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寂寞 第七章

  07
  我知道,当我带着他们这几个人一起回到了店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们。
  小泉跟小艾脸上的惊讶不用说,常来店里的老客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亚琪姐……他们……」一见到我走进了吧台,小艾就迫不及待的凑到我旁边问。
  「只是普通的客人,我要准备驻唱了。」说着,我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尽量让自己保持着若无其事。
  尽管,他们几个真的很吵……
  「哇!这里好棒、好有气氛喔!」晴天一脸充满了好奇与惊喜的模样,四处看着。
  「舞台上的那把木吉他,质感真好。」宇臣看着舞台上的吉他,眼睛发亮的说。
  「怎么没有鼓?这里难道没有乐团伴奏?」小浩皱眉。
  「这间店真的很有格调哪!」老J也在一旁笑呵呵道。
  「干嘛在旁边偷偷观察他们啊?你好像挺喜欢这群人的。」小泉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喝着水的我。
  「我?我哪有,只是很麻烦的一群人而已。」
  「我看你从刚刚的视线好像在找人,我在想你要找的人正在外面抽烟。」边擦好了杯子,小泉不经意的说。
  我瞥向窗户外,然后一愣。
  「我哪有在找他?你怎么跟张伟哲愈来愈像了,别随便乱猜我的心思好吗?」不自在的,我放下了杯子准备走向舞台。
  那个在外面抽着烟的温佑信,那个只看他侧脸,我就知道他现在又陷入在某种情绪里的温佑信……
  我才没有,很在意他。一点都没有。
  只是当我坐在舞台的位子上,当我拿起了吉他,当台下的人们给了我欢迎的掌声,我却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对了,今天的开场曲,唱什么?我根本连想都没想。
  那就,随兴吧,看我自然而然的弹的是哪首歌的前奏,就唱哪首吧。
  只是当我不自觉得弹起一首我几乎只弹过几次的旋律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刘若英的「我不想念」。
  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让我想起铉,然后每一次,只敢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的演奏这旋律的,歌。
  我从来没真的唱过,可是那些歌词,早就在我听第一遍时,我就已经深刻的记住。
  惨了,真的不该唱、不该选这首歌的。
  因为我的脑海,已经控制不住的,掉进一个回忆的,漩涡里了。
  我不想念 不想念那时光
  看着晴天他们的座位,我想起了第一次跟辛蒂见面,第一次跟铉吃饭,就是在那个靠着落地窗的位子。
  那些快乐和悲伤 却总在我身旁
  我想起了,当辛蒂第一次带着我进录音室的笑脸,想起了当她看见我跟铉牵手的泪流满面……那些过去,彷佛又被什么人给重新捞起来一样,清晰。清晰的像伸手,我又可以摸到那时的快乐与难过一样。
  我只愿长夜将尽 天快亮
  让想念的歌 不再唱
  真的好想要自己,有一天真的能像这首歌一样,大声的说——我不想念,真的不想念了!
  忍住眼泪想要涌上来的冲动,我在最后一句的高亢里,把眼泪吞回去,为歌曲弹奏着尾声。
  抬起头,我看着今晚的客人们,给的掌声是那样的热烈,就连小艾跟小泉两人也一起拍着手。
  不经意的,我发现温佑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人群中看着我。
  不习惯面对这样的场面的,我拨动着琴弦,开始了今天的纯吉他演奏。
  直到一个小时后,我走下了舞台,晴天开心的对着我挥手。
  「快来、快来!已经帮你点了好吃的蛋糕唷!」
  我不自在的在晴天旁边的座位坐下,看着他们几个人又用着那种很强烈的目光看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开始讨论吧。」我低着头,喝着小泉为我泡的拿铁。
  「你唱歌好好听喔!你知道吗?我听完都想把宇臣换掉,然后让你来当我们主唱了!」晴天依旧讲话很激动的说。
  「喂!太过分罗!还当着我的面!」宇臣捏着她那软软的脸,佯装着生气的模样。
  「好痛唷!」
  「你们两个安静一点,这里是咖啡厅耶。」小浩摇摇头的说。
  「呵!就快点进入正题吧。」老J说着。
  只是,我又发现了,发现温佑信又不知道跑去哪里。
  「Lonely你希望这曲子是什么样风格的呢?」晴天问。
  「呃……这样好吗?这是属于你们的曲子,你们先说你们想要的吧。」
  「可是,这也是你的曲子啊。」眨着无辜的眼睛,她说。
  虽然已经这觉得了,但她——真的很像辛蒂。无论什么时候,都像。
  嘴角,莫名的一勾,「我希望,这首曲子能拥有,带一点青春的轻快、若有似无的寂寞,以及浅浅的遗憾……的味道。」我一说完,愣了愣,「是不是我说的太抽象了?抱歉。」看着他们三个疑惑的眼神,我低下头说。
  「很好啊,很适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温佑信,突兀的说。
  「可是这样真的有点抽象,不知道哪个作词家有办法呢。」老J认真思考的说。
  「我觉得如果有办法写出这样感觉的词,唱起来一定很棒!」宇臣顿了顿的说。
  「老J,你一定有办法找到可以写出来的作词家吧?」小浩问。
  「对啊!老J!一定要写的像Lonely说的那样喔!」晴天也跟着附和。
  「你们几个小鬼,当我神仙了啊!」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我也想笑,可是这一次我却忍住了。
  这气氛真的很好,可是我却突然的,找不到一个自己退场的时机。
  既然已经讨论出来歌词的主题,就没有我的事了吧。
  「Lonely!我们今天还要赶录一首歌,等词写好了,你一定要过来听我们录喔!一定要喔!」晴天拉着我的手,撒娇般的说。
  「随便……」勉强的,我挤出来的回答,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尴尬。
  「好了!小鬼头们!给我滚回录音室了!」老J起身,催促着。
  临走前,温佑信突然小声的对我说:「你又唱到我心里了,那首我不想念。」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身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店里。
  我看着落地窗反映出的自己,头发有点被他摸乱了,连思绪好像也,整理不好了。
  「摸什么头啊?我又不是小妹妹……」忍不住的,我喃喃。
  「就是啊!我们亚琪是他可以乱摸的吗?」不知道何时也站来我旁边的小泉,跟着说。
  我吓了一跳的看着他。
  「来!我帮你消毒一下。」半开玩笑的,他说。
  「小泉,你在干嘛?」退了一步,我保持着平常的冷漠,说。
  「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他看了我的反应这么大,乾笑了两声,便若无其事的收着旁边的桌子。
  「只是,亚琪,我没开玩笑的是,你跟他们在一起,好像真的变的比较……快乐。」
  「别多事了。」跳出了那个看起来很熟稔的距离,我逃离回二楼。
  只是当我关上门之前看了一眼小泉,他的表情……竟然好像有那么一点落寞?
  是我多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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