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钰说是十二岁,身形看起来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此时高烧蜷缩着,又瘦,看着就更小。苏皎皎倾身过去柔声抚慰,宋祁钰无力地睁开一个眼缝,只看出一个模模糊糊线条柔和的影子。
被挤出淤血之后,苏岸复又为他推拿,用冷毛巾敷身。苏皎皎摸着温度似乎降了一点,苏岸吩咐道:「你为他更换湿毛巾,我去写一个方子。」
苏皎皎应了。然后看着在明亮烛光下,苏岸提笔凝思,久久没有写一个字。
看来还是棘手的。苏皎皎的心有些沉重,摸着宋祁钰身上的毛巾已经温热了,连忙换水为他重敷。
弄好之后苏岸已经写好方子让小叶子唤人抓药,小叶子一溜烟地跑去了。
湿毛巾越换越快,苏皎皎有些急了:「哥!又猛烧起来了!」
苏岸过去摸了摸脉,对吩咐道:「皎皎,拿个痰盂来。」
苏皎皎依言,却见苏岸拿了金针对准了宋祁钰的左手少商穴,说道:「过来接着!」
他言语淡定,却是面容冷肃,苏皎皎麻溜用痰盂接在下面,苏岸已一针刺下,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一股子暗黑的淤血便冲流喷出,骇得苏皎皎「呀」一声将痰盂扔在地上,然后血柱染上了苏岸的袍角衣袖!
苏岸拧眉看向苏皎皎,苏皎皎倒也乖觉,连忙抓起痰盂继续接着。苏岸继续金针刺穴,苏皎皎看着可怕,却也不敢发问。
她只是在心里嘀咕,这小子瘦得跟猴子似的,一共也没有几两血,哥哥这么放,他的血还不空了?
好不容易苏岸住手了,他又开始按摩,从手指尖开始,他按一只手,让苏皎皎按另一只手。
苏岸在饶县,主业卖酒,还是一个散方郎中,偶尔也登山采药,谁家有个头疼脑热舍不得请大夫就去请他,他一出手,倒也常常手到病除,所以对于这退热的按摩手法,苏皎皎也是不陌生的。
就这样按上了小半个时辰,煎好的药就端上来了。
苏岸将宋祁钰扶起放在臂弯里,宋祁钰有气无力地歪在他身上,药端到嘴边,竟是不会吃了。
小叶子当场就吓傻了。
苏岸冷飕飕地便扫了小叶子一眼,吓得小叶子把即将喷薄而出的哭腔咽回嘴里。
这,虽然天塌下来,沈王爷是个高的,是有王爷顶着,可他还是很害怕啊!
沈王爷虽然是个高的,可天塌了他就可能把天捅个窟窿,自己却还是会被压死的啊!
「出去!」
苏岸一声呵斥,小叶子吓得赶紧躬身作礼,战战兢兢地出去了。苏岸让苏皎皎抱住宋祁钰,端碗喂药,而他则是一手捏起宋祁钰的下巴,一手顺着脖子抚住胸,就这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将药喂下去。
待药效发作,宋祁钰的高烧退了下去,苏岸才让苏皎皎回去休息。
苏皎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哥哥不肯请太医,就是不打算公布太子生病的消息,这样捂着病情不报,确实是非常非常容易引火烧身。小叶子吓成那样,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在锦衣王府,哥哥一声令下,绝没人能坏他的事儿!
睡得到底不踏实,太刚一亮就爬起来去苏岸的院子,却发现哥哥早就已经起身在照顾宋祁钰了。
宋祁钰又一次烧了起来。
苏岸面色如常有条不紊地重复昨天的步骤。看着那个窝在床上苍白着小脸几乎轻若浮絮的小人儿,苏皎皎轻声对苏岸道:「哥,他没事吧?」
苏岸道:「说不好。」
苏皎皎眉心跳了跳,说不好?
「陛下将人交我手里的时候,我已经说过,生死勿论。」
虽然他的声音寻常无波,但是听得苏皎皎是心惊胆跳。生死勿论!就算是陛下生死勿论,那群言官朝臣也不会饶了这生死勿论啊!
太子病了不给请医生,不说你谋杀储君才怪!
不过,好像在十多年前,哥哥就被言官朝臣们扼杀弹劾习惯了,他根本不屑一顾。
可再不屑一顾,太子的命也不可轻忽啊!哥哥他的医术,到底如何啊?
别看苏皎皎跟了他十多年,这个事实真相她还真是摸不准的。哥哥的医术从没崭露头角,但那不代表不高深啊!
那种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管保治好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的!真正诚实的好医生,一般都是来一句「说不好。」说不好就说不好吧,毕竟那些杏林国手,在宫里治了十多年也没把太子治好不是?
苏岸道:「这些日子你别回去了,就睡外间小榻上,和我替换着照顾。」
苏皎皎「呃」了一声,看来哥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把她拉下水,合谋「害死」太子殿下。
苏岸也不是没有强劲的手下,但毕竟回归未久,难免受人瞩目。这件事却必须是无声无息的,不能让人从人手上看出端倪,苏岸想来想去,就只有苏皎皎用得顺手、放心,而且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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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记 下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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