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霍赢仰望著屋顶,耳边是清脆的鸟鸣以及潺潺的溪水声。
一缯柔滑的长发披在他的胸膛上,随著均匀的呼吸起伏。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彷佛望穿屋顶,看进天空。
昨夜,他真像一头野兽,狂蛮的夺走她的贞操,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欢,没让娇弱的她有喘息的机会。
他终於明白,她是他遇过最天真纯洁、最妩媚诱人的女人,也是最引人疯狂的小猎物,才会让他变成一头猛兽,无法克制的掠夺她的甜美。
可是,他却连她是谁都不清楚,万一有天她要他负责,他负得起「侵犯黄花闺女」这种责任吗?
像他这样的男人,不该有女人将他当成唯一,尤其是她这种天真纯情的女人,他本不该招惹,偏偏他著了她的魔,无法放手。
他害怕她对自己太认真,因为,他从不曾给女人永远的保证,他会伤害她很深很深……
挹澜睁开眼,望著他俊美的侧脸。晨曦下,他的侧脸俊美得如神仙一般,可是,她不懂为何他一早醒来就一脸严肃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初经人事,也许是他的胸膛太温暖,昨夜她竟然难得的睡得很沉,觉得自己像在一张大伞的保护之下,很安全,很安心。
她终於成为他的女人,即使不是他的唯一,她也满足了。这大概是身为公主的她今生唯一能够做主的事吧,如果没有遇上霍赢,她的初夜不知会让什么样卑鄙或她毫不心动的男人给夺去。
她真想告诉他,她爱他,她真的爱上了他,可是她犹豫了,因为他是一只没有人束绑得住的豹子,他要的是自由的享受与女人无条件的陪伴,偏偏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的心眼很小很小,她会为他有别的女人而心碎。
於是,她将「爱」这个字藏在心底,因为他不会接受她认真的爱。
挹澜悄悄挪动身子想下床,却被揽住了腰。
他翻转过身,伸臂自她背後箝住她,一条长腿压住她的臀,将脸埋在她散发著淡香的颈项内。
「你……」她羞赧的道:「我去帮忙品词姊姊做早膳。」
「品词走了。」
「为什么?」挹澜微惊。
「我厌倦了她,所以教她离开。」其实是因为你,因为你让我失去了原本的冷情,只在乎你一个人。霍赢轻吐著气,在她的颈後落下点点轻吻。
霍赢那毫不在乎的语调让挹澜的心猛地往下沉。
他厌倦品词,所以教她走了,那么,哪一天会轮到她?他对她的新鲜感又能保持多久?也许比不上品词的四、五个月来得多,她能坚强的接受这样的对待吗?不,她做不到!
「你多久以後就会厌倦我呢?」她启唇低问。
霍赢一愣。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如果将承诺随便说出口,便是欺骗;如果说实话,又怕她伤心,於是他选择沉默。
发现他似乎不打算回答,挹澜抽出身下的薄被,然後下床穿衣。再不离开他的视线,她恐怕会忍不住伤心落泪。
「澜儿!」他携腰抱住她。
「我……我会主动离开你。」她吸著气,忍住泪意。
她会主动离开的,以免等到哪一天他对她下逐客令,她会羞愤难堪,承受不住。
发觉她的肩微微颤动,他轻轻扳过她的身于,她却强硬的不肯面对他,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泪。
霍赢将胸膛紧紧贴在她背上,生怕她真的一走了之。他不知道多久後会厌倦她,但是他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失去她。
多年来,他从不曾害怕哪个女人离他而去,如今却害怕身边没有她。
「不准走。」他在她的颈上低声命令,又像是请求。
挹澜落下泪来,她赶紧擦去它。
「你哭了?」霍赢使劲转过她的身子,硬是抬起她的下巴。
「没有。」她别开脸,偏偏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眼眶。
他拭去她的泪。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完全不对劲了,不曾有过的温柔和耐性,都被她一一挑起。以前的他,看见女人掉泪,根本不予理会,甭说替女人拭泪了,女人发脾气,在他眼中都是无理取闹和任性骄纵。
可是,澜儿的泪却让他心痛不舍。
「不准离开。」求你……没得到她的首肯,霍赢不甘心。
「为什么只准你教人离开,却不准别人离开你?」她望进他的眼睛里,问道。
霍赢抿紧唇。只因为他在乎她一个,这是他的真正心意,但他没有说出口。
「我……我要出去一下。」挹澜勾起唇角落寞的一笑,别过头,拿著薄被离开房间。
她一离去,霍赢竞感到空虚。他多想一直拥抱著她,好好品尝那幸福的滋味。
霍赢仰脸一笑。原来,他已经对她产生难以割舍的感情了。
挹澜望著薄被上的点点落红,在溪边发呆。
她想起自己的身体紧紧贴著霍赢,他的唇和手触过她全身肌肤,他深深埋在她体内,带给她无比的欢愉……
脸上倏然浮起红霞,她赶紧挥走遐思,将薄被放进溪水里搓揉,想洗去那令她羞赧的印记。
突然後方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向那人看去。
「啊,品词姊姊。」她慌忙将薄被塞回篮子里,不让对方看见。「你不是离开了吗?」
品词沉著脸,早已看见挹澜急欲藏起的东西。
「你上了霍爷的床是不是?」品词冷声问。
「我……」
「你知道,他床上的女人最多维持不到三个月就换人,你以为自己能撐多久呢?」品词的嘴角有一丝鄙夷的笑。
「我……不知道。」她的确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以为能上他的床,就表示他爱你吗?澜儿,你真是傻,我明白告诉你,他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是没有感情的。」品词向她越走越近。
「我知道。」挹澜垂下限睑。品词说的正是她最令她心碎的事。
连在激情的时候,霍赢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他连承诺都不给,他的真心总是藏得极好,她想,他的心恐怕无人能闯入吧。
「他和女人上床,只因为他喜欢看女人被他玩弄的模样,他喜欢冷眼瞧著女人在他的怀里呻吟呐喊,嘲笑女人的不知羞耻。在他眼里,上他床的都是淫荡的女人。」品词逼近她的脸,冷笑著,「他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问你,你喜不喜欢?你要不要?他是不是邪恶的亲吻你身上的每一处?还有他的手……」
「别说了!你住口行不行?」挹澜站起身,摇头捂住耳朵,「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当初你不是自愿和霍爷在一起吗?为什么离开他时,你不乾脆一点?」
「因为他赶我走!你知道吗?从前那些女人,都是被他的好言软语劝走的,现在他却是冷漠无情的教我滚!你说,我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品词愤恨的咬牙道。
「我不知道。」挹澜望著品词扭曲的脸孔,竟为品词难过。但愿有一日自己离开霍赢时不会有这么多的恨意与怒气。
「因为你!因为你的出现,决定我提早离开他身边!」品词忽然扬起手击向她。
挹澜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亮光擦过颊边,之後肩头泛起一阵刺痛。
好痛!她後退一步,看见自己肩上插著一支银簪,血瞬间从肩头沁出。
「我……对不起……」她唇角扯起一抹无奈的笑,心里很难过,想不到品词对她的恨意如此之深。
只见品词倏然向她靠近,眼中有著异样的光芒,她一惊,後退想逃,却被品词捂住口鼻。
一丝异味钻入鼻端,挹澜忽然感到晕眩,接著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被晶词迷昏後,挹澜被抓进了毕家庄。
挹澜终於明白霍赢以前在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与霍赢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毕胜,为了面子,停棺在厅堂中,打算半年後才将父亲下葬,以博得孝顺的美名。
但毕胜和他父亲一样,根本是个恶棍,他比霍赢还要没有人性,令人齿冷。
挹澜清醒後,就被毕胜当著下人面前吆喝辱骂,拳打脚踢。
这时,毕胜再度找她麻烦。
「过来!」他坐在大厅里,睥睨著被下人推跌在地上的挹澜。
挹澜握紧拳头咬牙站起身,立在原地。
「贱人!过来!」一只瓷杯砸来,击中她的额头,一道热流顺著她的额头流下眼角、颊边,最後滴在地上。
她闻到了血腥味,大概是额头流血了吧。这两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身上多了多少淤青。
头一偏,她看见品词立在毕胜身旁,正冷眼瞧著她。
这是品词的报复吧,可是她不怪品词,因为品词是个伤心人,伤心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这个霍赢用过的贱人,竟敢不听我的话!」毕胜气得浑身发抖,朝下人使眼色。
两个下人掼住她的双肩,将她拉至毕胜跟前,踢她的後膝,让她跪在地上。
「哈哈!怎么,看见我比看见霍赢还害怕?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我?」毕胜得意的笑著,使劲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挹澜恨恨的瞪视著他。
一个巴掌击上她的脸颊,她被打得倒在地上。
「贱人,你竟敢瞪我!」毕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接著一脚踢在她腿上,怒骂道:「你上了霍赢的床,他怎么不来救你?」他将所有对霍赢的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
挹澜感到昏眩,垂著头,伏在地上喘气。
毕胜扯住她的长发,将她拖到毕墟的棺木前。
「你既然是他的女人,就替他尽孝道,跪在棺木前磕头一百下。」他手一挥,两个下人便抓住她的发,将她的头往地上撞。
挹澜死命挣扎,但抵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只觉得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让她更加晕眩,连疼痛的感觉都麻木了。
挹澜扯起唇一笑,虚弱的低声道:「毕胜,你是卑鄙小人,听说你父亲也是个小人,我……」
长发忽然被扯住,一个利掌扫向她早已肿烫的颊,是霍赢的母亲。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赢儿是不是受你挑拨,才会对我出言不逊,百般嫌恶?」她厉声骂道,不甘心地再踢挹澜一脚。
「哎呀,二娘,你又何必生气,等一下我来替你发泄,好吗?」毕胜带著冷笑走过来,将挹澜拉起,箝住她的腰。
「你放手……」挹澜猛捶著他,无奈她已力气全无,捶打完全超不了作用。
毕胜坐回椅子上,将她抱坐在他的膝上。
挹澜挣扎著想脱逃,可是她又累又饿,浑身伤痕累累,虚弱不堪,已无力气逃跑。
「贱人,从今晚开始服侍我吧!我可是比霍赢还勇猛,包准让你夜夜下不了床,嘿嘿!」毕胜将她箝得死紧,猛地将一杯烈酒灌进她嘴里。
热辣的酒流入喉头,被浓重的酒气一呛,她剧烈的咳了起来。
「喝下这杯酒,今晚会更加享受,欲仙欲死喔。」毕胜色迷迷的抚摸她的脸颊,淫邪地道:「你真是秀色可餐,让男人受不了呢!」
被灌下那杯酒後,挹澜全身的血液像沸腾了似的,头上的疼、颊上的痛,全都在瞬间发作。她咬唇忍住痛楚的呻吟,无力地瘫软在毕胜身上,眼前发黑,已开始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
「再来一杯吧!」他握住她的颊,又灌进一杯酒。
挹澜虚弱的摇著头,一半的酒流至她的下巴,另一半流入她淤紫的唇内。
她再也没有力气抵抗,垂下头,靠在毕胜的肩上,再度昏了过去。
毕胜哈哈大笑,笑声在厅堂内回响著。
「哎呀,她又昏过去了。」毕胜喝下一大口酒,攫起挹澜的脸,低下头想将酒哺入她的口内。
「毕胜!」一道冷怒的声音凌空而至,吓了毕胜一大跳。
众人还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只见一道光影闪过眼前。
那是霍赢。他原本不愿意再踏进毕家大门一步,但是,为了澜儿,他破了誓。
才踏入毕家大门,他就看见厅堂内的一切,澜儿被毕胜揽在怀中,灌下烈酒。
不曾有过的痛楚在他心头蔓延。老天!她现在浑身是伤,脸上红肿淤青的模样,让他几乎认不出那是他的澜儿!他气得浑身寒毛直竖。
眼见毕胜的唇即将碰上她的嘴,霍赢飞跃而至。
他不准别的男人碰她一丝一毫、一肤一发!
绝、对、不、准!
碰她的男人全都该死!
霍赢像一团火,由上而下将剑一扫,把毕胜的上唇削了下来,同时健臂一伸,将挹澜搂进怀里。
「哇!」毕胜捂著少了上唇的嘴,鲜血直喷,杀猪般的叫著。
「是你,霍赢!」众人发出惊呼。
霍赢冷冷环顾四周,众人均不寒而栗。他那双极冷肃的黑眸,不是拘魂使者的眼睛是什么?
品词惊吓的後退好几步,知道霍赢的剑既然出了鞘,不会只是伤人而已,他会杀人,更可能杀掉她,因为是她将澜儿迷昏,带进毕家庄。
霍赢的目光落在品词身上。
「真的是你?品词,你匿名以飞鸽传书通知我澜儿在这里,是教我来看她的惨状吗?是我太大意,我不该带著你到毕家庄吊丧,让你有机会和毕胜相识,做出这种勾当,甚至,当初我便不该将你带在身边,你实在不够资格。」他的眸光冰冷如剑,充满杀气。
品词缩在柱子旁辩解著,「我只要她离开你,我并不希望她死,所以才写信要你来救她!」
霍赢挑起眉,「你的谎话真是好听,可惜你没有搞清楚,我霍赢向来好聚好散,也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他薄冷的嘴角带著一丝看似怜悯,实则残酷的笑。
品词一见,转身窜躲,但霍赢的动作比她还快,剑光人影倏怱而至。
「啊——」品词跌在地上尖叫,瞪大眼盯著汩汩冒血的双腕。她的手筋整个被挑断了。
「你再也不能用这双手服侍男人,也不能拿发簪杀人了。」霍赢背过身,不屑再瞧她。留她一条活命,他已算十分仁慈。
挹澜低垂的头仍稳稳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发丝拂上他的颊,他的心底也拂过一丝温柔与痛楚。澜儿可是他的宝啊,谁敢碰他的宝贝,他绝不原谅。
「你刚刚骂澜儿什么?」霍赢目光一瞬,盯著毕胜,嘴角扬起一丝更残酷的笑。
「她……本来就素贱人,和你这总没、没……伦性的谋鬼在一起的,不、不素贱伦素什么?」毕胜掩著血流不止的嘴,仗著自己人多势众,口齿不清的骂个不休。
霍赢仰头一笑,「毕胜,我一直觉得你爹把你的名字取得太差劲。」
「你缩……神么?」毕胜回嘴。
「你应该改名叫『毕输』才对,因为遇到我,你必定输!」
语毕,霍赢身子一跃,众人纷纷後退逃散,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事,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众人回头一瞧,均惊悚的站在原地。
毕胜跪在地上,腿筋断裂,正张大眼睛捂住嘴,鼓著腮帮子,血不停的从嘴角冒出来。
地上一块血红的肉正弹跳颤动著。
「舌头!那是少爷的舌头!」下人指著地上的东西高声尖叫。
一群人退得更远了,完全无法想像霍赢如何在瞬间便割下毕胜的舌头,又挑断他的腿筋。
却见霍赢揽著挹澜立在大厅门前,平静沉稳,丝毫看不出刚刚动过手,使过剑,只有唇角那一抹俊邪的冷笑证明毕胜的下场是他的杰作。
「娘,毕胜这下子如果不死,也只剩半条狗命了,他再也不能掌管毕家庄,依我看,毕家庄就让你来当家吧。」霍赢望向母亲,继续道:「这项大礼,是我怀里的澜儿教我送给你的,她曾经说过,我该对你尽尽做儿子的孝心。」
这应该是母亲最想要的富贵,让她一辈子不再担心吃穿花用。他这么做,算是尽孝道了。
「赢儿……」霍母无法置信,忍不住满脸泪痕,羞愧不已。
「从今天起,我母亲与我,从此和毕家脱离关系。」霍赢朗声道:「而且,即日起,毕家庄改名霍家庄,由我母亲霍老夫人主持一切。」
就算再怎么怨恨,母亲终究是母亲,不能以怨报恩。这是善良的澜儿教他的道理。再如何不满、怨恨,每当他以言语伤害母亲的同时,他也不是真的毫无感觉,澜儿说得对,他不该再计较母亲的失德,他决定放下这一切。
「赢儿,这是你的家,别走。」霍母想挽回儿子。
霍赢揽紧挹澜,偏首看著肩上的小脸,神情转为柔和。
「不,我要带她回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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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得公主归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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