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老君观名声在外,老百姓甚至称呼师傅一声老神仙,以示尊敬,香火也旺,眼望着老君观极可能成为岳州第一道观了,偏偏来了这么一位搅合,别说开方子,就瞧她刚号脉的架势,连自己这个刚入门不久的都能看出,她号的不对,更何况别人了,不会号脉也就罢了,偏偏还狮子大开口 ,竟要五十两诊费,这是财迷疯了,就算她敢开口,只要不是傻子,谁会给她这么多银子,给她这么一搅合,老君观的好名声不得毁的干干净净啊。
心里焦急,看向师傅,想着师傅是老君观的主持,只要开口说一句把这胡说八道的小子赶出去,许还有救。
谁知他师傅脸上却平静安详,一点儿着急的意思都没有也就罢了,唇角还微微挑起了个笑,仿佛颇有兴致的等待着什么。
师傅莫不是给这小子气疯了吧,要不然怎会是这个神色,难道师傅就不怕万一闹到官府,这小子落个讹诈的罪名,老君观也得受牵连?
正想着,便听见有人喊着报官,报官,这小子简直就是讹诈……那个妇人也怒声跟她丈夫道:「当家的,咱们这就去报官。」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只不过脚刚抬起来还未迈出去便被棠梨叫住了:「报不报官的随你们的意,只是不付诊费,就想走,莫不是想赖账不成。」
那妇人简直气的快背过气去了,一张脸红一阵青一阵又白一阵,都快成三花脸了,张了张嘴,半天又说了一句:「你,你,你这是讹诈。」
棠梨却笑了:「敢问这位夫人,哪条王法里规定过诊费不能是五十两。」
那妇人的脸都成了灰黑色了,哪曾想这小子如此胡搅蛮缠,王法哪会规定这些。
周围的人义愤填膺都说棠梨是强词夺理,面对众人声讨,棠梨不紧不慢的道:「既是王法没有规定诊费不能给五十两,那在下要五十两有何不对吗,不过,刚我想了想,这诊费是有些不合理。」
众人还当她服软了,纷纷道:「本来就不合理。」
哪知却听见棠梨道:「似我这等高明医术,五十两诊费可不成,得一百两才行,这位夫人,刚我说的不作数,你得付五十两才可。」
周围人为她如此无耻的作为所惊,一个个哑口无言,惊愕的看着她,仿佛棠梨是哪里来的怪物一般。
棠梨却不理会众人,跟那妇人道:「快付诊费,一百两银子,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
棠梨话音一落,那妇人气到极致,忽觉胸口翻腾,喉头发甜,下意识一张嘴,喷出一口黑血来,接着身子一软便倒在她丈夫怀中。
那丈夫气的目眦欲裂,瞪向棠梨,那神情恨不能把棠梨生吞活剥了才解恨,便想把妻子放到一边,先过来跟棠梨拼命。
只是他身子刚一动,棠梨却已先一步过来,拿了他妻子的手腕开始号脉,不似刚才一般,胡乱的按脉,而是三指准确的按在寸关尺上,丈夫一愣,再瞧棠梨的神色,极其认真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认真到,他想拼命的怒气都打消了一些。
棠梨却不理会丈夫疑惑的目光,仔细诊了一会儿脉方道:「淤血吐出,夫人这病也就好了。」
那丈夫一脸莫名的盯着棠梨,半晌儿才回过味来:「你,你刚才不是要诊费,是 ,是为了给我夫人治病?」男人虽回过味来,却仍有些不能置信:「我家夫人这病可有两年了,不行针,也没用要,这就好了?天下,还,还有这么治病的?这是什么道理?」
棠梨:「刚令夫人言道已有两年不寐,寻了数个郎中,吃了许多药,也不见效,可见令夫人之病并非药石可医,需找到病因,对症治疗方可痊愈,刚我诊令夫人的脉象,两手俱缓,此是脾受之病,脾主思,想来令夫人这病乃是思虑过甚而至,因这病是从情志上而得,便需得从情志上治才行,以怒治思正好对症,如今夫人胸中淤血已出,病因已解,只需好好睡上一觉,便可家去了。」
那丈夫这才明白过来,这位不是见钱眼开的疯子,人家是真正医术高明的神医,不看别的,只看如今妻子睡得香甜,便知人家可不是胡来,是真有本事,可自己夫妻刚才还误会人家,说了不少难听的还要保官,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忙恭敬的道:「我夫妻糊涂,刚还骂神医,实在不该,神医说的是,您这样的医术,莫说五十两诊费,便是五百两也不多,我,我这就让下人家去取五百两银子送来。」
说着便要吩咐下人回家拿银子,棠梨却拦下道:「老君观是义诊,这诊费就不用了。」
那丈夫却执拗起来,棠梨越是不要,他越是非给不可,来回打过了半天,末了还是劲节先生开口道:「若施主实在过意不去,不若把这银子捐给济民堂吧。」
济民堂?那位丈夫有些疑惑之色,自己好歹也是岳州土生土长的,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儿?正疑惑间,却听外头一个声音道:「朱兄自来消息灵通,怎么竟不知济民堂?」随着声音,常荣常老爷迈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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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千金 卷四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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