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上前拉过张小娘子,语带责备道:「让你下了塔楼等我,怎么跑方丈这儿来了,让我好找。」她虽是责怪,却只字不提傅慎时这个外男,想把自家闺女失礼之处遮掩起来。
张小娘子眉眼弯弯,在母亲面前不失端庄,便道:「女儿被灵龙棋局吸引,父亲和祖父惦记已久,女儿想抄了回去献给长辈才耽搁了。」
面色缓和,张夫人笑道:「念在你一片孝心,这次饶过你。」
孝字大过天,便是传出去,旁人也不好苛责。
看了一眼秦氏,张夫人拉着女儿走过去道:「这是长兴侯夫人。」
笑容僵住,张小娘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低头朝秦氏行了礼,正疑惑着,便听得身后的傅慎时道:「张夫人,晚辈腿脚不便,就不起来行礼了。」
秦氏扫过傅慎时的双腿,笑道:「不妨事。」
张小娘子如遭雷劈,猛然转身看着傅慎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你是傅慎时?」
秦氏和张夫人都很奇怪,前者先出声问道:「怎么了?张小娘子与我儿难道没有相互见礼?」
打过招呼,如何会认错人?
秦氏疑惑地望着傅慎时,张夫人向自己的女儿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张小娘子一直摇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慎时,又看了看他衣衫之下的双腿,喃喃道:「不、不、不可能……他怎么没坐轮椅!」傅慎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物,他明明应该是病秧子,是面无血色的怪物,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怎么会生的这般好看!
气氛正诡异,又来了个稀客,流云公子大步走进来,紫芝眉宇,衣袂飘飘,朗声道:「竟不知方丈今日有客至此,流云叨扰了。」
刚一进去,流云公子就发现似乎情势有些异常,他进退两难,只得走到石桌前,正要向夫人们行礼问安,他瞥了一眼棋盘,瞪大了眼睛,连礼数都忘了,随后看着傅慎时,绽笑道:「傅六,你解开的?」
傅慎时不言不语。
流云盯着棋盘,不顾其他,惊叹道:「我连着来与方丈会棋两日都不得解法,我就说京中只有你才解得出来了。」
张小娘子面色惨白,她死死地掐着张夫人的手臂,望向流云公子自言自语:「怎、怎么会这样……」傅慎时的智力怎么会比得过流云公子!他不是个颓丧失志的残废么!
秦氏一脸发蒙,他又问傅慎时:「慎时,到底怎么回事?」
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小娘子,傅慎时回了秦氏的话,声音低沉阴冷,面色阴鸷,干脆利落道:「张小娘子误以为儿子是流云公子,莫名闯进院子与儿子搭讪,还不耻地向儿子讨要棋谱。」
未出阁的女子,筹谋着与男子偶遇,还厚着脸皮主动攀谈,这话传出去,足够张小娘子吊死家中。
张夫人大惊失色,护着女儿,斥责傅慎时:「傅六,你胡说什么!」
秦氏意识到儿子受了辱,登时拉下脸,冷面看向张夫人和张小娘子,道:「随意同外男说话,这便是张家的家风么?张阁老真是教了一个贤孝的好孙女!」
张夫人转脸看向张小娘子,忍住质问地冲动,沉住气道:「下次便是再想孝顺你祖父父亲,也不可这般莽撞,叫人误会。若不是在有玄元方丈旁观,还真是说不清了!」
玄元方丈默念「阿弥陀佛」,他真是冤呐,他就是约人下个棋,这……关他屁事。
秦氏忍不下这口气,切齿道:「幸得玄元方丈作证,小娘子是‘孝顺’还是不知廉耻,你我心知肚明。」
然而玄元方丈并不想作证,他念了声「阿弥陀佛」,便看向傅慎时,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局只有傅六能解。
傅慎时自然不会叫玄元方丈为难,他对流云公子道:「小娘子既是想结识你,我便告辞了——母亲,咱们走吧。」
流云公子满面通红,想结识他的人多了,这又关他甚么事。
张小娘子在仰慕之人的面前被落了面子,愈发难堪,掩面泫然欲泣,羞愤欲死。
时砚推了轮椅过来,扶着傅慎时坐了上去,殷红豆在旁随侍。
愤然拂袖,秦氏冷哼一声,瞪了张家母女两眼,便欲离开。
今日事发在宝云寺,并不算人多口杂,这件事至多只会从秦氏的口中传出去,而秦氏的说辞只是片面之词,张夫人自然不会傻到当下还追出去与对方辩个对错,她准备等秦氏离开之后,好生打点,便没着急走。
傅慎时坐在轮椅上,跟着秦氏身后,路过张小娘子身侧之时,他扬唇冷笑:「张小娘子之前病了那许多日,可一定要问菩萨求个身体安康,菩萨不仅会保佑我长命百岁,一定也会保佑你。」
说罢,傅慎时便慵懒地抬手示意时砚推着他走。
张小娘子惊恐地凝视傅慎时的背影,如遭雷劈,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她想起他打湿的衣衫,哪里还会不明白——傅慎时他偷听到了她说的话,吩咐贱婢故意误导她,让她认错人,他就是在报复她!
咬紧牙关,张小娘子泪盈于睫,攥着拳头带着哭腔道:「母亲,这个残……」思及傅慎时无双的容颜,修长干净的手指,她又改了口道:「傅六他害我!」
张夫人怒其不争,斜了女儿一眼,便压下怒气朝玄元道:「方丈,小女尽孝心切,今日之事还恳请您勿要外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徒惹小女的祖父伤神。」
玄元方丈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张夫人又看向流云公子,得体笑道:「倒是常听皇后娘娘夸赞你,久闻不如一见,公子果真是潇洒大度之人。方才我进来之后公子才进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还请公子守口如瓶。」
轻咳一声,流云公子道:「夫人安心,晚辈一向寡言。」
张夫人神情缓和,笑了笑便告了辞,临走前又多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回了张家忙着拿张阁老的名帖出去打点,直到半下午才有空处理张小娘子,狠心罚她跪一个时辰,禁足半月,抄经书百卷。
与此同时,长兴侯府,重霄院。
秦氏回府之后一直待在重霄院,坐在傅慎时的房间里安慰他,廖妈妈也陪同在旁。
傅慎时与从前一样,只是垂眸听着,羽睫遮住晦暗不明的眸光,他一言不发,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地敲着。
说得口渴了,秦氏喝了一口殷红豆煮的茶,她拉着傅慎时的手,怜爱道:「慎时,那等轻浮之女,绝非良配,是咱们长兴侯府看不上她,以后娘再给你挑好的。」
抽回手,傅慎时端起茶杯,淡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秦氏叹了一声,道:「慎时,娘知道你委屈。」
傅慎时淡淡地「哦」了一声。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落下的一块肉,秦氏还是心疼着傅慎时,她捏着帕子道:「慎时,你以后的路还长着,此事你莫往心里去。」
额上青筋暴起,傅慎时握住扶手,手臂微微发颤,他嗓音低哑道:「母亲是打算,就这么算了?」
秦氏连忙道:「怎么会!」
挑起左眉,傅慎时沉声道:「哦?母亲打算如何做?」
【注】
豆豆网VIP作品,所有作品均已完结。将不定期进行免费连载(部分情节刪除)。
需完整完结请点这里咨询客服>>>
中国平安股票走势预测和K线图分析
丫鬟贵不可言 卷一 第二十章
豆豆小说其它网址:www.ddkanshu.com,请大家收藏备用
CopyRight © 2024 本作品由豆豆小说阅读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