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事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只一点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穆铮竟真的中了箭,且还是在胸膛!
听完刘军医的话,顾泊如本还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甚至有些佩服这敌国质子。为抱美人归,他还真敢拼,且懂得分寸,既无性命之虞,又得美人垂青,估摸着这一觉醒来后,事情就能定下。
顾泊如眼底浮现出一丝淡淡笑意,深吸口气,转而看向他钓上来的「鱼」,目光又添几分讥诮。
「都给朕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延熙帝重重拍了几下桌案,胸膛剧烈起伏。
军医浑身颤了颤,不安地埋下头。他左手边,库烈捏紧拳头,呵出口粗气。他右手边,裴泽抄手在背,脸色沉郁难看。
三人俱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延熙帝气急败坏,身形微晃,指着顾泊如大喘气:「你,替朕审审,好好审审!」
顾泊如领命,在裴泽面前停了会,先问刘军医:「事发之时,刘军医在何处?」
刘军医吞了吞唾沫,慢慢张口:「下官、下官当时正在医堂翻看医书,寸步未离,直到有人来报说安王殿下重伤,亟需诊治,下官才赶过去,几个小药童和通传将士可作证。」
顾泊如点点头,觑了裴泽一眼:「方才比试刀剑,驸马爷旧伤复发,可也是你诊的脉?伤势严重否?」
「是……也不是。」刘军医脸上纠结。
「何意?」
「驸马爷当时的确来过医堂,下官理当诊治。只是驸马爷他、他、他自称身体并无大碍,跟下官要了几副止血的药物就走了。过了一会,安王殿下的遇刺的消息就来了,下官无暇分心。所以驸马爷究竟伤得如何,下官的确不知。」
拿了药就走了?且还是在行刺之事发生前?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微妙。
顾泊如见刘军医已吓出一身汗,便先让他休息。行至库烈跟前,招呼来边上一懂唇语之术的将士,为自己翻译。
「说说你又看到了什么?」
库烈胆大,有什么说什么。将士读完唇语后,如实转述道:
「当时王爷在跟李姑娘赛马,奴骑马跟在后头,见有树上有刺客,便拉弓射箭。那人行刺不成,左肩还中了一箭,便赶紧跑了。奴要追,没追上。只看到一背影,长得挺拔,穿一身黑衣服。」
延熙帝闻言,目光沉了沉。库烈不过是个哑巴,为人老实,且只忠于穆铮一人,没必要偏袒或嫁祸旁人,可信度颇高。能让穆铮和李静姝都躲闪不及的人,身手定然了得,至于这穿黑衣的挺拔人影……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裴泽,目光复杂。裴泽不与任何人对视,眼里云遮雾绕,辨不清情绪。
「驸马爷,可有什么想说的?」顾泊如终于想起来要问他,这个在马场附近被逮到的唯一穿黑衣服的人。
裴泽但笑不语。什么都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他还能说什么?
方才两人的话都不假,他比剑溃败后便去了医堂,至于为什么不让刘军医诊治,还是因为顾及左肩上那不可告人的箭伤,这才拿了止血药找没人的地方自己包扎,无人能证他清白。
而这么巧,同他穿一色衣衫的刺客就是在那时行的凶,且不偏不倚,正好让库烈一箭射中左肩。正好还解释了他比试时明明没受伤,却要准备止血的药。又是那么得凑巧,军中刚好有这么位会唇语的将士。
还真是,好巧!
他微眯起眼,睨向顾泊如,眸光中杀意闪烁。估摸着一会,皇上就会命人查看他的左肩。若他不承认自己是刺客,那这箭伤又是哪来的?可承认了,那就是刺杀邻国王爷的重罪!
原本制造那起跌马事件,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遮掩。毕竟没人会认为,一个伤病在床的人会有能力行凶。可现在,偏就是这「绝对万无一失」的点被人利用了去,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泊如,你好样的!
裴泽这一犹豫,延熙帝本还觉他无罪,现下已生出几丝疑虑。回想他方才比剑时心不在焉的模样,莫非就是在盘算怎么行刺?可是为什么呢?穆铮究竟碍着他什么了?
帝王的心思,左右绕不开朝堂,他很快就联想到裴泽身后的六皇子。他安插在穆铮身边的探子曾说过,老六私底下最爱同这位异邦王爷往来,言语中多有拉拢之意,莫不是谈崩了便起了杀心……
「来人,褪去驸马外衣,朕要亲自查看他的左肩!」
两个御前带刀侍卫一步步接近,也就在这时,裴泽终于想到了脱身的法子。
侍卫们刚一进前来,裴泽就反手从他们腰间抽出佩刀,往自己左肩砍去。殷红飞溅在青紫方毯上,烙下点点暗沉如墨渍般的不祥。
满座骇然。延熙帝一下从座上站起,瞪圆眼睛,干张嘴说不出话。崔临赶紧挡在他前头,招呼侍卫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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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闺阁 下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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