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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张纸末尾,还必定拽两句酸诗。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顾慈两条细细的胳膊抖出一摞摞鸡皮疙瘩,忍不住捧着信笺发笑。
云绣笑着打趣道:「还是太子殿下厉害,平时咱们怎么哄,姑娘都不见得笑一下。殿下写来封信,姑娘嘴上这笑啊,就停不下来了!」
顾慈脸上发热,瞪她,「去,你个小蹄子,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
心里却甜蜜蜜。
前头传来咒骂声,她仰面,见顾蘅捏着家书,一会儿怒发冲冠,一会儿又仔细压平信上褶皱,对着信痴痴发笑,小脸红润透亮。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这份喜悦,动了下。
顾慈心底柔软似水,抬手轻轻摩挲,将几十张信纸都捂在心口。戚北落临走前承诺,一定会在孩子出世前凯旋,不知等那呆子回来,知道自己肚里怀着双生儿,会高兴成什么样?
光是想象,顾慈心里便暖洋洋,转目望向窗外。
秋日的午后,阳光也疏懒,枝头树叶凋敝,满园萧瑟,她却窥见了蛰伏其中的希望,来年春日定是个好风光。
再过两日,便是顾蘅的产期。顾慈不敢懈怠,将稳婆和太医都招进东宫,以备突然情况。
随着小腹越发鼓胀,两人的腿脚也肿胀得厉害。掌灯后,姐妹俩躺在软榻上,云锦和云绣帮她们揉捏腿脚,缓解难受之感。
话头扯到给孩子取名的事,众人兴致都颇高。
「慈儿,你知我一向讨厌读书,这名字你可一定要给我把关,可不能像他爹似的,取个这么难听的名儿,一辈子都毁了。」顾蘅捧着圆脸,真诚而专注地苦恼着。
千里之外,名字很难听的某人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云锦和云绣面面相觑,「鹤卿」这样的名儿都入不了大姑娘的法眼,那还能怎样取名?
「这个容易。」顾慈呷口温茶,放下茶盏子,摇头晃脑道,「莫若‘珠珠’而字如何?掌中宝珠,可见你们爱子心切。」
「爱子心切?」顾蘅拧了眉头,「既是子,为何取个女名?」
顾慈扬眉不语,云锦和云绣掩嘴偷笑。
顾蘅隐约咂摸出不对劲,细细思忖,想起嫁妆里的那刻满「蘅」字的金猪,顿时了然。什么「珠珠」,分明是「猪猪」!
「好你个慈儿,如今做了太子妃,是越发猖狂了,竟还敢拿这事取笑我!」
顾蘅气急败坏,抽出软枕丢去。顾慈捧腹笑了一阵,亦不甘示弱,拿起软枕回击。一来一回,屋里很快欢闹成片,火盆里「啪啪」爆着火星子,跟着凑趣。
正起劲时,茜红鲛纱帘子忽然掀开,王德善趔趄步子进来,衣上沾满夜露,带进来一室寒气。
顾慈和顾蘅都哆嗦了下,云锦忙起身去关门。王德善平时是个多细心的人,大家都知道,这等低级错误,可不像是他会犯的。
云绣问道:「王总管这是怎的了?若有难处只管说,姑娘定会为你做主的。」
她边说边泻了杯热茶,正要递到王德善手中,他却突然扑通跪倒,朝顾慈连磕三个响头,泣不成声。
「太子妃,大事不妙啦!北境最新战报,说泷江一战,咱们大邺军中了北戎人的埋伏,损失惨重。太子殿下和奚二公子全都、全都不知所踪!」
砰——
一盏茶倾倒入火盆,炭火「嗤」的一声翻起烟,成了白灰。屋子骤然变凉,外头的寒意便趁机渗进来,剜肌刻骨,黯然销魂。
惊天噩耗入耳,顾慈脑袋「嗡」了声,纤细的手紧紧攥住软榻边沿。
顾蘅惊呼了声:「什么!」两手撑着软榻,猛地起身,一时续不上气,白眼一翻,昏倒在榻上。
「姐姐!姐姐!」顾慈忙去扶她,转头对云锦道,「快去叫太医。」
云锦「嗳嗳」点头照办,云绣开门唤人进来帮忙,不多时屋内便涌进来许多宫人内侍,脚步声杂沓聒耳,灯火幢幢映得人影缭乱,显出一种山雨欲来的飘摇之感。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过来给顾蘅搭脉,顾慈捏着帕子,在旁焦急等待,「太医,如何了?」
太医朝她见礼,「太子妃放心,奚夫人只是急火攻心,昏过去了,身体并无大碍,腹中孩儿亦无甚损伤。待微臣开两副凝神静气的汤药送服下,夫人便可醒来。」
顾慈松口气,让他下去开方子煎药,命云锦和云绣好生在旁伺候,自己则拉了王德善去屏风后头问话。
「你方才说殿下中了埋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德善捏了把额汗,哈腰如是回话:「回太子妃的话,奴才也只知道个大概。听说是咱们大邺军被那赫连铮引入泷江边上的铁槛沟,里头全是伏兵,从外头根本看不出来,这才着了他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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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三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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