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虚——师——父!你怎么对无采乱说话啊?说什么我喜欢你,你根本是在胡说嘛!害我这两天根本不敢回房了。 ”
城内某间酒楼的一隅,河虚与扮成穆郡王的单季幽正坐在靠窗的位子谈话。
“为什么不敢回房?害怕三更半夜时,无采爬上你的床凶你?”河虚替自己斟满第三杯温酒,脸上净是心满意足的表情,像是将二公主的烦恼当成了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
前两天河虚为了刺激夏无采,好让他尝尝什么叫嫉妒的滋味,也想让夏无采知道他的内心其实真的很在意二公主,所以才故意说出“二公主喜欢的人其实是师父我”这样的话来。
“河虚师父,你是真的想帮我和无采还是在玩?”她真是越来越怀疑河虚师父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了。
“我当然是真心想帮你们。”河虚喝光了第二瓶酒,又挥手招来店小二替他们再热两壶。
“既然是真的想帮忙,为什么要说我喜欢的人是师父?”
河虚泰然自若地继续着温酒。 “这是为了刺激无采,让他知道他很在乎你,而且已到了失去你他会受不了的程度。”
“可是无采他……很迟钝。”
单季幽实在很担心夏无采会不会把河虚的话当真,然后就真的干脆放弃自己。
毕竟,要与夏无采争妻子的人,是他最尊敬的师父河虚啊!
“就是因为他迟钝,所以我才用了激将法。”河虚续道: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兵法和感情沾不上边吧?”
单季幽趴在桌子上,目光往外望去,眼前热闹的大街原本是她扮成穆郡王时最爱去的地方,但如今,她的脑海里却只挂念着她那个未有夫妻之实的驸马。
“无采得和我争夺你的心,这与打仗是相同的,不是吗?”河虚笑着反驳。
“那可糟了,师父您可是个强敌哪!”二公主叹了口气,“徒儿怎么可能赢得过师父?”
“你没听过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这句话吗?”河虚感觉自己像在教书一样。
“我是怕无采会兵败如山倒。”她知道要比耍心机,夏无采是绝对胜不过河虚的。
“有什么关系?没听过骄兵必败吗?”河虚笑嘻嘻地应道: “就算第一仗打输了,我相信无采为了你一定会很快地反扑。”
而且,二公主本身就是站在夏无采那边的;所以,事实上打从一开始,他这个师父就是注定要败北的那一方。
“说得没错。”
闻言,单季幽很快地招来店小二,并丢了锭银两给他结帐,然后便拖着河虚往皇宫走去。
“穆郡王,‘你’打算上哪里去?”虽然皇宫就在眼前,河虚却仍是开口询问。
“让你当个骄兵啊!”单季幽得意地笑道: “今儿个父王为七夕设宴,宫内备了不少上好的美酒招待贵客喔!河虚师父不想品尝几口吗?”
“可你带着我前往,岂不是惹人非议?”
“没关系!我相信依师父的功夫,要越过城墙应当不难吧?我会先进宫等你的。至于我没找无采作伴的原因嘛……放心!我会先向父王和母后哭诉,说无采欺负我,所以本公主不想与他同行。”
说罢,单季幽便将河虚引到少人经过的城墙边。
“穆郡王,‘你’还真是会折腾人。”河虚望着高耸的城墙,虽然不是越不过去,可也没那么容易啊!
“师父,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爱徒嘛!”
单季幽笑了笑,而后便很快地挥手离去。
“唉!真要翻墙啊?真是为难我这身老骨头了。”
河虚半开玩笑地喃喃自语着,接着他的目光往周遭一扫,趁着四下无人,他以轻快的脚步踩踏着城墙上微突的石块,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了皇宫……
夏无采独自进了宫。
原本应该与单季幽同行的他,因为找不到她而作罢。
其实他并不想进宫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心情赴宴,可是一想到这个宴会是皇上所设,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参加了。
但是他的心里,却始终惦记着那日河虚师父对他说过的话——
二公主喜欢的人其实是师父我!
这便是令他感到难受的原因。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有与师父起争执的一天,原以为他的家人应该会和谐地与他生活在一起,就如同其他人的家庭一般。
唉!他终究还是无法拥有一个家吗?
他的妻子决定抛下他跟着待他如亲生儿子的师父,而他,依然是狐独一人。
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池边,夏无采望着倒映出灯火烛光的湖面,脸上的表情带有几分哀戚。
他终究还是夏家的孩子吧!
当初父亲严格的训练他,其实只为了一个很简单的原因……
父亲认为他并非夏家的孩子,而是母亲和宫父相恋而生下来的私生子。
也就是说,父亲认为他其实是文状元宫子齐同父异母的兄弟。
父亲的想法从何而来他并不知道,但母亲早死,所以这一切全成了不可解的谜团。
而他,就这么活在父亲的暴力阴影下。
身为校尉的父亲对他严格教导,一方面是希冀无法成就大业的自己能够有个杰出的儿子,而且一定要赢过宫家的孩子,将来才能让他在宫父面前拾得起头来。
可是,另一方面父亲又担心其实他真的是宫父的儿子,所以每回父亲总是会严厉地处罚他,甚至在宫父插手他管教自己时,父亲总是怒气冲冲地把宫父赶走。
父亲之所以会这么待他,应该是在报复母亲与宫父私通一事;私生子的罪名,夏无采一扛便是二十几载,直到今天夏无采才肯定了自己——
他,一定是夏家的孩子!
所以他与父亲一样,都得不到妻子的感情,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个性、雷同的缺点!
二公主就像他的母亲,既然无法得到父亲的呵护,又如何去爱父亲?所以二公主选择了温柔体贴的河虚师父作为终生寄托,而不是选择他!
现在……不管母亲是否与宫父私通,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真的是夏家的孩子啊!是父亲与母亲的孩子!
他不是野种!否则他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硬脾气又是打哪儿来的?这双酷似母亲的眼睛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即使他与父亲再怎么相像,恐怕父亲还是不会承认他吧?因为父亲就像自己一样,有着过分执拗的性格。
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来不及了?是不是已经太慢了?
他还有机会夺回二公主的心吗?
那颗早已不属于他的心……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吗?
或者说,他夏无采一辈子就只能继续背负着父亲赐给他的名——无采。
那代表着毫无光彩的未来……
“无采!”
单季幽的声音由远而近。
“季幽?”
思绪被暂时中断了,夏无采不自觉地喊出单季幽的名字。
他四下寻觅,终于在桥的另一端见着了单季幽的身影,只不过她身后还跟着河虚。
“无采,你没事吧?”河虚见夏无采脸色不对,连忙赶到他的身边。
“我没有事……”夏无采勉强地站了起来,却觉得额头正不停地冒着冷汗,而且还呼吸困难。
“什么没事?你都快要站不起来了。”
河虚拉起夏无采的手想替他把脉,冷不防地却让夏无采给一手拨开。
“对不起!师父,徒儿真的没事,有劳师父费心了。”夏无采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与河虚竞争,所以他决定在自己能够放下单季幽前,还是离河虚和单季幽远一些此较好。
“无采?”单季幽好不容易越过桥而来,但是夏无采却像是没见到她一般,迳自从她身边离开了。
“唉呀呀……”河虚叹着气又摇了摇头,这孩子的个性还真是麻烦!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啊?”单季幽气愤地嚷道: “无采真的误会我们了!”
“看看情况再说,今晚皇上不是要招待文武百官,替河真族的公主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好为她接风洗尘吗?咱们先去看热闹吧。”河虚瞟了眼夏无采离去的身影,知道现在的他正处于自我矛盾当中,所以他决定先放开他,让他自个儿好好想想。
“师父,你知道得真是清楚。”单季幽怀疑地眯起眸子,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事?”
“因为有个好心又美丽的厨娘亲口告诉我的呀!”河虚大笑。
面对河虚轻松自在的态度,单季幽只想给他一个拳头。
“河虚师父!现在不是找女人的时候吧?如果无采真的不理我了,我看你要怎么处理!”
河真族向来与祁国不合,而且还数次攻打祁国边境的村落,原本祁国的皇帝已经封了夏无采为镇国将军,并打算找个好机会命他领兵出征。可是没料到河真族近日捎来消息,希望双方能够讲和,因为他们已经无力征战。
所以祁国皇帝邀请河真族派使者前来,并且在七夕设宴款待。
至于河真族所派来的使者嘛……
“喂!你知不知道新科武状元夏无采在哪儿?”
一个娇俏却又精力十足的女人,拦下了正想回屋内休息的夏无采。
夏无采疑惑地回头,却看见一张带着异族血统的脸庞。
此人有着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线包裹在河真族的服装里,微褐偏黑的眸子闪着灿亮晶光,唇瓣比起一般祁国的女人稍微丰厚些,看起来颇有女人味。
“你找夏无采有事?”夏无采不知来人作何打算,所以也没打算立刻承认自己的身分。
“你们的皇帝有事找他喔!这算不算大事呀?”
河真少女朝夏无采眨了眨眼。
“我马上去。”听见是皇上找自己,夏无采毫不犹豫地应道。
反正,忙一点也比较好,最好皇上派他出征去打河真族,这样一来,他就不会一直见到和河虚师父在一起的二公主……
“啊!你就是夏无采呀?终于让我找到了!”河真少女欣喜地对着夏无采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嗯,不错!如果是你,父王一定会满意的。”
“什么?”夏无采纳闷道: “你不是说皇上找我?”
“是我要找你啦!走吧,先跟我去见你们的皇帝。”
河真少女兴致勃勃地拉着夏无采,纵使夏无采如何地不愿意,却又不能对女人出手……
抬 韶 抬
“和亲?”
夏无采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这位名唤慕尔妮的河真公主,竟指名要他当她和亲的对象?
怎么他近来与“公主”这么地有缘?
不过,不管他与她有多少的缘分……
“很抱歉,我必须拒绝。”
在皇上开金口之前,夏无采便自行回绝了。
“拒绝?为什么?我会骑马也会射箭呢!而且我还是河真族的公主,我们俩可是再相配不过了,为什么要拒绝我?”
慕尔妮看来有些吃惊,或许她是自认绝不会有人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吧。
“多谢公主美意,但在下已经成亲了。”就算皇上允许他娶慕尔妮,他也不想纳妾。
因为,除了他的妻子二公主单季幽之外,他并不想要其他女人。
“你成亲了!”慕尔妮错愕地问道: “骗人!是谁?”
“她今天不在。”虽然季幽在,但他不想去打扰她与河虚师父,而且季幽还穿着穆郡王的衣服,那副样子怎么能说服慕尔妮公主?
“哼!你是在说谎吧?”慕尔妮不肯相信他。
“我的妻子是皇上的二公主,不信的话,请公主向皇上求证。”夏无采应道。
“这是真的吗?”慕尔妮错愕地惊叫。
“是真的,朕可以作证。”皇帝苦笑道。
虽说是来讲和的,可慕尔妮倒是气势凌人。
“骗人!我本以为可以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驸马,没想到你们祁国的武状元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了!”慕尔妮颓丧地瘫坐回椅子上。
“我国的高手可不只夏驸马一个,今日设宴,为的就是让公主寻得一位中意的对象。”皇帝连忙岔开话题。
“不成,我就是想嫁给你们祁国的武状元。”慕尔妮皱起了眉头, “至少让我知道那位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这么幸运地嫁给夏无采,这总行吧?”
“这个……夏卿,朕的女儿今日没同你一起来吗?刚才明明见过她了……”皇帝召来夏无采悄声询问。
“季幽今日身体不适,所以并未与臣一起前来,或许她刚才来探望皇上后又回府里去了。”夏无采歉然地道。
“那也没办法了,面对这位任性的河真公主,你就多担待点吧。”
皇帝其实倒不反对让夏无采去和亲,反正他也为了祁国娶了不少国家的公主,但是夏无采的妻子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他觉得仍然有必要问过女儿的意思。 “臣明白。”夏无采点头应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慕尔妮公主好奇地问。
“朕是在向夏卿询问,看看我朝大臣中,哪些是够资格配得上公主你的。”皇帝苦笑着应道。
若非慕尔妮公主虽然任性骄傲却没什么心机,相貌又颇为娇俏可爱,否则他大概就会下令发兵、攻打河真族了吧!
“在那之前,我想先见见夏无采的妻子,不成吗?”
其实她哪里是想见二公主,她只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比二公主更适合夏无采,所以才想当面跟二公主“要人”。
“朕的公主今天身体不适未能出席,改日再介绍给慕尔妮公主认识如何?”皇帝客套地问。
“那么……我今天可以请夏无采陪我到处逛逛吗?”慕尔妮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凑到夏无采身边。
虽然不是很乐意,但回到府里也只是碍着二公主与河虚师父,倒不如暂时留在宫里,就当是尽人臣的义务吧!
可就在夏无采正想点头答应之际——
“慢点!”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霎时吸引了众大臣的注意力。
“穆郡王”娇小的身影来到殿前,无视于许多早已知晓“他”真实身分的大臣,大刺刺地步到今天的贵客——慕尔妮的面前。
面对这种情景,夏无采也愣住了。
怎么?季幽不是陪着河虚师父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无采朝左右瞧了瞧,终于发现了河虚的身影。
他正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对于单季幽的举动,他似乎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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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驭婚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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