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笑着将桌子上面的两坛酒拎了下来,接着说道,“叔叔的身子不能喝酒的,爹爹的身子也不好,以前娘都说了不让你喝酒,今天这酒,你们还是不要喝得好!”
络腮胡子一脸尴尬的看向沈宁,有些惊讶,双眼紧紧地锁在沈宁手里拎着的那两坛子的酒上。
沈然见络腮胡子这个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当初还在军队里面的时候,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围在火堆旁边,没有大事的时候,一人一大坛子的酒,喝得格外的潇洒,现在回到家,却少了这些激情的日子。
沈宁看着手里这两坛子的酒,笑道,“以后等叔叔的身子好的时候,那时候你们在喝酒也不迟,要是你们想吃饭的话,我去给你们炒两个菜?”
络腮胡子连忙摇摇头,见沈然的脸色有些不大好,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这孩子心底真好,也是我的身子现在也不适合喝酒,那便不喝了!”
见络腮胡子这么说了,沈然只是点点头,偏头瞧着沈宁,“你去炒两个菜吧,一会送过来!”
“是。”沈宁笑着点点头,看着手里这两坛子的酒,笑着出去了。
走出正屋,沈宁转身就要进厨房的时候,一偏头,就瞧见一个黑影从他们家的门前路过。
沈宁的眉头微微一皱,将手里的两坛子的酒放在了地上,轻手轻脚的朝着外面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躲着一个人。
是谁?
秋风飒爽,天高云稀。
沈宁抓着门边的手青筋凸起,她轻咬了一下嘴唇,想了许久,小声的问道,“谁啊?”
大树后面的那个人影的身子动了动,沈宁的眉头皱的更紧,心里不安的感觉渐渐扩散开来。
沈宁紧紧的抓着衣袖,快步走到树后面,还没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影就消失在一旁的草丛中。
会是谁呢?沈宁不解的看着那片还有些颤动的野草,风一吹,那些草丛随风摇摆,已经找不到那个逃走的人的踪迹。
“宁宁,你这是做啥子呢?”赵王氏端着一盆子的水,正要倒在草丛里,见沈宁在那里发呆,笑着问道。
沈宁回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双手不自在的晃了晃,“赵婶子,我没事出来走走呢!”
“这个样子,我说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呢!”赵王氏说完,转身进家了。
沈宁缓缓的朝着家里走去,她越想越不对劲,那个人好像就是藏在她家门口看着的,她看的一清二楚。
一开始她从正屋里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影躲在他们家的旁边,如果真的是路过的话,也不会在她问话的时候藏了起来。
沈宁的眉头皱的更紧,瞧着路边的野草,那随风摇摆的野草,似乎没有它们自己的思想,只是受着风的影响。
想不通,沈宁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笨的要命,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她不知道那个偷偷来她家看的人到底是在看谁。
沈宁看着正屋里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心一提,难道那个人想要偷看的是那个叔叔?看着厨房门口放着的两坛子的酒,沈宁拎起来,放到了厨房里面。
前世在婆家那么久的时间,她做饭的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很快就做出了两个小菜,然后拿了两个煎饼到了正屋,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坐着,准备绣花练练手。
沈宁还是接着上一次绣的花接着绣,绣花的时候才能平心静气,将周遭的一切都忘在脑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到络腮胡子起身告辞了,原来他家住在邻村,所以这次专程来感谢沈宁爹爹的。
等到络腮胡子的身影看不到的时候,沈然偏头看向沈宁,淡淡的说道,“你娘快回来了,准备做点饭!”
“我知道了,爹。”沈宁说着,回到正屋将那些剩菜残渣端了出来洗了洗,准备到厨房做饭。
沈宁正在生灶台,视线瞥到一旁放着的两个酒坛子,脑中闪过下午在外面躲躲藏藏的那个身影的画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世这一天她本来不在家的,这一世在家呆着了,才知道那个人来找过爹爹,离爹爹生病的日子越来越近,平日里爹爹的饮食和他们的并无什么不同,说明也就是今天爹爹可能吃了或者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看着地上放着的那两坛子的酒,不知道为什么,沈宁有那么一种想法,这酒可能有问题。
“滋滋滋……”锅里的油已经熟了,沈宁手忙脚乱的将切好的菜放了进去,拿着锅勺炒了炒,偏头看了一眼那两坛酒。
前世听人家说,要是有毒的东西,只要用银的东西就能检查出来了,银做的东西,沈宁想起来,娘以前有一个簪子,那个簪子就是银做的,后来爹爹生病了,娘就将那个簪子当掉了!
沈宁心不在焉的炒好菜,端着菜走到了堂屋,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偷偷摸摸的看着沈然在那里!
后院传来砍柴的声音,沈宁蹑手蹑脚的跑出了屋,顺着正屋右侧的墙边往后走,就看到沈然在后院正在劈柴。
“爹,我就做了一个菜?要不我在烧个汤?”沈宁见沈然注意到了她,笑着问道。
“咔嚓!”一根木头从中间竖直的被劈成了两半,沈然抬袖,将额头的汗水一抹,“行,就那样!”
“好!”沈宁高兴的应道,飞快的跑了出去!
太好了,爹爹在后院劈柴,沈宁打开帘子走到爹娘的房间,沈赵氏向来是个能干的,不然也不会再沈然出去那么久的时间还能将家里收拾的这么好。
干干净净的房间,床铺上面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放在里面,右边窗户下面,放着的是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面铜镜,听说这面铜镜是娘当初的假装。
柜子的第二层向来放着最重要的东西,沈宁轻轻地打开了柜子,就看到沈赵氏那根从来都不舍得戴的银簪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沈宁颤抖的将银簪子拿了起来,虽然房间有些暗,但是沈宁怎么都觉得这个簪子格外的亮。慌慌张张的跑到厨房,沈宁将那两坛子的酒分别倒出了一些放在两个碗里。
将袖中的银簪子拿了起来,双手有些颤抖,眼见着簪子就要到碗里,沈宁只希望这两碗酒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簪子放进去了,沈宁再拿出来的时候,只看到簪子满满的变黑了,心一下子降下去了,迟疑着将手里的簪子拿上来。
沈宁的脸都黑了,看着渐渐变黑的簪子,她蹙着眉,心中更是不解。
沈宁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在簪子,偏头看了那坛酒,那一坛是那个络腮胡子本该喝下的酒,他自己想要毒死他自己?
将银针洗洗,拿着一块布擦干净,沈宁再将银针放到另一坛酒中,她的脸完全变黑了。
这一坛酒是爹爹应该喝得,这个酒中也有毒,沈宁的眉头皱的更紧,要是那个人想要害爹爹的话,那么他本人要喝的那坛酒应该没有毒,但是为什么这两坛酒都有毒呢?
害怕沈然起疑心,沈宁简单的将银簪子擦干净,连忙放回原地,再次跑出来的时候,赶紧接着做饭,想着一会娘和妹妹就会回来了!
饭刚刚烧好,就听到沈月在外面大叫“爹爹姐姐”的声音。
沈宁忙在蔽膝上擦擦手,从厨房中探出头,“娘,妹妹,你们回来了呀,现在饭菜已经做好了,洗洗手,过来端汤就好了!”
沈家的家境不好,但也不差,至少每顿饭除了咸菜之外还能吃上一个炒菜。
坐在饭桌上,沈然吃了一口饭,想起什么似的,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来,偏头瞧着沈赵氏,“咱娘的身子怎么样了?”
沈赵氏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菜,低眉顺眼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大夫说,只是感染了风寒,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没事!”
沈宁看着沈赵氏这么悲伤的样子,想起前世沈赵氏也是这样子担心的,想要开口说外婆不会有事的,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不是世界的主宰,虽然知道前世是怎么样子的,但是今世要是出现了变数怎么办?沈宁只是担心的看向沈赵氏,安慰道,“娘,外婆不会有事情的!”
沈赵氏点点头,一脸的纠结,“没事了,大家吃饭吧!”
沈然在外面当兵那么多年,家里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回来之后也听说了沈家怎么对自己的娘子和孩子的,他心里都明白的,但是这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能走到他娘的面前指责沈赵氏的不对吧!
桌子的一侧点着一盏煤油灯,沈然只觉得沈赵氏的面容更加的柔和,那一举一动,格外的吸引人,有种特别的感觉,让人心痒难耐。
沈赵氏一抬头,撞上沈然的视线,责怪道,“看什么看,不吃饭?”
沈然忙低下头,夹了一些菜放到自己的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不如你这段时间经常去看看咱娘,这样你也能放下心,咱家还有银子,要是药钱不够的话,你就帮着贴补上!”
沈赵氏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一眼沈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支吾道,“知道了!”
沈月闷声吃饭,许是这一来一回的,饿的要命,也顾不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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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寒门贵妻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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