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双清亮的眼眸,平时看人时眸光再清澈不过, 可此时他这双眼眸哪怕再澄净也是让人感到可怕的。
他还一手按在吴皇后肩膀上,不让她再往后缩,说道:「你就这么坏了我的好事,你说……我们结的这个仇, 我该怎么报?」
说话间,他的手从皇后肩膀慢慢滑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在吴皇后浑身颤抖中又一点点收拢手掌。
语气叫人不寒而栗:「你这皇后也实在是做得痛苦。为了家族,你选择嫁给帝王,还帮他养着别人的孩子,你午夜梦回就没有一点儿怨吗?还是说……你只不过是贪恋皇后之名带来的荣耀,无所谓是谁喊你母后,而其他人更是活该被你玩弄在股掌间?」
他每说一个字,吴皇后心尖上就像是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漓,疼得她神思恍惚。恍惚间,年少时遇到的那个人闯入脑海,眉眼竟是和眼前的平王世子重合,让她猛然尖叫:「他告诉你的?不——他早就死了!死了!都死了!!」
吴皇后突然发狂了似的,尖尖的指甲一下就抓到了平王世子手背上,叫他吃疼缩了回手,下刻恼怒地甩了吴皇后一巴掌。
那一巴掌直打得吴皇后摔倒在地,手掌重重蹭在石板地上,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嘴角亦破了渗出血丝。
「贱人!」平王世子站起来,冷眼看着狼狈的吴皇后,恨意在胸膛中翻涌,有些话要冲口而出,却还是被他死死压了回去。
此时外头响起轻轻地一声世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就站在门边上。
「该走了。」
平王世子闻言,看也没看吴皇后一眼,冷着脸转身就走。
他的衣摆消失在门口,身后是吴皇后大哭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我没有害死他,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平王世子恍如未闻,出了那荒芜的宫殿,接过来人递来的棉布再把胳膊吊起来,小心翼翼往乾清宫方向再走去。
他身边跟着小内侍见主子眼神阴沉,忐忑地说:「世子,吴皇后怎么没按您的计划把人骗过来,您还暴露了,我们是不是要……」
把人灭口了?
「这里是禁宫,不要妄动,我们的人经不住折损。」平王世子压着怒意说道。
他此回进京,一切都算得妥当。
先是把封地赈灾款贪墨一事参到皇帝那里,本想让陈家和许家再斗上一回,结果周锦成那个蠢货无意毁了他的算计,让陈家和许家反倒关系好了。
顺势找了借口进京,哪知太子那头更是失算。从走水引得他猜忌四皇子,却不想太子如此沉得住气,一点动作都没有,让他无从下手。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发现惠和公主是个蠢货,挑唆是挑唆成功了,然而也没能离间许家、太子还有陈家。
最让他生恨的是,惠和到疯马再到丽嫔,太子都一一躲过去了,连狼口也一并躲去,明德帝最终也没能因为丽嫔的事情而和太子生罅隙。
一而再的失败让他焦躁,更何况很多事情和他经历过的都不一样了。
明德帝藏着的那个女儿居然嫁给了许嘉玄。
只要想到这点,他就不安,让他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忆起旧事,平王世子不自觉地伸手按了按胸口,仿佛被她扎的那一刀又在作疼,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毁在这一刀上!
内侍远远见着乾清宫的屋檐,侧头一看主子脸色铁青,提醒道:「世子,快要到乾清宫了。」
平王世子闻言忙敛了神,神色放松,挺拔的身姿亦突然矮了几分。
许嘉玄在给明德帝禀了事务后,因为要给平王世子送行,帝王索性留下他一起用了个便饭。这会明德帝已经去歇着,他与太子和几位皇子都在配殿,等去方便的平王世子回来,就能散了。
不过许嘉玄记挂着梓妤,想了想,就给太子投去几个神色。
太子揣着明白当糊涂,根本不作声让他到皇后宫里去接人,可把许嘉玄气得直瞪眼。
「叫诸位久等了,实在是抱歉,怎么突然就闹了肚子。」
平王世子一脸尴尬笑着进来,朝众人一揖礼。
太子总算说话:「那我们就送送堂弟。」
众皇子没意见,把这个平王世子送走,他们任务也就结束,可以回府松泛。
许嘉玄终于憋不住,朝太子拱拱手:「臣的妻子去给了娘娘请安,臣这头也不好直接就那么出宫了,还劳烦太子殿下派个人去带个口信。」
太子嘴角一扯,众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好拒绝,颔首喊来人吩咐了到皇后宫里去。
许嘉玄这才跟着这些皇子的身后,慢慢往出宫方向走。
梓妤在坤宁宫里坐了好大会,也没能见到皇后再出来,犹豫再三要不要喊个宫人去问问。不想太子派来信口的宫人倒是前来,她便顺势告退。
然而在大殿伺候的小内侍进去许久也未出来,叫她越发觉得奇怪。
难道是吴皇后有什么不舒服。
正是疑惑的时候,她终于见到吴皇后身边的张公公。
「世子夫人,娘娘有些不舒服,这会睡下了,奴婢也没好喊醒她。奴婢送您出宫,回头奴婢会跟娘娘禀明。」
皇后睡下了呀。她朝寝殿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那就有劳公公了。」
她抱着吴皇后给的锦盒,跟在张公公身侧往出宫方向去,走到半路,她看到张公公鞋子上沾着草屑和厚厚的灰尘。
眉头皱了皱。
坤宁宫里有宫人不用心吗,怎么张公公脚上那么脏。她视线再往上打量,发现不但是脚上,他衣裳也皱皱巴巴,沾了不少灰。
虽然不是成片,可是一看就是整理过还没清去的痕迹。
她多看了几眼,把这些疑惑都藏在心里。禁宫里的人和事,她可一句也不能多嘴。
此时的吴皇后并没有睡下,而是红肿着脸坐在内寝的炕上发怔,平王世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回荡在她脑海中。
刚才是因为震惊和害怕,让她失了去思考的冷静,如今回到宫里,后怕之余也察觉到异常。
为什么平王世子会知道当年她曾和那个人有过来往。
那人虽然是平王的表弟,和平王自小长大,但平王世子不该跟他有接触才是,即便是有那时平王世子才多大。是个还没足岁的小婴儿。
所以她与那个人短暂的来往,平王知道?是他告诉了平王,平王世子所以才得知。
她手里攥着的帕子被指甲都刮出了丝,平王世子骂她贱人的狰狞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平王和平王世子把那个人的死归结于在她身上,但平王世子暴露了又没有对她动手。他既然能在宫中走动不叫人发现,肯定是有他的人在暗处,处理了她易如反掌,却是连一句威胁都没就走了。
平王世子对她的恨意太过明显,让她都以为自己必定躲不过去,偏他走了。
这是不是说明,平王世子根本不屑对她动手。
——还是她一切都被掌控在他的手中?!
平王世子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又要把梓妤骗过去,为什么还知道太子跟梓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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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闲生活 卷三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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