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谦忽尔一个箭步上前,抓起她的皓腕,赤目怒颜的斥道:「冉守月,你前世一心一意为了我,如今死而复生,一转头便成了尹梓赫的兰贵妃,你这算什么?说到底,你只是为了赎前世的罪,方会委屈自己成了尹梓赫的妃子,你少在我面前撒谎!」
徐明璐兀自冷眼相对,一派平静的反问:「我为何要对你撒谎,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不是我的夫君,更不是与我私订终身的情人,我何必撒这样的谎?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引你妒怒,方会故意在你面前这么说?」
遭她这般反讽,尹少谦当下语塞,竟是无话可说。
只见徐明璐推开他箝住自己的那一手,眼底的恨意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丝怜悯与释然。
徐明璐蓦然发笑,这秀丽之至的一笑,登时看怔了尹少谦。
他仿佛又看见前世里,那个眉眼慧黠且经常挂着甜笑的冉守月,每回见着他,她总是笑得忒灿烂……
无视尹少谦的震慑错愕,她如前世那般甜甜地笑,语气却如同一汪止水,平淡且毫无波澜——
「承蒙二皇子前世未曾真心眷顾,当我惨死在你的丰里,我便向菩萨许下诺言,若有来世,必当与二皇子再无瓜葛,无无情,无爱无恨,只求永不相欠,永不相见,生生世世是陌路人。」
娇软却坚定的声嗓落下,徐明璐随即敛起嘴角的笑,一脸疏冷地瞅了瞅震愣的尹少谦,身姿款款的背过身离去。
尹少谦就这么愣在门庭前,两眼满溢悔恨的目送那抹娇小背影坐入宝盖马车,一路朝着朱雀门而去。
回宫时正逢下雨,徐明璐改乘宫辇去了永寿宫,途间不自觉红了眼眶,待到伫立于永寿宫的文德殿门口时,泪已淌满脸颊。
她没捎上巧嫣与小泉子,独自一人来到永寿宫,候于垂拱门外的李福安,一见她神情有异,面上全是泪,不由得诧异愣住。
「娘娘……」李福安见她如此,一时不知该不该入内通传。
「李公公,陛下可是忙于公务?」徐明璐淡淡问道。
「陛下方才与苏大人下了盘棋,苏大人告假返乡治丧多日,今日甫回京便前来向陛下请安……此刻陛下正在御书房批折子,娘娘可要奴才入内通传?」
徐明璐轻轻摇首,随即提步入内,李福安愣了愣,连忙小碎步追上前。
「娘娘——娘娘,您得让奴才向陛下通传呀!」
追了一阵,李福安忽又想起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徐明璐步入御书房。
但凡只要是与徐明璐攸关的事,陛下处处通融,事事放纵,即便是未经通传便入内晋见,想必陛下亦不当回事。
思及此,李福安退回垂拱门前,不忘将文德殿内的宫人太监撤出殿外候着。
御书房里,徐明璐踩着轻缓的步伐,停在门口前,静静望着端坐于紫檀木凿灵兽纹饰写字台后方的俊秀人影。
仿佛心中有所感,尹梓赫攒紧一双峻眉,缓缓自手边的奏折抬起脸,对上徐明璐泪眼婆娑的怔视。
他怔了怔,沉嗓问道:「发生何事,李福安人呢?为何没有通报?」
徐明璐一脸苍悒的望着他,幽幽言道:「原来你什么都知情……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惦记着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冉守月?」
尹梓赫闻言又是一愣,手中的笔一搁,俊丽面庞明显僵冷的站起身。
望着颀长身影朝自己步来,徐明璐眼底涌上热泪,已是颤不成声,更顾不得会否遭尹梓赫起疑心,嘴里兀自念念有词。
「……你早就晓得,冉守月险些毒害你,你怎能还这般想着她?」
待到尹梓赫听清楚她说的话,心中一凛,拉起她泛凉的纤手,拧眉问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徐明璐只是流着泪,拼命摇动螓首,闭紧了双唇不说话。
尹梓赫犯急,不由得扣紧了掌里的皓腕,神情暴躁地追问道:「徐明璐,告诉朕,你是从何得知此事?」
徐明璐泪如泉涌,哭得不能自已,道:「师兄,你不恨守月吗?守月为了尹常泓想毒害你,难道你都不恨我吗?」
望着她几近崩溃的泪人儿模样,尹梓赫面色一沉,当即将她紧拥入怀。
他早已察觉,每当徐明璐情绪溃堤之时,仿佛是让冉守月的鬼魂上了身一般,总以冉守月自居,并且不再有所防备。
他看得出来,平日的徐明璐沉默少言,似乎在极力隐藏某些事,就连在他面前亦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他心下有诸多疑窫,却无从问起,只能默默察看她的一言一行。
日子一久,他察觉她常在失了神后,便会以冉守月自居,然后说着只有冉守月才会说的话,却往往在清醒过后,又称她全是听从冉守月的鬼魂而代为转述,说词反复,招人生疑。
他虽是心中有疑,可面对她说的那些话,却甚难不信,只因那些事确实仅有冉守月知情。
面对这样偶尔走神露馅,偶尔清醒伪装的徐明璐,他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臆测,只是为免打草惊蛇,他只能沉住气,将这份臆测按捺下来。
「你都听谁说了些什么,你几时给朕下过毒了?」
尹梓赫抱住哭倒在怀的徐明璐,绕过绘有龙凤呈祥图饰镙钿嵌白玉挂屏,来到里边暖阁的大炕上。
徐明璐双手紧紧攀抱住他的肩,泪沾满襟,哭得忒伤心,久久不能言语。
「你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尹梓赫抚过她乌润滑细的发,环在她背上的另一手轻轻拍打,安抚着她因哭泣而抽颤的纤背。
她闭紧双眸,不住摇首,颤抖地道:「我在补汤里加了打碎的守宫木汁,守宫木汁若是过量,便会经脉麻痹而亡,我那时遭尹常泓煽动,一时鬼迷了心窍,便想着帮他除掉你……师兄,打从我让师傅收为学生,你便对我好得不能再好,可我竟然为了一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野心家,险些害死你,你说我这人还值得活着吗?」
尹梓赫眸光灼灼,神色沉痛的反问:「那时你真打算对我下毒?」
她又倒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像个刚坠地的娃儿,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
「师兄,我觉着没脸再见你……还有,二皇子早已布好局,想栽脏冉家有意协助燕国公谋反,谁都晓得燕国公是冉家表亲,燕国公的堂妹是赵贤妃,那时赵贤妃正是得宠,她生下的十一皇子又颇受先帝喜爱,若真要把毒害储君的罪名栽脏到赵家头上,只要做好伪证,串好证词,肯定不是件难事。」
「可你什么也没做,二哥要如何栽脏到冉赵两家头上?」对此,尹梓赫甚是不解。
徐明璐凄楚笑道:「那些年里,二皇子透过我早把赵家里外摸透了,还收买了几个燕国公府的家奴,再加上二皇子暗中拉摆不喜皇太子的朝臣,只要有这些人推波助澜,与我这颗深谙药理的棋子当代罪羔羊,要把谋反罪名栽赃到冉赵两家,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所以你当时想揭发二哥的阴谋,便留了封信给你父亲,只是没想到你反被二哥所杀,你父亲方会草草办好你的后事,便辞官返乡,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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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是良人我非贤妻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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