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时想也不想就道:「是。」
殷红豆闭上了双眼,道:「傅六,你确定你没有在说气话?」
傅慎时气昏了头,他的手越发不安分起来,喘着粗气笃定地答她:「没有!」
殷红豆低下头,抓住傅慎时的手臂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滚烫的泪落在他手臂上,松开的时候带着哭腔骂了一句:「傅六,你是混蛋!我恨死你!」
傅慎时手臂很痛,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动的更快更剧烈了,就好像要蹦出来一样,他的身子也越来越热,他脑子有些发胀,他半阖眼皮,捧起她的脸亲吻,从她的额头到眼睑,再到鼻尖和朱唇。
他吐出热气,断断续续地道:「红豆……我知道,让你给我生了孩子,就能留下你……」
殷红豆转身推拒着他,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抽泣了一下,道:「傅六,如果你敢,我就恨一辈子!」
她哭的梨花带雨,脸上一热,有湿软的东西滑过去,是傅慎时舔走了她脸上的咸泪水,他衔着她的唇瓣,吻得她几乎要窒息,她又去咬他,傅慎时却不为所动,她的口腔里蔓延出淡淡的血腥味,他却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好似越发兴奋,她咬紧牙关,不许他侵略,傅六的双手便掐上她的脖子,冰凉的拇指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她的喉结处,殷红豆自然而然地因为呕吐感而张开嘴,乖乖吐出了舌头,供他吸吮。
傅慎时接着啃咬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在她脖子上留下了浅浅的吻痕。
殷红豆哭出了声,有点撕心裂肺的意味。
傅慎时这才停下了,他的双眼不知因为何故泛着红,唇边拉着一缕银丝,他抱她进怀里,揉着她的后脑勺,下巴摩擦过她的柔软的发顶,待气息均匀下来,才带着点歉意道:「对不起……红豆,我好像失控了。」
她咬他的那一下,又骂了他,他真的很想要了她,不管不顾。
殷红豆哭得一时停不下来,但她仍旧抗拒着他的拥抱,双手如一堵墙,撑在两人之间。
傅慎时不知道怎么弥补,他甚至还是不太清醒,有点儿不想弥补,很想继续下去,他揉着她的头发,不断地低喃:「对不起……红豆……对不起……」
殷红豆用力地推开傅慎时,又踢了他一脚,将他弄出自己的被子里,整个人像乌龟缩进壳,不漏一点缝。
傅慎时喉结滑动几下,索性连被子也懒得盖了,就这样躺着,让身体和脑子都凉快凉快。
他今夜做了她最讨厌的事。
傅慎时说要带着殷红豆离开侯府,便递了话给王武,叫他去备马车,带几个兄弟过来,今日就回仁庄上。
殷红豆从早上醒来之后,便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他们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出了门,他们走的很顺利,根本没有人拦。
秦氏不是没猜到,等她听下人禀说,傅慎时出了门,她一点都不担心地与傅慎明和傅三道:「别看六郎瞧着心狠,他最是心软的一个人,这回你三郎和你二叔出事,他不也回来了吗?凭他去哪里,这辈子都逃不了家人的手掌心。」
傅慎明未置一词,傅三脸色很复杂。
傅三拧着眉道:「六郎的婚事,是他自己做主退的?就为了那个丫鬟?」
秦氏嘴角一压,道:「你早就问过了,你昨夜去的时候难道没瞧见什么?」
傅三脸色沉郁,道:「……瞧见了。不过母亲,那终究只是个丫鬟,您不要为了个丫鬟伤了六弟的心。」
秦氏道:「你总替他说话,你难道不见他伤我们的心吗?」她冷笑一声,道:「为了个丫鬟就敢忤逆我,还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待你与你三叔的事了了,我再来收拾他们两个!从前也不是没有哥儿为了粉头和丫头作死的事儿,倒没听说有任何一个白头到老了!」
傅三劝道:「六弟未必是真喜欢那丫头,也许只是借她挑衅您而已,您不要被他唬住了。您想法子处理了丫鬟就是,老六要是舍不得,先做通房,以后再抬妾。您只对丫鬟下手,别动六弟的主意。」
秦氏长长地「嗯」了一声,道:「知道了,我不至于为了个丫鬟舍了一个儿子。」
说罢,秦氏又分别交代了两个儿子几件事,将家中各项事务一一料理了。
傅三随后去衙门里述了职,又面见了天子,看了好几副脸色,待他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才将回了院子,只与三太太对上了一眼,就听她道:「爷,这是前院的人送来给你的。」
傅三接了盒子一看,里边儿全是长兴侯府原先经营的旧铺子的契约,还有一封信,他脸色巨变,想起了家人提过的发财坊的事,眉头都皱成一团了,真的是傅慎时!
三太太压着声音道:「妾身拿到这个时候,快吓死了,没敢声张,连丫鬟和妾身身边的妈妈都没说……」
傅三收起契,道:「那就先不说,铺子里反正有人打理,先装作不知道,我听说老夫人有分家的意思,那就等分了家,再拿出来。」
家里经了这么大的事,三太太也算是看尽了人情冷暖,她试探着道:「那这些铺子爷是打算给母亲,还是咱们自己留着?」
傅三打开了傅慎时留下的信,浏览了一遍,缓缓道:「老六说是给咱们孩子的,不比较交给公中。」
三太太抚摸着肚子一笑,傅三神色还是凝重异常,她就问:「怎么了?」
傅三递了信过去,冷声道:「六弟糊涂了。」
三太太看完,蹙着秀气的眉毛,软声道:「糊涂是糊涂了,但是妾身却明白为什么。妾身嫁进来也四年左右了,阖家上下都是怎么对六弟的,妾身都看在眼里呢。」她又问傅三:「您觉得您对六弟好吗?」
傅三摇摇头,不算好吧。
三太太点了点头,道:「您对六弟算是最好的一个了,您都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好,更遑论旁人。丫鬟虽说身份低贱,却时时陪伴左右,而且红豆那丫头我瞧过,机灵又细心,讨喜的很,六弟犯糊涂也是人之常情。」
傅三没驳三太太的话,只道:「她身份低微。好了好了,你安心养胎,他的事儿你先别操心了,自有母亲处理。」
长兴侯府终于一切事定。
秦氏打了樵,回家之后就叫了在内宅当差的丫鬟婆子们,到议事厅听训,并且嘱咐如何预防疫病,其他各院主子各自训话,重霄院因为没有主子,廖妈妈也不在,几个丫鬟便自己去了议事厅。
重霄院一下子空了,没有人守。
待翠微她们回去的时候,发现锁好像被人动过了。这要是叫廖妈妈知道,她们三个要受罚的。
翠竹和翠叶两个当然希望息事宁人,翠竹先开口道:「咱们院子都空得跟什么似的,好东西全叫六爷搬给红豆了,还有鬼来偷东西!别疑神疑鬼,给自己找麻烦。」
翠叶也应和着,翠微没有证据,锁也没打开,她就没说话。
当天下午,又一封急信传了回来,长兴侯坠马了,昏迷不醒,还伤了骨头,已经着人送往京中,约莫夜里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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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贵不可言 卷三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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