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 卷五 第9章

  两边势力角逐,宁王觉得樊家儿子已经死了,而且诸多眼睛看见人死之前跟段红岩打架来着,是打架途中死了的,这责任怎么说都该段红岩担当,而太子为段家辩护,当着皇帝面儿揭穿了樊宏昌吸食五十散的事情,五十散在大魏是禁烟,不许吸食之物,但黑市仍有流传,朝廷屡次出手却都禁不掉,樊宏昌既然是个瘾君子,那谁能证明,他是被段红岩给打死的?
  就围绕这个事情,两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皇帝命刑部彻查,这不彻查还好,一彻查,就让十一月的京城冷的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因为刑部查到了一个在黑市售卖五十散的人,这人和段家是远房表亲,一表三千里那种,平日并不来往,但沾亲带故却是肯定的,这下樊家可就暴跳如雷了,合着这段家的人不仅打死了他的儿子,还害他儿子省钱吸食了五十散这种要命的东西,樊大人和段大人当朝就忍不住动手扭打了起来,太子一党和宁王一党也发生了史无前例的争吵与辩论,并且在辩论期间,两方都止不住的抖落对方的槽点,事情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后来就变成了宁王告太子御下不利,太子告宁王无中生有。
  皇帝那叫一个头大呀。
  像这种千丝万缕的案件最是绕人,就是皇帝也没法做出决定该偏向谁。
  魏尧和云招福坐在一望无垠的雪地里看白茫茫的雪,云招福把密函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因为一遍根本没看懂其中的关键,牵扯的人太多了,她得边看边问,才勉强缕清楚了脉络。
  果然魏尧说的一点不错,他离开了京城,京城里就开始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乱作一团了。
  指着密函,云招福小声对魏尧问:
  「这是外祖的手笔吗?」
  魏尧勾唇:「事情是赵畅做的,时机是外祖定的。」
  云招福咋舌:「哇,你们可以啊,赵大人手里掌握了挺多事情。当初你是怎么说动他替你做事的?」
  印象中刑部尚书赵畅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不过那个时候云招福还不知道,他完完全全是魏尧的人。
  「赵畅是个可怜人,父母双亡,兄弟反目。一个人背着行囊,离乡背井上京赶考,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中了个同进士,却被埋没在崇文阁当一个小小的编修,是我让他进的刑部,也是我让他当上的刑部尚书,他不替我做事,替谁做?」
  云招福瞪大了双眼:「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知遇之恩,确实难忘。」
  人就是这样,总是忘不了在自己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给予自己帮助的恩情。这么多年,赵大人一步步的爬上刑部尚书的位置,确实很不容易,也从侧面证明了,魏尧这些年在京里装的有多成功,大家只说定王魏尧是个不受待见的倒霉蛋,可谁能想到,他在京城暗地里掌握了那么大的势力,把一个默默无闻的人送上高位,而云招福相信,在京城里,像赵大人这样的例子应该不在少数。
  正因为那些人在朝廷里默默耕耘起到了作用,才让魏尧能够成功的将裴家从西北弄回了京城,不过,魏尧开始用的那些人,应该都是裴家当年培养出来的势力,不为外人知道的势力。
  「那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
  云招福又把密函看了一遍,觉得写得十分精彩,精彩的让人咋舌,以至于她很期待后续。
  魏尧深吸一口气,将肩上的外套拢了拢,抓起旁边的一块冰雪,放在掌心捏成团儿,扔出去老远。
  「接下来就看宁王和太子的了。五十散的事情在京城流传已然多年,不过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整顿,你知道这其中是因为什么吗?」
  云招福摇头,魏尧继续说:「因为背后有人撑着。五十散利益巨大,有些人在巨大的利益跟前,守不住本性的。一旦越界,那便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从此再难回到阳间好好做人了。」
  「说的这么玄乎,你也没告诉我,背后到底是谁啊?」
  魏尧从突石上站起来,将手里的第二个雪团抛了出去,没有第一个那么远,模棱两可的回道:「谁心虚,就是谁。」
  云招福也起来,把他因为抛雪团而掉下来的衣裳拉好,嘀咕一句:「说了等于没说。你别扔了,大夫说不让你大动的。」
  魏尧对云招福撒娇般伸出一根手指:「再抛一个?」
  不等云招福回答,魏尧就跟个长不大的顽童般,把手里的雪团再次抛了出去,这一次似乎用力太大了些,刚扔出去就发出一声嘶叫,吓得云招福立刻上去观望:「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牵扯到伤口了?让你别扔了,就是不听,你……」
  还没说完,云招福就觉得面前一张脸贴过来,唇瓣上落下一个温柔如羽翼的吻,魏尧的指尖来到云招福的后脑处,将她按压而下,加深了这个吻。
  营帐外,白雪皑皑,绵延千里,不见边际,军营里马匹交错,战旗飘扬,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像足了一张精致剪影出来的画,阳光情洒,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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