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奴。”慕云翳压低了声音,他修行于灵云山除妖本就是家常便饭,这样的场景他经历的不说上千也有几百了。
妖者为奴,伤人为乱。
这两只妖一招一式都对他们动了杀机。
“站在那里等死吗!还不过来!”慕文熹对着洛长歌咬牙切齿,他再厌她烦她,可再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见她被杀。
“站到我后面。”慕云翳把洛长歌拉到身后,一手握剑,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慕文熹和慕云翳虽然年轻但实力不凡,能让他们这样紧张的对手想必有些来头。
世间物皆分三六九等,神族为尊,受万物膜,而妖族自妖王宁御千死后便成了众矢之的,沦落成奴族不说还签订了《妖奴契约》。
当然,这些都是洛长歌从茶楼说书人嘴里知道的。至于妖族成奴的原因也好,恩怨也好她一概不知。
赫连玄墨不希望洛长歌再卷入世俗纷争,所以这一世他把她护的极好,江湖恩怨前尘往事一概不提也就算了,就连在她面前使用灵力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想起什么。
所以,在洛长歌的认知里妖生而为奴这是常理,她从不会因为旁人欺负妖族而多说一句话。
师傅说过,万物皆有法则。
宁御千死了一了百了,可怜了她这些族人还要受尽折磨。
妖奴常常能见到,王府上就有几个,不过这妖乱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回事,皇城里居然会起妖乱。”要知道皇城守卫森严,灵修之士众多,妖族怎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不知道。”难不成妖族又有什么行动了?要是这样,那么天下必然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当年众修士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解决了一个宁御千,可现在,四王将只剩下三位,逍遥宗遗鹤仙惨死,逍遥三杰一个自废百年灵力替师妹还债,一个消失百年至今下落不明,魔族还在封魔域虎视眈眈,若是妖族真有什么阴谋,谁能抵挡的了。
“老三,全身而退有把握吗?”刚才还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兄弟二人眼下也团结起来。
“对方是圣灵级,并不在你我之上,可再加上他们的灵兽,要战胜四个圣灵级别的对手怕是有些困难。”
“说了半天,你俩这是打不过人家?”
“你行你上!”慕文熹没好气道,连灵修都不能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说他!
洛长歌一时语塞,她要是行早就上了,还用在这等死?!北辽国上下谁不知道她洛长歌是条没有灵力的咸鱼。
“等等!”洛长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我说,你俩的灵兽呢?”慕云翳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可慕文熹可是经常带着他的灵兽在青龙街上招摇过市啊:“慕文熹,快点把你的那头猪叫出来。”
“什么猪,你别不识货,我那是赤狼兽!”
“行行行,二哥,你快点吧,不然咱们都得交代到这里!”慕云翳也催促道,灵兽与主人共灵,慕文熹是武灵级别他的神兽自然也是,若是加上他的神兽他们的胜算可是大了许多。
“我……”支吾了半天,慕文熹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今天没带。”
话说这也不怪他吧,谁能想到来趟并肩王府能发生这样的事?!
“三弟,你的神兽呢?”
“我也没带。”慕云翳对着洛长歌一笑,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真没用。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小歌儿,一会要是真的打起来,你就趁乱逃跑知道了吗。”
“好。”洛长歌想也不想便应下,到底她惜命得很。
虽然这具身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能灵修,可这并不影响她觉得人生美好啊。要地位有地位,要眉毛有眉毛,还有王爷老爹和妖孽师父将她宠的无法无天,她再想不开也不能浪费了这把好牌啊。
“我说,你们三个说够了没有,也该上路了吧!”
“跑?!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拔剑朝他们冲过来。
神兽与灵主签订灵契心意相通,见主人动手它们也张牙舞爪的朝三人扑过来。
洛长歌没有灵力可她也知道单单是这两个半人半鬼的妖奴就够两位皇子受的,再加上这两头灵兽,想要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
“尼玛,这一颗牙齿比我胳膊还粗。”她躲在一旁的树后面小声嘀咕,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修灵者的决斗,当然,她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此时此刻,洛长歌竟无比怀念起被师傅关在洛家禁地的日子来,虽然不够自由,至少能保住小命啊。
赤狼兽在未与修士订下灵契的野生状态下本就是十分凶残的灵兽,如今受两个灵主的影响,只怕会更加残暴。
不过这几个人似乎对慕文熹不感兴趣,难不成是冲着慕云翳来的?
两头灵兽张牙舞爪的样子可怖,尽管它们已经被慕云翳打伤,但在主人的庇护下,它俩犹如不知疲倦的器械一般,哪怕伤痕累累也坚定地朝慕云翳扑过去,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它们这是在为他们的主人创造机会。
师傅说过,签过灵契的灵兽就成了修灵者的左右手,他们与主人心意相通,同生死共进退。灵级强大的灵兽甚至可以和主人共用彼此的灵力。如果灵兽在战斗中牺牲了,只要他们的主人不死,他们就能轮回重生。当然,如果它们的主人在战斗中死去,侥幸存活下来的灵兽下场一般很惨。
慕文熹重伤,眼见慕云翳也要支撑不住,两个妖奴聚集灵兽之力准备给他最后的一击。
就像慕云翳说的,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集合二者之力,那局势可就明显被逆转了。
“哈哈,大哥,咱哥俩这次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呵,只要活捉了这小子,荣华富贵少不了咱们的!”
慕云翳还在死撑着。
“洛长歌,你快走!”
“明明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在担心我,还长得这么帅,我要是这样走了也太不仗义了吧。”原以为自己能抓住时机潇洒转身离开,可偏偏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做不到。
难道只能用那一个办法了吗?洛长歌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截树枝,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师傅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能用这一招,因为一旦在人前用了这招,那么她就再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做她的郡主了。
不,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慕云翳!”她冲着慕云翳大叫一声:“擒贼擒王!”
一旁苦战的慕云翳看了一眼洛长歌,清风拂过她的长发,她的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这个场景像是似曾相识一般,让他一瞬间失了神。
不过像慕云翳这种天分极高的灵修者,即便是有片刻分神,在战斗中他也能很快将自己调整回最佳状态。
擒贼擒王,洛长歌的意思是叫他去攻击那两个妖奴。
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刚才为何没有想到?难道只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关注点一直在这两头灵兽身上才乱了阵脚吗?
不,慕云翳知道,从一开始他的精力就全放在了如何给洛长歌制造逃跑的机会上了。
关心则乱。他因为她才自乱阵脚。
“不行啊,神兽根本不给三弟靠近妖奴的机会,得想个法子把灵兽引开。”
洛长歌看向慕云翳,她又何尝不知道该把灵兽引开,只是真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这些灵兽本身就带着灵主的意识,想要把它们引开除非……
犹豫了好一阵,她才开口对慕文熹道:“慕文熹,你知道‘血符箓’吗?”
“以血为媒,以灵诱之,这种失传的秘术我也只是听过而已从来没有试过。你是想……”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给慕云翳制造机会!”
嗯?!慕文熹的眼睛里流出一丝惊讶之色,眼前的这个女人目光坚定,与之前的疯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不过很快他眼中的这抹异样便消失殆尽:“洛长歌,你找死吗?!还是你觉得你能挡得住两头凶兽?”
疯子就是疯子,自己怎么能对一个疯子有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总得试一试才知道。”
没等慕文熹继续损她,洛长歌就接过他的剑,在掌心一划,随即鲜血直流。
“你疯了!洛长歌!”
“别吵!再打扰我我就真的记不住了!”
洛长歌沾着手心的鲜血在手上画着,嘴里不断念叨着血符箓的口诀。
慕文熹轻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认真的洛长歌。
若不是今日这场意外,他对她的印象只怕一辈子都是不堪的。谁能想到整天喝花酒逛青楼的废物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临危不惧,还能想出这种办法。
果然,符箓刚一写好,原本攻击慕云翳的两头灵兽便被鲜血的气味吸引,朝着洛长歌冲过来。
“啊啊啊!”在两头灵兽追赶之下,洛长歌只得拼命奔跑。
完了完了,这次耍帅耍过头了,她只知道用血符箓引开灵兽,却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灵力。
……。慕文熹看着疯跑的洛长歌满脸嫌弃,自己刚才居然还要改变对她的看法,果然疯子就是疯子。
罢了,就陪她疯一次吧。
眼看其中一头赤狼兽就要追上洛长歌,慕文熹手起刀落,挡在了她的前面。
“好险好险……”惊魂未定的洛长歌看向慕文熹。
“一边待着去,剩下的交给我!”虽然他负了伤,可还能撑到慕云翳解决那两个妖奴。
她想到脱困的办法,他救她一命。互不相欠。
另一边慕云翳也终于得到机会,开始进攻那两个妖奴。
没了灵兽辅助的灵魔很快便露出破绽,纷纷死在慕云翳的剑下。
两头灵兽没了主人之后势头也明显弱下来,一场妖乱在三人的合力下最终平息。
一切都结束了。
此刻后花园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人对视一眼,毕竟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眼下什么恩怨也都暂时忘记了。
这就是决斗啊。
没等洛长歌感叹完,原本趴在地上的灵兽突然凌空跃起,朝着她猛扑过来。
谁能想到那头失主的灵兽竟会佯装驯服来让他们三人放松警惕再伺机替主报仇。
“躲开!”
洛长歌脑子里回荡着慕云翳歇斯底里的咆哮,她站在原地看着他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朝自己奔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灵兽先他一步扑到自己跟前。
“唔!”
再低头,灵兽吐出的冰刃已经刺入洛长歌的胸口。
“洛长歌!”慕云翳在她倒地前把她揽在怀里,慕文熹杀了灵兽也赶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洛长歌捂着伤口的手很快便被鲜血染成红色。
一切都是似曾相识。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是受了重伤,也有人将她这样揽在怀里大声命令她坚持住。
眼前画面流动,洛长歌觉得她很快就要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个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等梦中那个人转过身来。
现在,她好像要看清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呢?
难过的就像是快要死掉一样。
慕云翳的脸在她视线中渐渐模糊,他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明明他们才见过几次而已,明明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凭什么难过呢。
“慕……慕云翳,洛家禁地,带我去见我师傅,我觉得我还有得救。”
洛长歌就是洛长歌,她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慕云翳这样的美男子她怎么舍得看他难过呢,所以即便伤口疼得厉害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着无关紧要的玩笑。
“好,我带你去,洛长歌,你不许睡!听到没有,不许闭眼。”慕云翳看着洛长歌胸口溢出的鲜血一时间慌了神。
在灵云山上这些年,他除妖除魔的见惯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甚至连同门师兄战死他都没有面露难过之色,可现在为了她,他慌了。
初识那年他是宫里人人畏惧的三皇子,连母后都不愿亲近他分毫。而她,是傻到跌倒了都不愿爬起来的傻丫头。
宫人们说,这并肩王府的小郡主这么小就如此好看,又有高贵的血统将来说不定能嫁给哪位皇子。
后来,他上了灵云山却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无数次幻想她长大了的样子,再次遇到却是她在青龙街上当着未婚夫的面调戏别的男子。
顺便调戏了他一把。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更了解她,现在却面临再次失去的境地。
“你快一点,不然我就是流血也流死了。”
“知道了。”
“慕云翳,你不必如此担心……我觉得我死不了……咳咳。”
“你闭嘴,省点力气!”
洛长歌哑然,她还不是觉得他太紧张了,忍不住安慰他,而他呢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这么凶,这三皇子当真是不解风情。
洛家禁地,赫连玄墨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爱徒的归来,却看见他的徒弟趴在别的男子背上,而且,这丫头的手还有意无意的触碰人家的脸颊。
流风看着他家主上的脸越来越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让面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皇子挫骨扬灰,只得快步上前将洛长歌扶下来。
“师傅!”洛长歌一见到赫连玄墨原本五分的疼现在也变成了十分,委屈得不行,毫不在意自己的血把他梨花雪缎的袍子染成了殷红。
本来就是委屈嘛,她招谁惹谁了,好好地挨几板子就行了,妖奴反抗这样的事都能被她遇到,运气是得多不好。而且最悲催的是当时明明三个人在场,那灵兽偏偏就挑自己下手。
一旁的慕云翳见洛长歌跌跌撞撞,俊秀的眉目都聚集在一起。
“小歌儿,你小心些!”这才见过几次面,一向冷面的他早就已经掩盖不住对洛长歌的担忧,哪怕不远处的赫连玄墨快要把他生吞活剥。
听这个凡人叫他家千儿如此亲密,赫连玄墨这个做师傅的脸色黑的如同乌云一般。千儿是他一个人的,用不着别人关心。
“主上,还是赶快为千儿医治吧。”流风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他家主上指不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他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人,要是一会儿对着一个人间少年出手,那可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带千儿回去。”留下一句话,赫连玄墨转身迈进禁地,再待下去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念头了。
千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管是五百年前还是现在,又或许是五百年后。
“我先走一步啊,三殿下,你也回家吧……下次咱们再见!”被赫连玄墨抱在怀里的洛长歌在被抱入禁地的那一刻趴在师傅的肩头对门外的慕云翳隔空喊话。
只顾着调戏美男的她丝毫没注意她家师傅的脸黑成了锅底。
“嘶!”洛长歌吃痛叫了一声:“师傅,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活该!谁让她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子公然调/情了。
“再不闭嘴今晚你睡柴房。”
……洛长歌见势乖乖闭嘴。
师傅今天很奇怪啊。不过想了半天洛长歌也没能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管他呢,师傅说什么她照做就是了,谁让胳膊拧不过大腿呢。
禁地的大门重重的关上,慕云翳原本还想叮嘱句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一个外人的关心终究是太过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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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欢:绝世妖姬 第7章 妖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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