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豆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根本不必这样。」
傅慎时又睁了眼,他是不必这样,他挪了挪身子,从殷红豆身后抱住了她,双手隔着厚厚的被子,紧紧地勒在她的腰上,侧脸贴着她的脑袋,在她乌黑柔软的头上磨蹭来去,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她暖暖的体温。
殷红豆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挣扎,也不说话。
傅慎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抱得更加用力,好像这样,就占有她多一点。
殷红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慎时的额头抵着殷红豆的后脑勺,声音沉郁微哽:「你不就仗着我宠爱你吗?」
殷红豆睁开了眼,藏在里面的手,攥着被子,依旧没有出声,她没有想要恃宠而骄,但让她以一个奴隶的身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攀附着他生活,她做不到。
尤其是这样子跟傅慎时在一起,她更做不到。
傅慎时自觉无趣,又退了回去。
长夜漫漫,两人的呼吸声也渐渐缓慢均匀。
次日,汪先生料理好了善庄,傅慎时与殷红豆就搬了过去。
仁庄人多眼杂,傅慎时还是不想被人瞧见,暂且搬去善庄避一避,两个庄子之间离的也不远,骑马一刻钟左右就到了,汪先生往来禀事,倒也方便。
善庄上也是建了一个两进的院子,比仁庄上更简陋,但日常起居,不成问题。跟来的灾民都分到了田地,水田和耕地都有,开春之后,也都要忙活起来。
傅慎时与殷红豆二人在善庄上过了几天的悠闲日子,将另一外一本折子戏也完成了。
没待几天,庄子上来了位稀客。
薛长光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公子。
傅慎时听庄子上的管事说薛长光来了,院子里也没有别的下人,时砚嘴笨,殷红豆一个人去他不放心,便让殷红豆和时砚一起出去迎接。
殷红豆跟时砚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薛长光正好下了马,他看到殷红豆愣了一下——善庄上住的是傅慎时?
薛长光身边的公子也准备下马,哪知道马儿尥蹶子,他没在马鞍上踏稳,一个不小心,扑了下来。殷红豆早看出来了,这位「公子」就是薛六姑娘女扮男装的,她便快步跑过去,扶上一把。
就殷红豆这小身板,还扶人呢……她只有当肉垫子的可能,薛六姑娘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脸上。两人嘴对嘴,吧嗒亲了上去。
傅慎时不大放心殷红豆出门,他到底还是跟了过来,正好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一个「男人」,全身都压着殷红豆,亲着她的嘴,一动不动,姿势就像是某些图册上的一样。
他的脸登时就黑了,他含着怒气道:「时砚,推我过去!」
薛长光连忙去扶人,薛六和殷红豆两人从地上爬起来,时砚推着傅慎时过去。
薛长光都没整明白怎么回事,见傅慎时鞭子都拿出来了,他赶紧拦在自己妹妹身前,道:「慎时,这是个意外。」他又转脸问殷红豆道:「姑娘可伤着了?」
薛六姑娘躲在薛长光身后,揪着哥哥的衣服,根本不敢露面——她早听说傅慎时重视这个丫头,没想到他这般重视!她不过压了红豆一下,傅六就要她的命似的。
殷红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摇了摇头,又瞧着傅慎时解释道:「我没事。」她揉了揉后脑勺,虽然门口是泥地,还有一层浅浅的草,磕在地上还是很痛的。
傅慎时盯着殷红豆的嘴唇,狠狠地拧着眉,又看向她揉脑袋的手,脸色愈发阴沉,他紧握扶手,忍不住低吼一句:「滚!」
薛长光当然明白,傅慎时肯定不是骂殷红豆,他讪讪一笑,抱歉地作揖,道:「先看看红豆姑娘伤的严不严重,要是严重……」
傅慎时都没搭理薛长光,拽着殷红豆的手,命时砚推着他进屋去了。
薛六姑娘这时候才敢走出来,嘟哝:「傅六脾气怎么这么差?不就是一个丫鬟吗?」
薛长光扭头瞧了自家妹妹一眼,思忖片刻,扯了扯嘴角,傅慎时不会没认出他妹子吧?那傅六今天只说了个「滚」,还真是给面子了。
他牵着缰绳,瞪了薛六一眼,道:「谁叫你胆子这么大,偷了我的旧衣裳跟出来,你伤着没有?」
薛六姑娘摇头,面色羞红,她整个人都压殷红豆身上,能伤着什么!
薛长光道:「罢了,我们自己去庄子上看看。」
薛六姑娘心有余悸地上了马,也不敢骑快了,只与薛长光两个慢慢悠悠地在田野上行走,她看着一望无垠的田地,问道:「这庄子不会也是长兴侯府的吧?方才仁庄上的人不是说,这儿的佃农也是灾民,长兴侯府的手这么快,就买了庄子租给灾民?」
薛长光眉头皱着,道:「不会,长兴侯府现在可拿不出钱买这么大的庄子。傅慎时估计是借住吧。」
薛六姑娘就问:「为什么?」
薛长光不跟妹子说朝廷上的事。
薛六姑娘继续问道:「哥哥,仁庄到底是谁家的,你打听出来没有?」
薛长光摇摇头,道:「只知道庄子上有个管事的汪先生。」
薛六姑娘一笑,道:「这人也是神秘,这么财大气粗,我估摸着肯定是那个侯爵功臣世家偷偷办的。」
薛长光也很好奇,但他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仁庄的经营上,他骑着马在善庄上马马虎虎地逛了一圈,便离开了。
傅慎时一路拽着殷红豆进院子,时砚自觉留在廊下,他将红豆摁在小杌子上坐着,抬起手,托着她的下巴,用大拇指擦她的唇。
没过一会儿殷红豆的嘴巴就肿了,樱桃小口丰盈红透,看着就诱人,她蹙了蹙眉,道:「你弄疼我了。」
傅慎时直直地看着殷红豆的唇,始终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眉间的阴郁十分明显。
殷红豆皱着眉,拂开傅慎时的手,他的手又放了上去。
她的声音更大了一点:「傅慎时,你弄疼我了!」
傅慎时不管,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殷红豆握住傅慎时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擦够了没有?」
傅慎时更用力,恨不得将殷红豆的嘴皮子都磨破。
殷红豆扭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傅慎时纹丝不动,任由她咬。
殷红豆一松开,傅慎时又去擦她的唇,她瞪眼问道:「你擦一千遍又怎么样?亲了就是亲了。」
傅慎时双手捧着殷红豆的脸颊,冷着脸凝视着她,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含着她的唇瓣,生涩而霸道地用舌尖探过她的上下唇,将他的气息覆盖上去,洗净别的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殷红豆反应过来的时候,推着傅慎时的肩膀。
可她越是挣扎,傅六越是把她抱得紧,最后他俯身单手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着她的唇,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的唇,伸出舌尖舔过她的牙齿。
在力量上面,殷红豆没有胜算,她索性不动了,闭上眼,咬紧牙关,任他吻着。他的唇很热很软,触上她的唇瓣,就像咬在软和的包子上,时间久了,还有一点点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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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贵不可言 卷三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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