,自是看得出关嬷嬷嘴角刻意掩饰的笑意,转过头对芳沁郡主道:「有她在,我也省心不少。」
芳沁郡主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恰巧有人进来禀告四老爷回来了,芳沁郡主遂起身告辞,江意澜自然笑脸相送,也算是宾主尽欢。
倒了傍晚,关嬷嬷来禀薛姨娘的烧已退去大半,也不说胡话了,只要渡过今晚,明儿个就没事了,只将养几日便能好。骆玉湛回来後也去瞧过了。
晚上,江意澜便得到消息,骆老夫人派人来院里,悄悄的训了雷姨娘,又严厉的警告了一番,直气得雷姨娘连着摔碎了两个杯子,满腔怒意尽数记在关嬷嬷身上,认定是她跑到骆老夫人跟前告了状。
次日清晨,薛姨娘果然醒过来了,只是精神稍差,整个人彷佛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又听说是二奶奶亲自派了人把她救回来,心里自是对江意澜多了几分感激,再听到雷姨娘的绝情时,对雷姨娘的敌意更深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扳倒雷姨娘。
在屋里闷了两天,江意澜自觉烦闷,先去耳房看了看朱颜和沈嬷嬷,然後才在院子里透了透气,忽然想起有几日没晨跑了,便在小院缓步走了起来,走到院门口时,刚好看到大姑娘骆玉蝉从院门前经过,她似乎也朝这边望了一眼。
江意澜上前走了一步,仍是站在院门里,轻轻唤了一声,「大妹妹,早啊。」
骆玉蝉明明已经听到了,非但不理,脚下的步子还加快了,竟然头也不回的迳自走开了。
江意澜甚觉郁闷,她敢保证骆玉蝉一定有听到她的唤声,但骆玉蝉却硬是装作没听见的跑开了,为什麽?她得罪过骆玉蝉吗?印象里好像没跟她打过交道。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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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发威 卷三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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