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算了,回家的时候先去隔壁学一学大黄怎么汪汪叫的吧。
于是,江月心问道:「王先生,你到现在还记着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呢?」
王延听了,朝她一笑,道:「记着呢,记得很牢,怕是一辈子都没法忘了。现在梦里想着的,便是娶她为妻。」
他说话时,双目凝着月心的眼,似在对着情人说话,温柔中添一分眷念。若非江月心有自知之明,恐怕会误以为他那心心念念的妻子便是自己。
江月心听了这么大一句告白,心底一沉,愈发肯定了自己的信念——她这就让王先生从过去的阴霾之中走出!
江月心问:「真的没法忘?」
王延答:「没法忘。」
江月心欲言又止,道:「那王先生……」
「你可叫我‘阿延’。」
他突然的话,令江月心有些束手束脚、无所适从了。若是要喊他「阿延」,也不是不可,但她总觉得这称呼太过亲昵,一下子就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像密友,像竹马青梅,更像是……多年眷侣。
「小郎将不乐意?」王延无声一笑,端的是风采无边,「我瞧小郎将喊顾将军为‘阿镜’,似乎颇为顺口,为何偏偏与我王延如此生分?」
「那、那不一样!」江月心小声道,「阿镜是熟人,认识了五六年了。」
「倘若我与你认识十数年,你便愿唤我‘阿延’了?」王延问。
——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她心道。
江月心无法,只得老实唤道:「阿延。」
王延舒展了眉眼,唇角扬得愈高。飞绽的烟火似呈了满堂星彩,只待春风一吹,便刮落满肩星辰。他在这般人间烟火里笑着,便更惹人眷念了。
江月心不知,在这片异彩纷呈的烟火里,她也是极美的,眸里似晕开了满天烟火。王延瞧着她,心底有话想说——他极想说自己便是「阿乔」,可话到嘴边,就想起顾镜威胁他时的姿态来。
顾镜是怎么说的来着?「若是打小郎将的主意,就把陛下的身份兜出去」。
真是好一个顾镜,知道他李延棠现在最怕什么。
江月心又在酝酿话语,此时,却有一名霍大将军的副官匆匆跑下高台来,与江月心附耳说了些什么。江月心闻言,陡然大惊,也顾不得这正是波澜最盛时的烟火戏,急急忙忙转身而去。
——竟是大燕人借着今夜戒备松懈之时,一直打过了鹤望原,大有长驱不破关的架势!方才那会儿功夫里,霍天正收了鹤望原军报,这时正手忙脚乱地号令副将去喊人呢。
难怪高台上只余下霍夫人与霍大小姐,不见了霍将军的身影。
江月心最头疼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阿延,下次再说罢。」她与王延拱手,身姿一旋便逝,「我先去寻阿镜了。」
——可顾镜这家伙,今夜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王延瞧她背影,无声地叹息。
夜空低垂,一点黑影破开层云,直掠而下,原是一只青尾鹞子展翅低飞,直扑地面。
它的主人在地上坑槽间洒了鸟食,是拿来喂养鸽鸪的米屑玉角。大抵是因为吃腻了,这青尾鹞却不愿啄食地上的鸟食,竟扑入林中,猎杀了只娇小的雀儿,拖着血毛淋淋的鸟尸,到一旁大快朵颐。
「……这是按捺不住,不愿做只乖乖的鸽鸪了?」
青尾鹞的主人慢悠悠地踏了出来,长靴踩在有着坑洼积水的地上,便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令那粼粼水珠碎溅了一地。长风吹得他乌发扬起,额上抹金铜带熠熠生辉。
是顾镜。
有一大燕军士在他身后行礼,说道:「殿下,若是再不出不破关,唯恐便碰不上大军了。」
「我知道。」顾镜笑笑,向来清冷的脸上有一分讽意,「只不过先前累了,便恰好睡了一觉,做了一梦,这才误了时间。」
「还请殿下先行出城。」那大燕军士又道。
「这就去了。」顾镜答。
他合上眼睛,回想起了方才小憩时的梦境——
这世上,是有鬼魂的。
但鬼魂绝不在半夜时分外出哭泣高歌,而是会在沉睡之时悄然入梦,以旧时容颜与你相见。
他又梦见了大燕上都的明景宫,还有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火舌跳跃不息,如莲色泽将雄奇宫殿尽数吞没。金砖玉瓦,皆化作残墟废土。
明景宫塌坏前,他的母后抱着琵琶,身着明黄华服、缀玉宝冠,一身威严端庄,浑似个仙人神妃。她坐在尚未被火焰吞没的金莲台上,笑道:「镜儿,我大燕魏氏的每一笔血债,你皆要记在心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绝不可忘。」
「霍天正是敌,天恭李氏更是敌。」
「毁你社稷,杀你父兄,焚你宫宇,夺你姊妹,屠你子民。」
「这一笔笔血债,你皆要记着。日后,一一讨要回来。」
「你要记着,你是魏池镜,是大燕王族的血脉。」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座明景宫焚作灰烬。母后的魂灵,亦在火焰间消弭不见。
顾镜微舒一口气,睁开了双眼。面前是良夜好景,风卷叶纷。不远处,烟火阑珊却尚未落幕,依旧不辞冰雪似地纷纷绽于天际,一片无边热闹。
「走罢,出城。」魏池镜对身后部下道。
大燕人的进攻来的突然,不破关的守将却并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
大燕国与天恭国结怨已久,彼此之间打了百来年的仗。前数五十年,不破关是大燕国的;后数五十年,不破关是天恭国的。因着纷争不断,你夺我的城池、我杀你的兵士,谁也不敢放下戒备。
除了宣帝李宏——
那位沉迷音律,以至于国备松懈,酿成了庆义之耻的天恭君王。
江月心快速地披整了盔甲,翻出宝剑,束起长发,眨眼间就变为了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女将。她牵了马,便跟着霍天正一道到了城外。
黑夜沉沉,城外亮着一列火把,如盘蛇似的,星星点点映亮了通往鹤望原的道路。士兵皆着装齐整威武,一点儿都无慌乱迹象。霍天正骑在马上,似是在等着什么,眉目颇为沉稳。
一名部下到了江月心身旁,小声耳语道:「还是没找到顾将军!」
江月心蹙眉,暗恼道:「偏偏这个时候没了影子!这个阿镜,跑哪儿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霍天正在等的人终于到了——竟是奉旨调兵南下驱匪的赵祥与江月心的兄长江亭风。
两人领着那一支本该南下除匪的军队,一块儿出现在了霍天正面前。军队姿容便如只添了双翼的饿虎似的。
瞧见赵祥与江亭风,江月心终于明白:这果然是道局!
顿时间,她就笑了起来,心里也有了底:今夜,不是大燕人趁虚而入,而是天恭国瓮中捉鳖。
江亭风一夹马腹,策马走到了月心面前,低声问道:「顾镜怎么不在你身侧?那跟班似的家伙,也有玩忽职守的一日?」
「不知溜哪儿去了,连个影子也没有。」江月心很有底气,干脆笑起来,志气满满道,「哥哥,见你在这儿,我就知此役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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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公子订亲没 上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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