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敢动,只是叫我,「暖暖……」
「不喜欢为什么要娶我,你堂堂的陇西王还能因为政治的原因向朝廷妥协吗!不喜欢我就别说要跟我白头到老,我宁愿你对我冷淡,也不要这种谎言!李悠,我讨厌你!」我声嘶力竭地对他喊。
他怔住。就那样看着我,好像被我孤零零地抛在旷野上。伤心,痛苦,绝望,各种感情都在他脸上,眼里涌动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好像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云端,一下子坠入滚滚的红尘,受了伤,变得一无所有。我的心揪在一起,丝丝地疼,好想过去抱抱他。
「你讨厌我没关系。」他过来,伸手把我拉进怀里,「我爱你。」
我愣了。大脑再次空白一片。我奢望过他的喜欢,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爱。他的爱那么高高在上。
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含着痛苦,「不要伤害自己。」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我甚至都不忍心伸手推开他。只能低头狠狠地咬他的手臂。他痛得锁紧眉头,却不发出一声。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不信你,再也不信!」
「我不得不那样做,暖暖!」他提高了声调,然后又缓和下来,声音发涩,「我体内有毒。」
我懵了,怔怔地看着他,心一下子悬得老高,「毒,什么毒?」
「小时候的事了。」他好像不愿意提,轻描淡写地说,「外公一直在用温泉还有针灸帮我排毒。在没有确认毒素清掉以前,我不能要孩子。因为他可能会很不健康,可能会让我们非常痛苦……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什么?我不明白!
我费力地抓着他的衣襟,「就因为这样,你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喝药!李悠,你是个猪脑袋!」
他抱着我,「你不再生气难过就好。原谅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无奈,「怎么又生气了?」
「会有生命危险吗?会断手断脚吗?眼睛会瞎吗?」
他无语,推我的脑袋,「你戏看太多了。我很健康,除了暂时不能要孩子。」
「那你不许再喝那种药!真要绝后了怎么办?!」
「不喝……」他为难地看着我,「可能就没有办法……了。」
「憋着!」
「我怕有人憋不住。」
我瞪他。他用额头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然后起身,把我平放下来。「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现在,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我闭上眼睛,伸手扯着他的手臂,「对不起,我咬你了。疼吗?」
「疼。不过不在手上。」
我笑了,「再说一遍你爱我。」
「我拒绝。」
「小气鬼!」
他低下头来吻了我的额头,「如李悠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牡丹亭?!我睁开眼睛,只看到帐子的帘动了动。
他出去了。难道是害羞?
我感慨,绝对不能低估这人的汉语水平啊。
李悠走了一会儿,那云就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壮壮,虽然没有蒙塔英俊,但生得威武的男人。我见他手臂还吊在脖子上,猜他可能是那个受伤的诺力王子。
「不得了不得了!」他的汉语比那云讲的还要生硬一点,「汉人的小姑娘把我们的阿尔斯兰收得服服帖帖的,我诺力要来拜望拜望。」
拜望说的还挺正宗。
「哥,悠说了,得叫他汉人的名字,你别再阿尔斯兰阿尔斯兰地叫他了。被他听见又要不高兴了。」那云说完,走到塌边看着我。我要起身,她把我按住,「画堂,你在玩命么?要不是皮皮狂奔回炎凉城报信,悠准备把突厥和龟兹都翻过来。」
「这是在突厥吗?」
「当然!」那云摇了摇头,又噗嗤笑了,「不过啊,你可真厉害。现在整个西域都知道悠有多紧张他的王妃了。」
我脸红,恨不得把头埋进毛毯里。
诺力哈哈大笑了两声,「我那兄弟常年都是淡淡冰冰的样子,没趣得很。看到他前夜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啊。我父汗还因此牛饮了一大坛子的酒,直说痛快!」
我望着帐顶,慨叹李悠到底有多不得人心啊。心里又是酸又是甜。
突然,帘子那儿响起了一句冷冷冰冰的突厥话。
我不用看,都知道是李悠。
诺力跟他说话。刚开始还好,说着说着,两个人好像吵了起来。不过一个淡定从容,一个急红了脖子。那云也加了进去,不过看样子是在劝架。
吵完,诺力揽了揽李悠的肩,就出去了。
那云回头对我笑了一下,也出去了。
我盯着他看。某个人的脸开始一点点地红,从脖子到耳根,最后悄悄地爬上脸颊,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但还是故作淡定地把碗端了过来,「喝药。」
「对病人要温柔一点!」我抱怨。
他把我抱起来,拥在怀里,然后说,「小心烫。」
我闻着他身上惯有的味道里,掺杂着药香,试探地问,「这药是你亲自煎的吗?」
「不是。」
嘴硬?
「你说下回我是跑到龟兹好呢,还是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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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帝姬 上 第49章[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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