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冷吗？」上车后，江离问她。
　　「还行。」其实今天气温比昨天降低了几度，但早上出门前挑来挑去，就觉得这样的搭法最漂亮，她咬牙就穿了。
　　江离轻叹一口气，从后座拿了毛毯要她把腿给盖上。
　　「如果我现在要你回去把裙子换成长裤，你一定会觉得我很专制，况且我好像还没那资格。」
　　「穿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不过怕你冷，而且……也露太多了。」
　　杨芯瞳想起在京都那一次，他身旁的名模女伴，一件性感的晚礼服，几乎快把半个胸部给露出来，下半身开高衩直接开到大腿胯骨，这样他都能接受，却嫌她的裙子太短露太多……
　　这两边也太不公平了吧。
　　因为是大学生的毕业展，前来看展的人学生居多，展区不大，显得有些拥挤，江离全程都将杨芯瞳的手给牵着。
　　杨芯瞳很意外，以为江离约她来看设计展是给她这个新主编做功课，没想到却是他自己看得很仔细，顺便再解说给她听。
　　「我本以为像你这种大设计师对这种学生展览一点兴趣都没有。」江离瞅了她一眼。「设计、艺术、灵感、创意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跟年龄、经历是无关的，在同个领域久了，被称赞到疲乏了，这些都会让『自己』被囚禁，偶尔看看这些小年轻的作品，也是在跟他们这个世代沟通跟请教。」
　　杨芯瞳突然懂了，江离看似高高在上，或对媒体或对那些巴结他的人总是一副冷傲的样子，但他对于「设计」这个领域是很谦卑的，谦卑到就算看设计系学生的作品他仍然很认真。
　　「当然，带你来看展我也是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
　　「你不是都认为我刻意隐瞒『River』这个身分，将你划开来，你认识喜欢的是江离大叔，而不是『River』，你可以喜欢大叔，但不会喜欢『River』，那现在我就带你逐步去认识『River』这个我，你跟『River』没有处在两个世界，而是可以并肩站在一起的。」
　　站在一群看展的学生当中，江离将自己的心剖析开来给她听，没有洒狗血的甜言蜜语或慷慨激昂，而是淡淡的表明决心，大手一直温暖的牵着她，这样的他……说她不感动是假的。
　　在农场那晚的顾虑，似乎变得不重要了……
　　「等你专访的企划案下来，我带你回米兰我长期居住的地方，还有我的工作室，让你更了解『River』这个人。」
　　「嗯，好。」她这次没有抗拒的答应了。
　　他们沿着动线一路参观下去，在某个灯具作品前，他们听到旁边的学生窃窃私语。「这作品很明显是在模仿River，一点创意都没有。」「River是设计界的大神，大部分的学生谁不模仿他。」
　　「有生之年如果可以亲眼见到River，跟他讨教一番的话，我死而无憾。」
　　学生的对话让杨芯瞳默默的觑了江离一眼，她好像懂了江离只要休息就会任由胡子胡乱生长的原因了。
　　像现在，明明River就站在这边，却没有任何一个设计系的学生认出他来。
　　还有，River是乔茉仰慕的大神，但他大摇大摆进出「离岸」多次，公司里头包括乔茉却没有人知道原来River大神就在身旁。
　　杨芯瞳损着嘴偷笑了一下，江离扯了扯她的小手，把窃笑的她带离现场，离开展区。
　　离开现代艺术馆时正好中午，江离带杨芯瞳去吃午餐，杨芯瞳挑了家轻食店，东西还不错吃，调味很清爽。
　　吃完午餐后，江离一本正经的说：「我带你去逛街买衣服吧。」
　　「啊？为什么？」
　　「中午过后会越来越冷，你的裙子太短了。」
　　其实是，江离发现来送餐的小鲜肉服务生瞄了好几眼杨芯瞳雪白的大腿，因为坐下来后，短裙裙襦更往上缩，杨芯瞳的肌肤很白，白到很闪眼。
　　正好用餐的地方是百货公司，杨芯瞳被江离带着到四楼的女装部买裤子，杨芯瞳只好挑了件可以搭配长靴子的窄版牛仔裤，江离迅速付钱，当专柜小姐帮杨芯瞳把原来的短裙装进袋子里递给她时，江离其实很想叫她直接丢掉算了。
　　以前的他从不干涉女伴的穿着，但在杨芯瞳身上，他发现他做不到。
　　杨芯瞳把裙子换成裤子，心情不是很爽快，在经过某个专柜，看到立在门口的假人模特儿，身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露胸或露大腿，她想起了江离的女伴，她恼火了。转过头对他说：「在京都知道你是River那一晚，你女友身上那件晚礼服差不多露出身体的一大半。」而她今天不过露出一节大腿而已。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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