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云招福是明白了,魏尧的这个父皇根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当年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忠心耿耿保家卫国的裴家给举家流放,把裴家几十年的基业,说推翻就推翻了,若是裴家真的通敌卖国也就算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从这点上看,皇帝魏琛就是个亲小人,远君子的昏君,他可以听臣子们阿谀奉承,可以见臣子们互相争斗,可以让后宫的女人为了权利去伤害别的妃子,这样一个人,魏尧公然反抗了他的意愿,就算是对萧国大获全胜,他也未必会真心称赞魏尧的功绩,就好像以前裴家没有回归京城的时候,四皇子魏旸时常抢了魏尧的功绩,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自己根本不知道似的,对魏尧不闻不问,对抢功的魏旸大肆封赏。
这种帝王,注定不能长久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帝王之前,还是一个家的家长,丈夫和父亲,他目空一切,眼里只容得下自己和对自己有用的人,至于其他那些忠言逆耳,或者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他要么忽视给予冷暴力,要么就指鹿为马,冤枉铲除。
云招福是发自肺腑的担心,自从魏尧接下了这趟苦差事之后,她就忍不住替魏尧担心这件事情。
可谁知魏尧却丝毫不在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云招福不解的凝视下,魏尧终于开口。
「等我们回京之后,只怕父皇已经焦头烂额,顾不得和我置气了。」
这番话说的莫名其妙,云招福当然不懂,问魏尧:「此话怎讲?」皇帝为什么会焦头烂额,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云招福不知道的吗?
「我们回去的时候,应该已经是过年以后了。这个年,父皇,乃至整个京城过得都不会太好。我从京城到西北来的时候,赵畅就已经搜罗了太子手下几个税官贪赃枉法的证据,只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呈上去,不仅仅是太子,还有晋王,宁王,每一个人都脱不开干系。」
云招福不是很懂,在魏尧来西北的这段时间,裴家在京城是打算大干一场嘛,把太子,晋王和宁王全都找机会拉下水,让他们焦头烂额。
「嗯……外祖父挑这个时机让他们斗起来,是想让他们给你挡剑吗?孙子兵法里,这一招叫什么来着?围魏救赵?」
因为裴家清楚皇帝的脾气,魏尧从外面德胜归来,兴许不仅得不到什么封赏,还会被皇帝迁怒,所以在魏尧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裴家势必要在京城里做一点什么事情来保证魏尧回去之后不被追究。
他们如果想要改变皇帝的想法,几乎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换一种迂回的法子,让太子,晋王,宁王那儿频频出事儿,皇帝被几个儿子烦的焦头烂额,魏尧再回去复命时,皇帝就不会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
魏尧意外之际:「不得了,不得了,我的招福居然连‘围魏救赵’这个词都知道呢。」
云招福横了他一眼:「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白痴?」
佯装要去碰他的伤口,魏尧赶紧转过身挡住,云招福哪里敢真的碰他,不过就是比比手势,吓唬吓唬罢了,不过经过跟魏尧的这番讨论,云招福算是稍微放心下来了,不管京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只要魏尧回去,皇帝不要迁怒怪罪,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其他人会怎么样,云招福才没空去担心呢。
魏尧在床上待了十日,几乎是极限了,说什么都要下床走动走动,其他人也拗不过他,而且他确实伤的是身子,跟腿脚没太大关系,大夫松了口,就让魏尧下床了,但练武什么的现在依旧想也别想。
云招福每天扶着魏尧到校场上去转转,让他晒晒太阳的同时,也能看看别人健康的身体,让他羡慕羡慕。
第二十日,京里传来了第一封密函,宁王和太子的人当朝斗了起来,起因是因为虞部司樊司长之子樊宏昌在街上被一个醉汉打死了,那醉汉是昭文馆馆主的独子段红岩,樊宏昌是樊家的九代单传,段红岩也是段家唯一的儿子,这下两家掐起来了。
段家自然不想儿子给樊家的儿子赔命,因为据大理寺调查下来,樊家那被打死的儿子是抽完了五十散,浑浑噩噩在街上走的时候,冲撞了段红岩,两个神志不清的人打了起来,最后,段红岩也没打樊家的儿子几下,那人就死了,验尸的仵作都说,死了的樊宏昌未必是死于暴力击伤,也有可能和他吸食五十散有很大的关系。
有了仵作的这份证词,段家更加不可能把儿子交出去了,而樊家又认定了段红岩是凶手,自家儿子就是死在他手上的,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上升到了宁王与太子之争,虞部司是宁王管辖,昭文馆属太子麾下,段红曲在儿子打死人的第二天就亲自把事情告到了太子跟前儿,又是哭又是求的,要太子帮他,莫让儿子受了那不白之冤,而樊家也同时找到了宁王跟前儿,要让宁王给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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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 卷五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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