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薛嘉言又压低了一点声音,「娘娘最近常请卫太妃说话,还宣百戏进去一道看戏。」
卫太妃,即蜀王生母,延平郡王的祖母,石皇后与这位先帝朝后宫仅剩有位份的老人来往渐频,看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能咂摸出一点滋味的。
潞王那一窝都完蛋了,延平郡王的赢面巨大,石皇后打算与最可能的继子打好关系,那么这时拐弯抹角地透出一点亲近之意,将手段做在前头,是圆融又老道了。
方寒霄沉吟着,石皇后的倾向对延平郡王是一大助力,但要说能起决定性的作用,那是算不上。圣心之固执,只看朝堂上这几年的拉锯便能看出来了,皇帝都不曾屈服于那么多朝臣的压力,还将死局盘活,借隆昌侯的账本堵住了朝臣的嘴,那就更不会轻易被石皇后一人说服。
时局如何,还得走着瞧。
他正想到此处,忽听外面起了一阵骚乱。
薛嘉言早已把头探出去看,方寒霄跟着看出去。
只见街道拐弯处的迎亲队伍整个混乱了,百姓惊叫声不已,还夹杂着小儿受惊的哭嚎声,乱糟糟里方寒霄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比较明显——最显眼的那匹披红系花的骏马马背上空荡荡的,本该骑在上面的延平郡王不见了踪影。
这意外太突然,方寒霄手撑着窗台,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飞奔向前,挤进那一片混乱里。
他不能出声询问,但周围人都在纷说不休,他很快听出了端倪:延平郡王是忽然从马上掉了下去。
骏马现在还在侍卫围绕中,有些不安地踢着蹄子,但总体仍算平静,延平郡王这一坠下,显然不是因惊马,只是行进途中,他自己坐不稳,栽了下去。
坠马的延平郡王现在被层层保护在队伍中,金吾卫遇了这个意外,不能再客气,严肃地驱赶起围观百姓来,有两个挨了打后,其余百姓害怕起来,纷纷向后躲开。
方寒霄缓缓跟着移动,他有意变动着方位,几次下来,周围人浪散开,他倒是挤到了前列去。
「王爷,早说您旧伤未愈,不能亲迎,您为报圣恩,偏要逞强,到底支撑不住,这下——呜呜,可怎么是好——」
这声音有些尖利,当是随侍延平郡王的贴身内侍一类。
方寒霄望着从众人簇拥里露出来的一角大红色委垂于地的衣摆,眯起了眼:旧伤?
延平郡王那个旧伤在扬州便已休养过,都能从扬州起赴京城,如今不过从十王府到徐家这一小段路,支撑不住,复发了?
呵呵。
延平郡王迎亲途中坠马,被紧急抬回了十王府,他本人是不能到场了,不过仪礼仍在进行中。
迎亲队伍的大半人马按计划到达了徐家,把惜月迎上了花轿。
方寒霄跟在队伍后面,接到了眼圈红红的莹月。
莹月本有些难过,她自己出嫁的时候太突然了,都没来得及有什么离情别绪,这一下送惜月才感觉到了,但听说了延平郡王坠马的事,她顾不上再难过,吃惊道:「从马上掉下来?要紧吗?」
迎亲当日新郎官发生这种事,太倒霉了罢。
她很是替惜月担心起来。
方寒霄摇摇头。
他能肯定延平郡王是有意摔的,那么慢的行进中,旁边又有那么多侍卫,他不可能摔出什么问题。
莹月松了口气:「哦。」
方寒霄看着手痒,伸手就过去捏了捏她的脸。
操心别人的男人干什么。
虽然已经在自家的马车上,没有外人看见,莹月还是一下把他的手拍开,又别过脸躲开了点。
她现在看见方寒霄还有点残存的害羞,以及更多一点的不可思议——真正的圆房,怎么会是那样的。
她以前有多蠢啊,以为一个床上躺一躺就会有宝宝。
原来一个人可以和另一个人亲密到那种程度,怪不得她从前听过有人用「相濡以沫」来形容夫妻呢。
方寒霄看她的小模样,不但手痒,心都痒起来,但是底下还有事,他不得不叹了口气,压抑下来。
他们要去十王府赴喜宴。
他在扬州时几乎没有和延平郡王打到交道,凡事都是于星诚出面,但如今他成了延平郡王的连襟,这喜酒,是很有资格去喝一杯的,并且还必须去,不然落到人眼里,就得瞎琢磨了。
他本可以直接去,因徐家眼下还乱着,徐大太太必然不会给惜月好脸,莹月觉得惜月那么孤单又乱糟糟地出嫁太可怜了,要去送她,他才跟着绕了这么个弯子。
车轮滚滚过长街,他们比迎亲队伍先一步到了十王府,要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绿袍挎着医箱的医官模样的中年人匆匆迈过高高的门槛。
看来消息是已经传进宫里去了,皇帝派了个御医来看。
方寒霄与莹月不便跟到里面去,但也无妨,此时已经来了一些别的宾客,延平郡王被抬进去,那是人人都看见的,连忙都互相关切打听起来,里面的消息渐渐也传了出来。
延平郡王这一摔,外表好像是没什么事,但内腑却好似受了些震动,据说心口很疼,又有欲呕的症状。
御医不敢大意,先给开了一味安神养气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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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以后 卷三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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