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怎么看?」
对于父皇的问话,印真一句一字的斟酌道:「其罪难恕,但其情可悯。」
「也罢,你们退下,把老九叫进来。」
两个人退下后,瘦了一大圈的印唐进了乾坤殿,也不多说什么就跪下了。
元熙帝道:「朕对你们很失望。」没有说你们是谁。
印唐沉默一会后道:「父皇,老十会改好的,他不改好,儿臣就打死他,宁可没有这个弟弟,也不能让他败了皇子的颜面。」
元熙帝冷笑,「你还记得你们是皇子,是朕的儿子?却一个个往朕的脸上,也就是你们的老父亲脸上泼污水,老十吸阿芙蓉,老八卖阿芙蓉,朕只问你,你知不知晓?」
印唐头垂得更低,「儿臣是后来才知道。」
「那你做了什么?」
印唐双拳紧握,「儿臣有劝过八哥不要做这门生意,也要十弟戒了阿芙蓉。」
「老十的事你做的好,但你没有上报任何人,就这样放任老八,你是为他好吗?」
「儿臣有罪。」
气氛凝滞,元熙帝挥手要他出去,梁得宝奉了杯茶静悄悄的放在元熙帝手边,元熙帝喝了口茶,又叹了口气道:「仗义啊,自古天家无兄弟,老九这性子到底是纯良还是蠢蛋,把自己搞成了个穷光蛋,以前大家都说他贪钱,现今朕要说,他才是最不贪财的一个。来了个哥舒莲花,他耗了大半家财保她,再来个老十,他舍了一身保他,一个哥哥干成这样,也怪不得老十对他死心塌地,而老八要的太多了,贪婪虎豹之性,岂能成大器。」
梁得宝自是不会回答,元熙帝又问道:「老十好多了吗?」
「据探子道,十爷因吸得时日有些久,还要些时日恢复。」
「嗯,再叫老九跟着老四干,磨磨他的锐气,以后必有大用。」
印真被委以重任,以钦差大臣的身分到各地去监管阿芙蓉的流向,印唐奉旨一同前往,印祥、印筝以愿帮父皇分忧为由也跟着一起来了,印瑜、印禄也哭着求着说想要跟,但年纪太小被元熙帝挡住了。
从京城一直往下走直到南方,揪出弊案并搜出几万斤的阿芙蓉,熊熊的烈火映照着满山满谷的阿芙蓉花,火光照在印唐不苟言笑的脸上,想起老十在床上痛苦的挣扎、瘦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他的眼神更加冷酷。
三个月后回京,就连难得说好话的印真都对元熙帝称赞了印唐,印祥跟印筝更是滔滔不绝说着九哥能拼酒又能放下身段,还能识破诡计,有一次他们被人使计丢入山林里,也是他带着大家走出来。
印唐倒是不敢居功,那次还真是运气,他打哈哈笑着带过。见一封封从十皇子府的来信,说十爷已正在好转,让他终于放下心里那块大石头,脸上都有了笑容。
元熙帝听了这些好消息龙心大悦,要封赏这几个劳苦功高的皇子,印真面无表情的听赏,印祥红着脸一脸惊喜,印筝就算想要装作自己一点也不在乎,但是当父皇说起封赏时,他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嘴角翘了起来。
轮到印唐的时候,他急忙道:「父皇,儿臣想要一个赏,就一个而已。」
其他兄弟三双眼睛瞧着他,印唐脸色有点发红的道:「儿臣年纪也大了,这个、这个也该娶个婆娘了……」
印筝噗哧笑出来,他比较不怕元熙帝的威势,开口笑道:「父皇,九哥有次说梦话很吵,一直嚷着一个姑娘的名字,叫那个姑娘不能往前,他一直叫住手,叫得好凄厉,真不知道那姑娘在梦里对他做了什么坏事。」
印祥显然也想到那次的事,憋着笑的点头,看起来满是皇子气派的九哥,在那晚简直叫得像被杀的猪似的。
印真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个思春的弟弟唷,看不出来挺清纯的。
元熙帝挑起了眉头,身边的探子早已禀报,他推断之下自然知道是谁,过去老九看到女人就像看到鬼一样,宜妃想尽了办法也没法子,只好作罢,想不到他今日主动提起亲事,再见这眉飞色舞的样子,更增添了几丝英气,可见这姑娘也给了老九正面的影响。
想想,也是这姑娘出现,老九才越来越往正途上面走,这种好姑娘,老九若是错失了,也是眼睛瞎了吧。
「好吧,你说,你想要与谁成亲?」元熙帝故作不知。
印唐喜出望外,期期艾艾的说了,元熙帝瞪了他一眼,「你母妃肯吗?」
印唐恨不得上前帮自家老爹按个肩膀、揉个脖子的讨好,「所以要是父皇赐婚,母妃就反对不了了。」
「你这鬼灵精,也罢,这姑娘确实是个好的,但你母妃那里你可要想办法让她接受。」
「是,父皇。」
印筝顿时发出鬼叫,印祥也跟着叫了起来,他向来腼眺,但这些时日在什么都敢说的印筝的影响下,有了好的转变。
只见印唐对这两个鬼叫的弟弟又是搓头又是举起来猛晃,让这两个小弟弟的鬼叫变成了惊叫,印真则在一旁看着笑,似乎这事在他们的旅途里并不少见。
元熙帝的眼神放柔了许多,每个年老的父亲都希望自家儿子能够和和气气的相处,就连天家也是如此。
他知道家大业大,有太多的人事纠纷与利益纠葛,让兄弟之情难以单纯,他们彼此间是兄弟,更是竞争者,但是一个老父亲还是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希望他们不要为了自己底下的位子杀得刀刀见骨,希望他们能够不要痛下杀手的残害自己手足,希望每个人,甚至是自己,都不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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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请下跪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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