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霜花 第17章 这傻小子,是在赎罪!

  看着画像,墨华重重的跪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哭的悲恸。
  墨华跪在画卷面前整整七天七夜,他心中有悔亦有愧,从一开始的痛哭,到最后的神情呆滞,像是一座雕像在这里跪着。
  他不吃不喝,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画像。
  墨老宗主亲自来寻墨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皱了皱眉,走到墨华身边,“墨华,起身!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个样子若是教人看见,可知世人会怎么说你吗?”
  “……”
  墨华神情不变,连眼神都没给他,“父亲可知,我八岁那年在外面那几天,是谁救我的吗?我当时和你说,是一个红衣女子救的我。我凝聚金丹时,濒临死亡之刻,亦是这红衣女子救我。而这个红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这画中女子——傲凌霜。”
  “你说什么?”
  墨老宗主震惊万分,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独子,前后两次竟会是由傲凌霜所救。
  他并不知道墨华与傲凌霜竟是相识的,墨老宗主一直以为是哪个仙门世家的姑娘,才会对墨华这个小辈如此关照。
  结果,儿子的救命恩人,竟是女魔头傲凌霜!
  墨老宗主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在这里,然后对着画像跪着。
  这傻小子,是在赎罪!
  墨老宗主一把将墨华给揪了起来,“别跪了!就算你跪到天荒地老,人死亦不能复生!”
  墨华原本呆滞的神情,又悄悄滑下两滴泪。
  墨老宗主恕其不争,开口教训道:“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吗?你给我听好了,知道傲凌霜是无辜的,这个真相,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也只有你自己一人能证明她的清楚。但是,你别忘了,你若想在仙门百家面前,洗清她的罪名,你得有证据!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忏悔,倒不如去给她寻找证据!这天底下,除了她傲凌霜懂得傀儡术,还有谁会!是谁借着傀儡术去屠杀灭人家族!”
  墨华听到后,缓缓的抬首,他原本心如死灰的心,在此刻被墨老宗主唤醒。
  “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墨华沙着嗓音,回应了墨老宗主。
  墨老宗主叹了一口气,看着墙上的那副画,“这画卷,还是烧了吧,以免再生出旁事。”
  墨华愣了一下,眼瞳则是紧紧的盯着画中傲凌霜的模样,这一次他要把她的模样完全刻进脑海里。
  就算是烧掉全部她的画卷,他也会将她牢牢记在脑海中。
  “父亲,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是谁?”
  “傲净世,是她义兄。听说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傲净世去哪了?”
  “传闻在围剿天魔教的时候,傲净世就死了。”
  “传闻?谁放出来的传闻?”
  “昭天宗。”
  墨华听到这里,神色微凝,但他没在天魔教继续呆下去,墨老宗主催促他离开。
  当回到云嘉星陨宗的时候,墨华便将自己关在拂衣峰,第一件事,在自己习字的宣纸,亲笔勾画傲凌霜的模样。
  他每七天,就会画上一副,然后将这些纸,都收到一个箱子里保存好。
  每天都会给凌霜琴擦拭干净,用尽一切办法,引魂曲也无法让琴灵解封,对琴灵的固执,墨华是真的无计可施。
  每年到傲凌霜的死祭时,墨华都会将自己一年画的画像,一张一张的焚烧,祈愿这世间真的轮回转世,他想她能回归人世,他一定会用自己的命护她周全!
  傲凌霜死后一年,永夜崖成了仙门百家的禁地,这个消息是昭天宗传出来的。
  对于这个消息,墨华无动于衷。
  他知道,赤南尊在永夜崖设下了隔绝阵法,表面上是防止外人进去,但实际上却有小道消息传出来,傲净世没死!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屠杀燕、兰、杜、谢四大家族的凶手,只是,这背后凶手潜藏的太好,让他根本无法继续查下去!
  同年,墨老宗主一声令下,让星陨宗内门弟子悄然暗查燕氏一族私生子的下落。
  这一寻找,就整整近百年光景。
  墨华对傲凌霜的模样,早已刻骨铭心,他这一生若等不到她,他就甘愿孤独终老……
  燕芙的出现,天生红瞳。
  墨华他的本心,只想对燕芙尽责。
  毕竟,燕家被灭门,到了燕芙这一代,就仅剩她这一根独苗。
  在破庙的时候,燕芙说解除两家婚约的时候,天晓得墨华当时的心情是欣喜的。
  因为,他的全副身心,都给了逝世百年的傲凌霜。
  若要分出心给燕芙,他真的做不到。
  那个时候,燕芙双脚重伤,他带她回云嘉,是想让她养伤,只要她愿意,星陨宗会成她的家,他可以把她当成亲妹妹照顾。
  墨华出门猎灵,回到拂衣峰的时候,却没想到看到的那一幕,燕芙抱着凌霜琴,凌霜琴的琴弦出现,那明显认主的模样,让他惊了好半晌。
  墨华受不了这个刺激,把自己关在思过峰几天几夜。
  直到母亲死祭的那天夜晚,墨华拎了两壶酒回拂衣峰。
  却没想到,她的脚伤恢复的很好,并没有早早休息,就坐在那里。
  墨华便上前将酒递到她面前,发现她居然好酒。
  询问了两句,发现燕芙竟不曾弹过琴,他的心情变得很低落。
  他的母亲,早早抛下他走了。
  他心心念念的傲凌霜,他这一生都等不到她的归来了……
  在这一刻,墨华觉得自己很失败,不管是母亲还是傲凌霜,在她们离开即将人世的时候,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她们死在他的面前……
  这种心痛的感觉,如同被凌迟!
  所以他冲进了雨里,任由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自从天魔教回来,他已经近百年不曾哭泣过……
  直到她吹起陶埙,一首《安魂曲》,直接让墨华体内的拂衣剑兴奋的窜出来,欢天喜地的在洞口接受安魂曲的洗礼。
  墨华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脑海突然忆起傲凌霜死的那天,永夜崖赤南尊曾经当众说过的一句话:这琴有灵,此生只认一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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