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个长辈,萧砺言行收敛了许多,加上他着实忙碌,大清早不等杨萱起身就离开,夜里也经常黑透了才回家。
杨萱已经习以为常,每天夜里等他到二更天,若是他回来就给他热上饭,看他吃完一道说说话,若他不回,就先自睡下。
白天则跟辛三太太商议春桃的嫁妆。
有了先前买的十亩地,杨萱打算再给春桃二百两现银压箱底。
如此便跟文竹的宅子在价格上不相上下,不偏不倚。
而李石给的那两千两银子完全用来置办嫁妆。
辛三太太到底年长,考虑的事情周到,提出了许多既实用又显体面的建议,参详着列出两张嫁妆单子。
有些粗笨的东西,杨萱吩咐胡顺去置办,而绫罗绸缎、瓷器摆设等,杨萱则跟辛三太太一道去寻摸。
好在萧砺买了匹蒙古马回来,架上了马车,两人进出很是方便。
这天杨萱又要跟辛三太太出门,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了许久不曾碰见的范三太太……
范三太太看到杨萱,又仰头看看牌匾上的「萧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迟疑着道:「这是杨二姑娘吧?」
原本范三太太见到杨萱不过寥寥数次,这中间又隔着三年多。
彼时杨萱的长相还是一团孩子气,现在已经长开了,呈现出花季少女的模样,范三太太不太敢认也是正常。
杨萱也没打算认她,客气而疏离地问:「不知这位太太如何称呼?我家门口尚未清扫,别脏了太太鞋子。」
扬声唤诚平出来扫大街。
范三太太面皮顿时涨得紫红,支吾半天说不出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杨萱性子一向软,极少待人这么无礼。
辛三太太情知事出有因,开口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杨萱笑道:「前头槐花胡同的,原本上门提她儿子求亲来着,前年开春又忙不迭地把亲事退了……是个很精明伶俐的人。」
想必看到家里又发达起来,上门套个交情。
辛三太太顿时了然,再不多问。
范三太太的心事果真被杨萱猜中大半。
她虽然退了范诚跟杨萱的亲事,可也没打算让范诚跟她外甥女含珠成亲。毕竟含珠真的任性娇气,连她都看不太惯,再者,舅舅家既非官宦也非文士,于范诚前程并无助益。
这两年,她没断着给范诚说亲,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这边说得唾沫横飞,让范诚去参加个文会诗会以便人家相看,范诚硬是不去。
宁肯待在家里盯着点心碟子,一坐就是半上午。
既然范诚不出门,那她在家宴客请别人好了,可三请五请竟是没人上门。
范三太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终于有位赵太太看不过眼,半是讥刺半是轻蔑地说:「范太太,令公子既然不行,就别祸害人家闺女了。大家都是女人,谁愿意嫁过去守活寡。」
范三太太当即急了,手指头恨不得点到赵太太鼻子上,「你说清楚,到底谁不行,谁守活寡?」
赵太太冷笑,「范太太用不着对我使横,谁不行谁心里有数,早两年外头就有这话了,现下瞒也瞒不住。」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震得范三太太脑子嗡嗡的,两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好容易哆嗦着上了马车回到家里,对着范先生眼泪哗哗地流,「父亲,您有一手好医术,您去替阿诚瞧瞧,外头都传他不行,不能行人事,他怎么就不行了?」
范先生近两年也消沉了许多,除去病患相请之外,极少外出,并没听到这些闲言闲语,乍听此话,大吃一惊,忙去范诚屋里给他把脉。
把过一次尚不放心,细细地再把一次,长长松口气,「阿诚脉相强健并无病症,这话从哪里传来的?」
范三太太适才在公爹面前失态,颇觉难为情,忙掏帕子拭拭眼泪,定定神,恭敬地道:「我最近给阿诚张罗亲事,可总不成,今天听赵太太说起来才知道缘由……」不由又悲从中来,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阿诚真是命苦,平白无故怎就招了小人,在背地里算计他……这还怎么说亲,眼看着二十多岁的人了。」
范先生也颇为苦恼。
他自是知道范诚毫无异样,可这话没法对别人说。
说出去人家也不会相信。
再者,总不能看到个人,就颠颠凑上去说我家范诚没毛病……岂不要被人当成疯子?
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让范诚成亲,生个孩子,这样什么闲话都没了。
再或者,寻到当初散布谣言之人,拉着他到郎中那里,当面查验清楚。
但是谣言都出现两年了,谁知道从哪里开的头?
其实范三太太隐约有个猜测,要是谣言真从两年前开始传,他们范家坑过的也只有杨萱。
可杨修文夫妻都死了,下人都发卖出去有了新主子。
而杨萱是个小姑娘,杨桂还不懂事。
剩下个杨芷已经嫁为人妇,上头有婆婆管着,也不可能说别的男人不行这种话。
范三太太思来想去乱无头绪,恨不得催促着范诚去证明自己的能力。
范诚慢条斯理地说:「我没打算娶妻,行不行无关紧要。」
范三太太心急如焚,有天无意中听说杨家祖屋换了主家,对方还是锦衣卫有头有脸的人物。
偏巧,那天皇后娘娘打发内侍给杨萱送及笄礼,正被范三太太看见。
范三太太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亲自上门递帖子,一来都是邻居,能结交新贵家的内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来是想拜托这位萧大人查查,到底是谁背地里捣鬼。
毕竟锦衣卫的眼线到处都是,连哪户人家养的猫下了崽子都知道。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从萧府出来竟然会是杨萱,而且杨萱吩咐仆人的口气,俨然就是这家的主人。
这还问什么?
不够被杨萱嗤笑的?
范三太太无论如何张不开嘴,灰溜溜地回到家里,没进二门先自去了外院。
隔着窗棂听到范诚平静的读书声,心里既是安慰又是懊悔。
安慰得是,范诚虽然比往常沉默,可读书始终没松懈,依旧天天用功,说不定明天春闱就能考中。
懊悔得却是,早知道杨萱不受牵连,她就不该非得退了这门亲。
千好万好不如娶个心头好。
明摆着,范诚心里还惦记着杨萱。
要是能给他娶进门,他得多高兴啊,她这个当娘亲的也不用跟着着急上火了。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范三太太只能祈求菩萨让范诚得中进士,好在京外谋个缺,大不了娶个京外的媳妇。
杨萱转身就将范三太太抛在脑后,专心跟辛三太太一道挑布料。
辛三太太长在扬州,不但对各种绫罗绸缎如数家珍,还能区分出平纹布和斜纹布,而斜纹布又分单面斜纹和双面斜纹。
斜纹布松软厚实适合做中衣,平纹布结实耐磨,做外衫更好。
杨萱听从她的意见,先后逛了五家绸缎铺子,逛得两条腿酸麻无比,终于选中一家货色齐全且物美价廉的,一口气给春桃定下二十多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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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 卷四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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