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向来的政策,都是连瓦剌而围鞑靼,瓦剌现在的实际首领脱欢还曾被朝廷封为顺宁王。
朱成钧只是听着,一时没有说话。
他思绪有些飘远,飘回了他出生的那座城镇里,他走的时候,毫无留恋,这时回想,仍然没有,但,有一点抑制不住的莫名感触。
那是他的家乡,即便他成长的大半时间里都被关在了高高的朱墙里。
他终于开口:「没有人阻止吗?」
仪卫已经畅想到怎么驱鞑虏立奇功了,闻言一愣:「阻止?为什么阻止?」
反应过来忙道:「王爷可能不知道那些蛮子的形势——」
他说这个话,秋果就不爱听了,眼一翻道:「我们爷就是大同人,有什么不知道的?爷什么都知道!」
「哎,秋果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在外面仍旧说得热闹,朱成钧转身进了殿里。
他挥笔很快写就一封书信,封了火漆,出来递给那仪卫道:「你快马进京,把这封信交给——交给国子监的楚先生,告诉他,信中所说,由他处置。」
仪卫忽然多了一桩差事,莫名地眨巴着眼,应了下来。
……
楚祭酒的公署很固定,每日上下衙的时间也很固定,十天后,仪卫顺利地找到了他,奉上书信。
楚祭酒离京近,对朝中消息更清楚,自成祖重病殁于北伐以后,武将们就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了——跟汉王那一场实在不能算,后来先帝登基,政通人和,与民生息,至今已有七八年,天下渐显盛世之象,武将们却都闲得慌,因此逮着这个机会,纷纷请战,主战声音一日胜似一日,还拿成祖最后一次北伐时未能擒获鞑靼首领,毕其功于一役说事,把皇帝说得也有点心动了起来。
这要是真乘着鞑靼病,要了它命,年底告祭太庙时,得是多大的荣光啊!
楚祭酒是纯粹的文臣,不通武事,没就此发表过意见,他看罢学生的信后,表情严肃着犹豫了片刻,就决定进宫请见。
他没能马上见到皇帝,因为太子朱英榕身体有所不适,恙倒是小恙,但是黏着皇帝不肯放,皇帝心疼儿子,便放下国事,在后宫陪了他一阵子。
听见有朝臣求见,他才站起身来出去,临走又不放心地给朱英榕掖了下被子。
「木诚。」
皇帝走后,朱英榕低低地出了声。
为了让他安静休息,别的宫人都打发出去了,只有木诚守在近旁,悄此时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柔声道:「殿下叫奴婢何事?」
「父皇仍是疼宠我的对吗?」
木诚肯定地道:「当然了,您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头放在心上,只要皇上把您放在第一位,您就什么都不用怕。」
「那你说,那些话究竟是真的假的?」
木诚沉默了,过好一会,才道:「奴婢不知道。」
朱英榕重新闭上了眼,他稚嫩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你的名字没有起错,到现在,也只有你不哄骗我,至少说个不知道了。」
木诚心惊着,良久以后,听着床上朱英榕的呼吸渐沉,才缓缓松下一口气来。
太子如今——也不过五岁,谁能料想得到,五岁的孩子,就已经难以哄瞒了呢。
……
这个时候,皇帝已经看到了朱成钧的信。
问候等语不需赘叙,重点只有一句:昔连瓦剌以制鞑靼,今灭鞑靼,连何以制瓦剌?
楚祭酒在底下忍不住替学生说着话:「臣见着,似乎有理,不敢不报与皇上。但臣不懂军事,不敢多加妄言,九郎实是一片好意,他要是说错了,请皇上不要怪责——」
皇帝没有说话,对着这句话看了许久,终于沉声道:「不。是朕错了。」
楚祭酒听见这么说,松了口气,躬身道:「皇上圣明。」
皇帝摇了摇头:「朕和泰宁侯等是当局者迷了,亏得九郎来信提醒这一声。朕倒不知道他这个年纪,竟还精通武事?」
楚祭酒道:「似乎懂得一些,这也是托先帝的遗泽,九郎在读书上不大有兴趣,先帝那年召见他,发现了这点,以九郎的身份,无需为科考费神,先帝仁德,便没有压着他硬学,下旨命九郎兄长在府里找了一个弓马娴熟的侍卫,另行教授他习武。因臣只教文课,究竟九郎在武课上学成如何,臣就不甚明了了。」
「侍卫——」皇帝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代王府如今只有一个充样子的仪卫司,里头选出来的侍卫再厉害也有限,真正上战场厮杀过的都在护卫指挥使司里,而这些精锐,早在成祖时期就全部削去打散分入各地卫所了。
也就是说,朱成钧在府里学些拳脚还行,很难得到真正兵法上的传授,从成祖时起,对宗藩们就只实行一个政策:当猪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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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读守则 卷三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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