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笑笑 第六章

  她好呕,真的好呕!
  谷聆音隐藏住闷闷不乐的情绪,接受一名棕发男子的邀舞。其实她现在完全没有跳舞的兴致,只是勉强自己配合着。
  自从和任星野舞过一曲,他就被一大堆女人包围了,她根本近不得身。
  这教她怎么能不呕?
  明明说好要扮演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结果呢?他自己大享艳福,完完全全忘了她的存在!
  原来他就是这样的人,原来关於他风流或性的传言不是子虚乌有。
  她突然很想甩开这种难堪的心情,逃离这般无奈的处境。
  「咦,这不是聆音吗?」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从她左後方响起。
  她回过头去,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是你!」谷聆音惊呼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的委托人。
  莫渊泓示意棕发男子交换舞伴。当他搂着她的腰时,她才从震惊中回复。
  「你不是说你有危险,怎么还敢到处乱跑?」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要是这么防着,不用歹徒杀我,我自己就闷死在家里了。」莫渊泓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倒是想问,你的计画进行得如何?」
  「几乎没进展。」谷聆音颓丧地回道。「任星野突然死而复生,我所有的计画全被他捣乱了。」
  「他的确是个破坏大王,尤其擅长突破女孩子的心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
  莫渊泓将她转个身,她看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紧紧地黏着任星野,要不是周围还有人,场面恐怕会更「精采」。
  她的心情大坏,愤愤不平地转开视线,拒绝让那幅「不堪入目」的影像进入她的视网膜。
  「你的脸色好苍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莫渊泓关切地询问。
  「没事,只不过有点闷。」她勉强地笑了笑,试图遮掩自己的心慌。
  「我们到阳台上去吹吹风好不好?」
  「好。」谷聆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跟着莫渊泓走向侧边的阳台。
  她的心太乱,丝毫没注意到有双燃烧着妒火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面前勾引别的男人,而且那人偏偏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该死的,这实在太过分了!任星野心中气道。
  莫渊泓打从一进门就盯上他的「老婆」,之後,他们两个人更毫不避讳地在人前卿卿我我,现在又不合礼节地相偕离去。
  可恶!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老公」放在眼里?
  其实稍早之前,他还能维持冷静,但当莫渊泓把手搭在谷聆音裸露的背上时,挂在他脸上的微笑已然崩落。
  在见到莫渊泓不知廉耻地带走他的女人,他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已经没有心情应付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了。任星野带着一脸阴郁,摊开人群,走向大厅左侧外的那隐秘的小阳台。
  ***
  「你真的不要紧吗?」莫渊泓体贴地问道。
  他扶着谷聆音坐在阳台边的长椅上,而後坐在她身旁,伸手环住她纤细的双肩,而她没有拒绝他这般抚慰的举动。
  「我想我是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谷聆音落寞地说道。
  「这还得了,有没有去看医生?」
  谷聆音颓丧地摇了摇头。「看了也没用,我这种病只有在碰见某个人的时候才会发作。」
  「谁?」
  「任星野。」
  「任星野?」莫渊泓提高音量,故作惊讶地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一定是在我吃的东西里下药,才会让我一见到他就心神不宁。可是……我又没有真凭实据,就算当面对质,他也可以否认到底。」
  「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只好继续装罗!我哥已经收了你的委托金,要他那个守财奴吐出来还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谷聆音无奈地猛叹气。「唉,我只希望快点找到那个幕後主使者,把这件委托了结掉。」
  「你知道我不会计较的,如果你觉得难办,我再另外设法。」莫渊泓安抚地拍着她的头。「我还以为这一个多月来,咱们已经变成朋友了。」
  「不行,做人要有原则,做生意要讲信用。就因为当你是朋友,才更不能让你吃亏。」谷聆音斩钉截铁地说着。「况且我也放心不下他。我走了之後,任星野要是出了意外,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好吧,那你明天下午到我住的地方来,我想办法找些相片或资料让你参考参考。如果你对星野有了初步的认识,就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执行这项委托才会顺利些。」
  「真的吗?」谷聆音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和星野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虽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是他的想法我大概可以抓个八九成。」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三点我去找你。」
  说完,谷聆音扬起灿烂的笑容,在莫渊泓脸颊边印下了感激的一吻。
  任星野才走近就看见了这一幕,他气得差点冲过去砍人,要不是仅存的理智阻止他,这会儿恐怕要见血光了。
  他勉强自己沉住气,藏身在帘幕之後,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他看见莫渊泓贴在谷聆音耳边说着悄悄话,逗得她直发笑。从这个距离,他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却可以听得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他胸中闷烧的火焰摧毁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像只被惹毛的雄狮,气呼呼地冲向那对背着他偷偷约会的男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挟带着沸腾的怒火,几乎把周围的空气引燃了。
  「聊聊天罗!」莫渊泓闲闲地回答,手臂还搭在谷聆音肩上。
  「聊天不必靠得这么近吧?」任星野一把将谷聆音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啊,我的手快被你拉断了!」谷聆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才发神经,居然把丈夫丢在一边,跟这只色狼跑到这里来幽会!」任星野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
  「笑话!你可以跟一群女人打情骂俏,我却不能跟我的朋友坐下来聊聊天?该死的王八蛋,你自己不知检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管到我头上来!」谷聆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气势完全不输给他。
  「至少我的行为光明正大,不像你,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不要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女人卿卿我我,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训人。再说,我跟泓渊只不过出来透透气,这样也犯法了吗?」
  「既然是出来透气,干嘛还黏他黏得那么紧?你以为我是瞎子吗?而且,那群女人是自己跑过来的,我可没去招惹她们。」
  「骗鬼!要不是你那双贼眼到处放电,人家哪会把你当成目标?就算她们真是自己黏上来的,你难道就不会拒绝吗?」
  「跟男人偷溜出来的人没资格说我!」
  「气死我了,我哪时候——」
  「STOP!」莫渊泓突然站起身来。「很抱歉打断你们『精采』的对话,可是有句话我不吐不快。」
  「有屁快放!」任星野不悦地吼道。
  「我以为咱俩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你曾经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就连女人也可以用同一个。」
  「这种无耻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谷聆音气得浑身发抖。
  任星野难堪地涨红了脸,狼狈地回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几百年前说过的那些话,我早就忘光了。」
  「这样啊……」莫渊泓深思地揉着下巴。「你应该不是那么健忘的人呀!」
  「吵死了,反正……反正你就是给我安分点,不准碰她一根寒毛!」任星野恼羞成怒。
  「为什么?难不成……你迷上她了?」莫渊泓故作惊讶地问道。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地戴了顶绿帽子。毕竟她现在是我老婆,『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你总该听过吧?」
  「我要跟谁来往是我的自由,你可别忘了我们根本没……」
  任星野连忙摀住谷聆音欲说出口的话。「总之,不准对我老婆下手,否则後果自理!」
  「呃,好吧!我会努力记住你的警告。」莫渊泓妥协地摊了摊手。
  「你最好说到做到。」任星野丢下这句话,粗鲁地将谷聆音拉出阳台。
  「放开我!你这卑鄙无耻、下流肮脏——」
  「你闹够了没?有什么话出去再说!」任星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有不少好奇的眼光在他们身上打转。她及时把到口的一连串辱骂吞了回去,但是眼里的怒火却没有消退的迹象。
  任星野僵着一张脸,连声招呼都没向主人打,就拖着谷聆音离开了舞会会场。
  上车之後,他们的争执并没有持续。
  密闭的空间内,笼罩着一片窒人的沉寂。
  ***
  谷聆音坐立难安地盯着窗外闪逝的街景,突然发现车子行经的路线与通往任家豪宅的方向相反。
  一转头,她发现另一个奇怪的现象,驾着这部车的司机,是她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喂!」谷聆音紧张兮兮地喊着坐在身边的任星野。
  「干嘛?」任星野头也不回地应道。
  「你有没有发现车子开的方向有问题?而且……司机也怪怪的。」
  听她这么一说,任星野像是大梦初醒般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力。他怎么会忘了自己精心布置的计画呢?
  「喂,你到底听见了没有?」谷聆音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他听不见的。」任星野指了指隔开前後车厢的强化玻璃。
  「谁跟你说这个!」谷聆音没好气地吼道。「我们可能已经被歹徒绑架了,你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我有个办法。」任星野神秘兮兮地说道,突然将她拉到自己身上。
  「你做什么!」谷聆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我在设法脱困啊,小白痴。」他将唇贴在她敏感的耳後,轻轻地吹着气。「如果歹徒以为我们正爱得你死我活,就会放松戒心。等我们『缠绵』了一会儿,再按钮把不透光的隔板升上来,他一定会以为我们等不及回到家,就在这里做了,那时候再逃一定会简单得多。」
  「可是……」
  「不必可是了,这是唯一的办法。」说着,他火热的舌入侵她微启的双唇,彻底占有那专属於他的甜蜜。
  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搅着、逗弄着,一股强悍且炽热的电流贯穿了她的身体,让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彻底占有她口内每一处角落,让她无力抵挡他激切的渴望;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颈背处来来回回抚弄着,挑起她体内不为人知的情慾暗流。
  她无法呼吸,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灭顶般。
  「唔……」谷聆音挣扎地推着他厚实的胸膛。
  「你配合一下行不行?」任星野不悦地离开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那也不用……演得这么过火吧?」谷聆音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不能……呼吸了……」
  他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既然要演,就演得逼真一点。」
  任星野熟练地解开她胸前的束缚,露出一对小巧圆润的乳房,他灼热的眼紧紧盯着那紧绷的乳尖,以及柔软白皙的肌理。
  他轻轻揉捏两只软馥的蓓蕾,就像把玩着某件稀世奇珍。
  「你……做什么?」谷聆音惊羞地看着他那双宽厚的大手。
  任星野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低下头把那诱人的玫瑰色乳尖纳入口中,轻轻地啃啮着、吸吮着。
  「啊——你……别这样!」谷聆音尖锐地倒抽口气,慌乱地推着他贴近的头颅。
  他抬起头,在她脸上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天啊,他又犯了,他的自制力实在差得不可思议!
  任星野挫败地甩手扒梳过浓密的发顶,只差一点点,他就在这个不够宽敞的空间里占有了她。
  他复杂地看了谷聆音一眼,连忙按下手边的开关,把不透光的隔板往上升,挡住司机探测的眼光。
  「好了,接下来就是准备跳车。」任星野力持镇定地说道。
  「嗯。」谷聆音快速将滑脱的衣物重新穿好。
  「过来我这边。」任星野朝她招了招手。
  「做……做什么?」谷聆音立刻提高警觉。
  「该死的,你能不能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任星野接近咆哮地低喊。「我只是想让我们俩安全脱困!」
  谷聆音被他这么一凶,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於是乖乖地往他身边靠。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俐落地打开车门,抱着她跳车逃逸。
  一跳出车,他便以保卫的姿态护着她,两人连续在路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你还好吧?」他紧张地低头察看怀里的小女人。
  「好得不得了。」她连忙挣开他的怀抱,背对他站了起来。
  任星野闷闷不乐地盯着谷聆音,她似乎把背对他当成了习惯。
  这时候,天空突然毫无预警地下起雨来,顷刻间,两人已淋成了落汤鸡。
  「可恶!老天爷是不是嫌我不够倒楣,居然还给我下这么大的雨!」谷聆音双手叉腰,气得破口大骂。
  任星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好不容易才脱逃成功,嘉奖他英勇的行径,不是比咒骂老天爷更重要吗?
  唉,也罢,这小女人就是少根筋。
  任星野叹息道:「伦敦的天气就是这么反覆无常。」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只是想抱怨一下。」谷聆音头也不回地说着。
  「我在这附近买了一层小公寓,你要不要跟我过去住一晚?」任星野试探性地提议。「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住,就只好请你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可是现在这么晚了,能不能招到车恐怕得碰运气。而且前些天我在泰晤士报上看见一则割喉之狼的新闻,那名歹徒的身分好像就是计程车司机。」
  「我……我才不怕什么割喉之狼。」谷聆音逞强地说道。「而且……而且我又没说不跟你一起住,我现在只想赶快洗个热水澡。」
  「那就走吧!」任星野暗暗发笑,主动牵起她冰凉的小手。
  这一回,她没有拒人於千里之外。
  大概是夜太深、雨太冷,而他掌心所传递的热度是那么温暖,为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哇,好棒!」谷聆音惊喜地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你的公寓虽然不大,可是很有设计感,整个空间是开放式的,感觉好宽敞、好舒适。」
  「好了,你先把这身湿衣服脱下来,然後好好洗个热水澡,要参观还怕没机会啊?」任星野将她推向浴室,顺手将礼服的肩带扯下。
  「色狼!」谷聆音满脸通红地把肩带拉回原位。「我自己会脱,不用你鸡婆。」
  「你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任星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算了,你赶快进去洗,我还有另一个淋浴间。」
  他把她推进浴室,替她关上门。
  她全身湿透的模样非但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如果不立刻将她赶出视线范围,他怕自己会再次失控。
  要不得啊,她果真把他变成了一只色狼!
  ***
  「你洗到一半睡着了吗?」等了好久,都见不到谷聆音出来,任星野紧张地叩着浴室的门板。
  「才没有呢!」她把门开了一道小缝,露出一张困窘的小脸。「我只是……没有衣服穿。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件?」
  「那有什么问题?」他随便找了件浴袍塞给她。
  一会儿,她走出浴室,身上那件过大的男用浴袍,凸显出她是多么地纤弱、多么地娇小。
  她乌黑柔细的湿发此刻正披散在纯白的浴袍上,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垂在光洁的额上,有种凌乱的美感。
  她那如陶瓷般细致的脸颊上,染着一抹淡淡的玫瑰色,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这副纯真又性感的模样,任星野不禁看傻了眼。
  「咳咳……」他不自在地乾咳数声,僵硬地将目光转向小型吧台。
  谷聆音这才注意到任星野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她立刻困窘地撇开视线。
  「这是我珍藏的勃艮地红酒,你要不要喝喝看?」他走近她,手中拿了两只高脚杯。
  「谢谢。」她头也不回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却不小心呛着了。「咳……这什么鬼东西啊?!」
  「谁教你喝这么急。」任星野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毫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虽然我接受了你的『招待』,但是我可没忘了咱们还在吵架中,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说话。」
  她走向客厅里的沙发,打算在上头过一夜。
  看见她掉头离开,任星野突然冲上去将她抱个满怀。她手中的高脚杯被他撞翻了,鲜红的酒液泼洒在纯白的地毯上。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将她搂得更紧。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谷聆音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了让你原谅我,更为了找藉口抱住你。」他以认真的口吻说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慌乱地试图挣脱他的箝制。
  「再清楚不过了。」他将她转个方向,让两人直接面对面。「今天晚上我太过分了,没检讨自己就对你乱发脾气。」
  「不,其实我也有错。」谷聆音急切地表明,说穿了,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名义上我是你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单独离开宴会,当然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如果不是我先冷落你,你不会跟那家伙到阳台上去的。」
  「可是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那些女人拚命黏着你不放,你也是受害者,而我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吃醋。」
  「吃醋?」任星野抓住这两个字,差点当着她的面傻笑起来。
  「不是啦,你听错了!」谷聆音吓得心脏快停了,红着脸拚命澄清。「我是说,我不该不明就里地乱发脾气,你千万别误会了我的意思。」
  「哦,你这句话把我打进地狱了。」任星野把头搁在她纤弱的肩上,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
  其实,他心里正在偷笑呢,他才不会让她轻易地否认掉。
  「怎、怎么啦?没这么严重吧?」
  「很严重,非常非常地严重。」任星野可怜兮兮地猛叹气。「因为今天晚上,我喝醋喝到快反胃了。看见你和莫渊泓有说有笑,那股酸味恐怕十公里外都闻得到,而你居然……居然不会为我吃醋。」
  他这些话像是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破坏力强大的原子弹。
  「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嫉妒,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你跟别的女孩子缠在一起,我……我……」
  「你怎么了?」
  「我觉得胸口很闷、心情很不好,而且很想把你身边那些女人赶跑、很想揍你一拳、很想乾脆逃走来个眼不见为净。」谷聆音嗫嚅地说了一串。「可是,『眼不见为净』这一招完全失败了。我虽然逃到阳台去,可心里却一直想着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缠住你、不知道你又会如何地哄她们开心……」
  「真的吗?」任星野惊喜地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要一看见你,我的心脏就怦怦跳个不停;但是不见你,我又难过得好像快不能呼吸了。而且……靠近你就觉得头昏,一想到你的事就睡不着觉。」谷聆音哀怨地瞅着他。「你是不是在我吃的东西里下药?不然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你的症状跟我的刚好一模一样。我也想问你,是不是在我吃的东西里下了药?」任星野忍笑地问道,在她粉嫩的颊边偷得一吻。
  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了她。
  「你也有这些症状?」谷聆音讶异极了。「可是,我保证自己绝对没对你下药。」
  「那么我也保证绝对没下药。」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其实我们这种病不是药物造成的,要解除症状只有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谷聆音兴致勃勃地追问。
  「先亲一下,我再告诉你。」任星野邪气地朝她眨了眨眼。
  谷聆音实在太想知道解答,这困扰多时的病症非得解决不可。於是她踮高脚尖,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太敷衍了,不算。」
  谷聆音本来想发脾气,但是看见他带笑的嘴角之後,她改变了心意。
  其实,她是很想吻他的,虽然接吻必然导致呼吸困难的後果,但是她无法抗拒他双唇的诱惑。
  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再一次踮高脚尖,像是送上一份珍贵的礼物般,将自己的唇交给他。
  她细细描绘着他的唇线,感觉他呼吸吐纳间那独一无二的男性气息。也许是勃艮地红酒在她体内产生作用,她觉得自己彷佛醉了。
  她慢条斯理、不愠不火地吻着他,好像拿他的唇来试验如何亲吻。这种感觉对任星野来说是新鲜的,他由着她慢慢探索他双唇的奥秘。
  「我想要你给我的那一种具有震撼力的吻。」她在他唇上轻轻呢喃。
  这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了。
  任星野像只刚被唤醒的猛狮,狂野地入侵她芬芳的唇,辗转吸吮她半带羞怯的舌尖,让她在他怀中化成一摊柔柔的春水。
  半晌,他气喘吁吁地分开彼此,让两人有个喘息的空间。他低头看她红灩的双颊,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夜,还很长。而他,会教她认识激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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